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汝真第一次見齊儼這么溫柔地看一個人,這令她深感自卑。“恩公宅心仁厚,救奴家于水火,又憐奴家無處可去,收留奴家,還望夫人也不嫌棄奴家粗鄙之身?!?p> 蘇筱明白了事情原委,自是不會去為難一個落難的女子,“那就委屈楊姑娘暫住在這,若有更好的去處,我們也會盡力把姑娘送達?!?p> 楊氏嘴上應(yīng)下,心里想的卻是怎樣一直留在齊儼的身邊,她不想再過那種貧窮困苦,擔驚受怕的日子了,她想的是最好能成為齊儼的人,縱然是做妾,憑齊儼這樣儒雅有度,文武雙全,而且出手闊綽,定然不是一般人,定然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齊儼料想那馬元榮會找了靠山來報復(fù)自己,便祝福蘇筱好好休息,叫了純?nèi)贿M來服侍,楊汝真見蘇筱要歇下,便也識趣地退下了。
見楊汝真走了,純?nèi)挥执_定了她沒在門口偷聽,便開始說道起來:“奴婢瞧那個楊氏不安好心,她定是想留下,跟著皇上……奴婢瞧她看皇上的眼神,就和當初馬才人看皇上的眼神是一樣的!”
蘇筱笑了笑,“縱然她有心,皇上也無意?。∧憔筒灰嫖蚁共傩牧?。”
“也對,皇上心里只有您一個人?!?p> 齊儼和蘇玨在樓下坐著,福順和福仁在兩旁侍立。
果不其然,一個時辰后,馬元榮帶著一大群人找到了齊儼住的這家客棧。
“叔父,就是這里,喏喏喏,就是坐在那里的那個人,是他把侄兒的手給折斷的!”馬元榮那只斷了的手用木板夾著,吊在脖子里,另一只手指引著馬征看向齊儼的背影。
馬征挺著肥胖的身軀走到齊儼身旁,“本官在此,你為何不跪!你竟還傷了我的侄兒!本官今天就要了你的命!”馬征肥胖的手搭上齊儼的肩膀,卻被蘇玨拿劍柄挑開。
“你!”馬征感受到手腕的疼痛,呲牙咧嘴道:“刁民!你……”他怒目瞪向蘇玨,卻一下子愣住了……
……
“蘇...蘇蘇...”馬征結(jié)巴了,雖然許多年沒見,但是他還是認得蘇家這個小兒子蘇玨,也聽說了他被皇帝欽點為懷寧侯,領(lǐng)上樞院都統(tǒng)。
“看來馬大人認得懷寧侯啊!”齊儼站起身來,轉(zhuǎn)身看向馬征,“那馬大人認得朕嗎?”
馬征頓時癱倒在地,面色慘白,冷汗直冒,哆嗦顫抖地五體投地,不停地磕頭道:“皇上...臣有罪...臣臣...”
馬元榮一聽自己叔父喊皇上,一口氣沒緩過來,嚇暈過去。
齊儼不理會馬征的求饒,而是對蘇玨說道:“修遠,可以讓高振楚將軍進城辦公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馬征不住地求饒著。
“馬征!當日朕派人查你強搶幼女的案子,扣了你的俸祿,給你記了大過,朕以為,你會有所顧及,你會收斂行徑,但是,你卻仍舊無法無天,橫行霸道,你為我朕不會繼續(xù)盯著你,你以為朕不會親自過來看看,看看你是如何把朕的江山,把先祖留給朕的繁榮江山給糟蹋得窮敗不堪!”齊儼怒發(fā)沖冠,指著馬征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皇皇上……”馬征渾身發(fā)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等明日高將軍到了,朕再細細盤問你,現(xiàn)在,你先給朕在這里跪著,想好明天要怎么回答朕的問題!”
“皇上饒命…臣有罪…”馬征已經(jīng)什么都顧不得了,只顧著求饒,汗水濕透了他那件暗紅色的官服,頭上那頂烏紗也早在磕頭時掉落。
齊儼嫌惡地看著丑態(tài)畢露的馬征,緊抿這嘴唇上了樓。留下福順和福仁輪流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