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端著一碗糝湯走到慶安殿門前,高裕楚正在門口當(dāng)值,見蘇筱來了,便作揖道:“修儀娘娘萬安?!?p> 蘇筱微笑點(diǎn)頭,問道:“今日輪到哥哥守上樞院嗎?”
“是的,修遠(yuǎn)兄在上樞院呢,這幾日有幾封軍函,皇上讓他去處理了,娘娘可是有事找他?”修遠(yuǎn)是蘇玨的字,高裕楚和蘇玨沒處幾天,就已經(jīng)以兄弟相稱,情同手足,相見恨晚了。
蘇筱搖了搖頭道:“沒有事,我只是來看看皇上?!?p> 說完蘇筱便走了進(jìn)去,見齊儼正靠在床上看著奏折,眉頭緊鎖。
蘇筱嘆了口氣,覺得王朔不在了,便沒有人時不時提醒齊儼要注意休息了。于是她端著雞湯走到齊儼床前,搶走了齊儼手上的奏折,丟在一旁,故作生氣道:“皇上又不聽我的話了,您傷口都沒痊愈,就這樣操勞,昨日明明還有一大堆奏章,今日就這么幾本留著……皇上,您怎么就不能為自己著想一下呢?”
齊儼接過蘇筱手里的糝湯,笑道:“朕已經(jīng)好多了,你就別擔(dān)心了,倒是你,脖子上可有按時抹藥,別偷懶,留了疤可沒處哭?!?p> “皇上怎么又把話題引到我身上了,到底是誰傷得重?”蘇筱跺著腳,又氣又無奈道。
“好了好了”,齊儼拉過蘇筱的手,讓蘇筱坐到了床沿上,一口喝下了糝湯,然后對蘇筱說道:“朕是真的沒事了,倒是你,朕不光沒讓你過上幾天安生日子,反而受了這么多苦,背負(fù)這樣那樣的罵名,朕心中有愧。這次你還為了保護(hù)致兒,冒了這么大的風(fēng)險(xiǎn),朕想想都后怕?!?p> 蘇筱轉(zhuǎn)過頭看著齊儼有些憔悴的面容,想起齊儼為了當(dāng)一個好皇帝而付出的努力,便替他感到心酸:“好在有驚無險(xiǎn),我還在皇上身邊。”說完便靠到齊儼肩上,摩挲著齊儼冒著胡須的下巴,輕柔道:“皇上,七七知道您在為王朔總管的事情而難過,可是逝者已逝,您好好的,才不枉費(fèi)王朔總管對您的保護(hù)?!?p> 提起王朔,齊儼心里難過,可是嘴上卻不愿說一個字,今日蘇筱這樣說,齊儼才開口道:“朕知道,王朔看著朕長大,朕總歸是不舍的,朕會在心里念著他,也會好好對自己的?!?p> 蘇筱心疼地鉆進(jìn)齊儼懷里,小心不碰到他的傷口。齊儼見蘇筱為了安慰照顧自己而費(fèi)盡心思,心里又是歡喜,又是心疼,便撈起蘇筱的臉蛋,用力地親了一口,“朕聽說華舒鬧著要見惠榮,宜安當(dāng)著華舒的面說惠榮是亂臣賊子,兩個人就這樣鬧翻了。”
“……似乎是的?!?p> 齊儼聽蘇筱這口氣,便知到是真的了,“宜安這是故意鬧翻的,她不滿朕讓她做華舒的養(yǎng)母,是在跟朕鬧呢?!?p> “長公主天性高傲,受盡萬千寵愛,自是不愿認(rèn)一個妃子為養(yǎng)母,可我認(rèn)為,長公主到底不懂事了些,她根本沒體諒過您的苦心,仍舊是抬著頭過日子?!碧K筱早前見過齊華舒,確實(shí)覺得她被廢皇后寵壞了,當(dāng)時自己還是才人,廢皇后也還沒為難自己,按理說自己作為皇后妃嬪,位分再小,她也該稱一聲姨娘,可是她卻拿著果子砸自己,還笑自己出身低賤。
“朕不是個好父親……”齊儼也知道齊華舒自小嬌氣,目中無人,齊倏策膽小怕事,懶惰貪玩,可他當(dāng)時幫著父皇處理國事,根本無心也無力去教育他們。他自責(zé)地對蘇筱說道,蘇筱卻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
“皇上,您是世界上最好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做好了一件事已經(jīng)很好了,換做別人,怕是只會一味責(zé)怪妻子教不好兒女,根本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