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武封眠就是新人啊！”眾弟子正討論熱烈之際，忽然有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讓大家一頓。
他們齊刷刷地看向發(fā)聲之人，卻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長發(fā)少年。
“新人？”之前那名諷刺新人的尖臉弟子斜睨著看了他一眼。
少年點了點頭，認(rèn)真地繼續(xù)說道：“他是棗池城的試煉第二，我和他是一同加入觀中的。”
“第二？”那弟子夸張地張大了嘴，比出“哇哦”的口型：“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棗池城至少有兩名新人能把我們這些修煉一年有余的老人踩在腳下？”
那少年聽得這人有些挑逗意味的誤解搞得有些慌亂：“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先不說你有沒有撒謊，若此人真是與你同屆的弟子，那你也該身手不凡吧？要不去武院咱倆切磋一下？”這尖臉弟子眼神詭秘，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少年的話語。
少年有些手足無措，他知曉武院不適合他這樣的新人，卻不知曉一句實話為何能惹來如此大的惡意。
“差不多行了?。 闭?dāng)那些老人朝著少年惡意相向時，一道聲線清朗稚嫩，語氣卻有些老成之意的聲音響起。
“誰！”那名弟子面帶不爽，轉(zhuǎn)頭四處找尋來人。
個頭不高的秦宣擠開了人群，擠到了少年身前，分明是仰視著這弟子，可卻給人一種嫌惡睥睨之感。
“呵？這是你弟弟么？”原本有些心弦一緊的尖臉弟子見得來人只是一個陌生十三四歲的小屁孩時，頓時松了口氣，干脆地繼續(xù)嘲諷著。
此話一出，四周一片哄笑，幾乎所有人眼中都暗含著源于老資歷的優(yōu)越感。
卻沒想到那少年一臉驚訝的樣子，猶疑了一會還是說道：“這是我們棗池城的試煉第一，秦初?！?p> 少年的語調(diào)不高，聲音不大，可卻猶如旱地驚雷，竟讓所有人的大笑凝固在了臉上，頗有些癡呆的意思。
秦宣看著這群人滑稽的模樣，心底嘆了口氣，這些人丑惡的做派像極了他在碎風(fēng)秦家的仆役們，一樣的尖酸刻薄，欠揍異常。
區(qū)別在于以前那些丑惡的模樣是在他秦大少的指令下朝外人發(fā)泄，而如今卻是成為了被發(fā)泄的外人。
他算是知道為何以往他那些家仆耀武揚(yáng)威之時旁人一副厭惡的表情，因為當(dāng)他成了那所謂的旁人，才知道這些人的做派嘴臉有多么讓人惡心。
秦宣沒去管周圍一時愣住的一眾小人，語重心長地跟少年說道：“不要疑惑為什么評書中那些夸張的惡人居然真的存在于現(xiàn)實之中?！?p> “藝術(shù)是高于生活的，說不準(zhǔn)，還有著美化呢！”
少年眨了眨眼睛，沒有在意自己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說教，反而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周圍的眾弟子也清醒了過來，他們的動作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甚至某些人臉上掛上了抽動的笑容，隔著老遠(yuǎn)都能感受到他們的尷尬與手足無措。
他們不是傻子，知道少年撒謊的可能性不大，可一個新人把他們這些至少修煉了一年有余的老人狠狠的甩在了屁股后面，這個事實讓他們被前輩、同輩碾碎的自尊心更加大受刺激。
也因如此他們才需要在一個明顯看起來好欺負(fù)的新人頭上找回這種自尊，這種優(yōu)越，以讓他們渺小可憐的心臟聊以慰藉。
可如今試煉第二已經(jīng)入了前五十，那這試煉第一又會有怎樣的恐怖實力？
他們不敢想，他們一想就會回到以前面對那些天驕的卑微之感，而僅有的一絲資歷上的優(yōu)越讓他們拉不下臉搖尾乞憐，于是便成了這副好似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尷尬模樣。
秦宣看著這群如同小丑一般的人物，輕笑了一聲，心中隱隱冒出一絲對于在碎風(fēng)秦家之時，他帶著跟這群人一模一樣的瘋狗為禍城間的后悔之意。
實在，太過丑陋惡心了。
他舉步向前，周圍的弟子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然后，他站在了尖臉弟子面前。
他仰頭看著這個明顯已經(jīng)二十余歲的青年，目光平靜，毫無懼意。
尖臉青年面色漲紅，有些艱難地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師……師弟?！?p> “給他道歉去?！鼻匦Z氣平靜，對于這種可憐又可恨之人，他實在不想多費力氣。
況且此事本來與他無甚太大的關(guān)系，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機(jī)緣巧合間上演了這么一出鬧劇。
尖臉弟子面色一僵，有些艱難地咽了咽吐沫，他有心回絕，可是余光中在不斷閃爍的金色名字不斷地在提醒他。
眼前這人，是比排行榜上那位更猛的天驕，他的要求，他沒資本拒絕！
因為，在一年前，他冒犯過這些天驕，而下場，現(xiàn)在想來，都讓他心中一痛！
尖臉弟子一步一步在眾人的包圍下走向少年，每一道目光都好似一道尖銳的利劍戳穿了他的心臟，斬斷了他的膝蓋，把他努力藏在靈魂最深處那僅剩一丁點的自尊暴露在刺骨的陽光之下，燃燒殆盡。
“對…對不起?！鄙倌昕粗@個之前尖酸刻薄甚至有些陰毒的弟子如今雙目通紅，面若死灰的模樣，心中到底還是有些軟了下來。
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這尖臉弟子好似被抽去了脊梁骨，徹底癱軟在了少年面前。
少年有些手足無措，卻發(fā)現(xiàn)那位試煉第一不知何時又走回了他的身旁。
“這個門派，和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都是一般無二呢？”少年看著這個比自己年歲小很多的秦宣，有些不太能理解此話的意思。
秦宣笑了笑，沒有解釋的意思，這個少年還小，只能看到這鬧劇般的表象，而他則能看到這場鬧劇背后。
那普遍的，血淋淋的殘酷法則！
而就在此時，斗勝壁上那個金色的名字暫時隱沒了光芒，徹底定格在了四十二名的位置！
一道人影逐漸在斗勝壁上凝實，秦宣眼神一亮：“出來了！”
周圍的弟子也注意到了這異象，一時間，眾目群集！
蜂蜜芥末雞排
這章主要重點其實是秦宣的心態(tài)轉(zhuǎn)變，如果有違和之處，那就是文筆所限，還請擔(dān)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