夜過三更,敬國公府內(nèi)出現(xiàn)了兩個穿著黑袍的男人。兩個人體型身材都差不多,一個是方臉,面白無須,聲音尖細,另一個圓臉,且留著大胡子,眉頭皺成川字,眼神充滿殺氣。
敬國公李鴻穿戴整齊,在書房同二人碰面,整個人都非常恭敬,就像是在一個地位很高的人面前一樣。
“李大人,我家主子問你,除夕夜的人手都安排好了沒?”那個面白無須的人尖聲道。
“這個請主子放心,除夕當(dāng)夜,文武百官及男賓都會在華梁殿,所有妃嬪和女眷都在清歡殿,這兩所殿的巡邏兵都是由我那親家——兵部尚書劉承儒安排負責(zé)的,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崩铠櫿f道。
可那人卻瞪了眼睛,很是生氣道:“這是何等的大事,你那親家可信嗎?”
李鴻忙安撫道:“陸公公勿惱,老朽有數(shù)的。我那親家是個靠得住的,他一直覺得這皇帝啊太荒唐,居然搞出個嫡庶一視同仁來,還任由那蘇侍郎的庶女在后宮興風(fēng)作浪。也只有那群左右逢源的御史才會稱頌他,這世道,本就是嫡家做主的,庶出的就該為奴為婢,他不就是想抬高他自己的身份嗎?不就是想掩蓋自己是庶出的這一低賤的身份嗎?實在是令人作嘔,在老朽看來,只有咱們主子才配得上皇位。”
那個被稱為陸公公的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那是自然,當(dāng)今朝廷上,除了那些個草莽出身的武將和寒門出身的御史,哪個不是勛貴之家的嫡系,他倒好,一登基就開始高抬庶出的地位,簡直可惡?!?p> “雖說因為他登基,我的女兒也成了皇后,可是看如今這架勢,他一點都沒有想立嫡子為太子的意思,反而將庶出的二皇子送給太后親自撫養(yǎng),哼!真是一點都沒將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崩铠檻嵟?。
“李大人知道就好。若能成事,主子定不會虧待你的?!标懝Φ?,剛才的怒氣已經(jīng)全然不在了。
“是是是,老朽定會安排地天衣無縫,助主子一舉成事?!崩铠櫣淼?,同時也自信滿滿地笑了。
夜色很深,卻黑不過人心。
東邊的敬國公府剛剛密謀完事情,南邊的南亭侯府也是燭影搖曳,一男一女正圍坐在炕上。
“侯爺,你說這可怎么辦呢?宜安可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太后為何如此狠心,她也是許家人啊。如今皇上禁了宜安的足,還貶了您的職,太后竟也不說一句話?!蹦贤ず罘蛉俗J峡拊V著,眼淚直流。
許武昌面部緊繃著聽著妻子的哭訴,心中更是憤懣,他猛得把桌上的茶具摔倒在地,“豈有此理!本侯從未受過這般氣,我那外甥皇上居然為了一個庶女,貶了我,委屈了我女兒!他忘了嗎?當(dāng)初先皇立他為太子,是誰不顧一切支持?是本侯!是他親舅舅!”
許武昌一番怒吼,自以為受了天大的不公。
“侯爺,您可別沖動,要不您再去太后宮里說說?太后是您親姐姐,您多求求情……”祝氏見許武昌震怒,便試圖安撫。
“太后?哼!她一門心思全在她的寶貝兒子上,兒子高興,她便什么都不管了,兒子稀罕著蘇氏,她便連宜安都不管了。”許武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祝氏低頭抹淚,不知如何是好。少頃,就聽許武昌沉聲道:“李尚書找我談過,他似乎有意助肅王成事?!?p> “??!”祝氏聽得嚇壞了,驚呼出來,“侯爺,這……這可是大逆不道?。 ?p> 許武昌深深看了祝氏一眼,“李鴻女兒是皇后,還生下嫡長子,他都不在乎,咱們的宜安又沒有孩子,怕個什么?!?p> 看著驚嚇不已的祝氏,許武昌又叮囑道:“此事不宜聲張,萬事我自有分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