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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離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意誰知

玉離傷 辛云火火 2265 2020-06-10 11:54:28

  景霖呆站在門外,手在門環(huán)摸索了一會,最后還是縮了回來。

  “皇上,不進(jìn)去嗎?聽這意思,趙姑娘應(yīng)是醒了?!壁w寶江在后面著急的問道。

  景霖?fù)u搖頭,轉(zhuǎn)身回了書房?,F(xiàn)下,他心里亂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回想這兩日,不僅僅是心,他全身上下,甚至是呼吸,都亂極了。

  他還記得昨日他推開書房門,在紛飛的大雪中,看著那一串小小的腳印延伸出輕水閣門外,他全慌了,好像心忽然被掏空了一般,失了心魂。他指著那串腳印,一句話說不出來。

  “皇上,皇上,秦福去追了。您還是先進(jìn)去吧,外面風(fēng)雪太大了。”

  他記得趙寶江在一旁勸他回去,可他根本不想轉(zhuǎn)身回去,他應(yīng)該追上去的,他應(yīng)該拉住她的。

  “皇上,皇上,雪大了,路也不好走,還請皇上千萬不要……”

  他不想理這些聲音,只想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她。

  慎刑司門外,她小小的身影微微發(fā)顫,不知為何,那時,他的全身也在微微發(fā)顫,不是冷的,感覺更像是怕的。他走過去,眼看著她慢慢向后倒去,伸手把她攬進(jìn)懷里,深吸一口氣,好像那時候那顆心忽然回到了自己的胸膛里,全身也不在顫抖。

  他把她抱起,這是他第一次抱著她,很輕很冷,不像是活人該有的樣子,他把頭湊近些,拼命感受她輕微的呼吸,似乎這樣,他才有走下去的力氣。

  “宣太醫(yī),不,王彥風(fēng),讓他來。”

  他要她活下去,用最好的藥,最好的大夫,一定讓她活下去。

  他死死抱緊她,輕聲對她說:“玉翡,康玉翡,你不能有事,不能死。”

  她慢慢睜開眼,像是在某個噩夢中驚醒一般,摟著他的脖頸驚呼道,“三哥三哥,我看不見了,我又看不見了?!?p>  看不見了?他停住腳步看著她的眼睛,她混沌的神情,長嘆一口氣,柔聲道,“沒事,沒事,我在,過幾日就會沒事了?!?p>  書房門外,有人叩門。他把思緒收了收,心緒在亂,很多事,也只能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默默憂愁,他是皇上,還有社稷江山要倚仗他。

  “微臣袁新剛有要事稟報?!?p>  “進(jìn)來吧?!彼v的說道。

  來人袁新剛,是他派駐在鎮(zhèn)北侯府的眼線,鎮(zhèn)北侯府被抄家后,他便撤回到了皇宮里,專門盯著一個人。

  袁新剛行過禮,便依著往常的規(guī)矩,走近了說話,“昨日,玉翡郡主有些異常舉動。”

  “慎刑司的事,朕知道?!?p>  “不是這事。”袁新剛低下頭去,提起這事,他似乎不知該怎么面對皇上,“是昨日早些時候的事?!?p>  景霖坐直了身子,問道,“她怎么了?”

  “去了趟內(nèi)務(wù)府,看了內(nèi)務(wù)府好幾個庫房,還偷偷去了五皇子和靜蓉公主那,也是去的庫房。連著前些日子那些事,微臣覺得,她似乎在找什么東西?!?p>  “在找東西?”景霖揉了揉額頭,忽然間頭疼欲裂,讓他無法繼續(xù)想下去。

  “微臣猜想,會不會是血書鐵詔?”

  景霖覺得頭像是突然炸了開來,一陣嗡嗡的聲音,讓他聽不清袁新剛說話。他擺了擺手,示意袁新剛停下來,他需要安靜一下。

  他曾猜測過她隱藏身份偷偷進(jìn)宮的理由。許是為了給鎮(zhèn)北侯府求情,可卻遲遲不見她開口。又許是為了找他報仇,可放她入了輕水閣,也未見她有一絲殺意。繞了一圈,卻沒想到她是為了偷東西而來,那可真是太傻太好笑了。

  手邊的紙不知何時被他攥成了一個紙團(tuán),那臉上忽而嘲諷忽而冷峻的神情讓袁新剛看的膽戰(zhàn)心驚,“皇上,皇上是否有吩咐?”

  景霖心里涌起莫名的失落,連著那股多年未平息的怒意,脫口而出,“盯緊她,看她還去哪,與誰聯(lián)系?”

  她從來不曾將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刻,更不曾因他而做出什么取舍改變,從前是,現(xiàn)在是,或許以后也是。

  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她回望他一眼,巧笑倩倩,忽然間,好像春日里的花都開了,讓人心曠神怡。

  這個玉翡郡主似乎有神奇的魔力,讓先太后、先皇都對她寵愛有加,盡管她膽大妄為,行為不端,可沒有人在乎這些。他也不在乎,他喜歡看她赤腳爬樹摘下果子丟到他面前,也喜歡看她滿花園的撲蝴蝶,撞到自己也毫不在意,他還喜歡看她在水渠里摸魚,弄得一身濕透了才沖著他手伸過來,“來拉我一把。”

  那是他第一次拉住一個女孩的手,她光滑纖細(xì)的手指握在他手心里,像一塊細(xì)膩的玉,觸手升溫,愛不釋手。

  “啊,太子殿下?”她似是嚇到了,手上一松勁,往下滑了下去,好在她是有些武藝傍身的,趕緊出手拉住了一旁的野草,才沒有掉進(jìn)水渠里。

  他探出身子,拉住她的手臂,使全力把她拉了上來。她捋了捋衣袖和衣襟,全身濕透卻一點不顯狼狽,倒是他,心慌意亂,連一雙眼也不知該放哪,她的臉頰、領(lǐng)口、手臂,哪都是粉粉嫩的顏色,那是專屬于女子,非禮勿視的顏色。他只能把眼睛轉(zhuǎn)到地上,呆呆的盯著地上一抹鮮紅色。

  這顏色過分亮眼新鮮,讓他不得不仔細(xì)琢磨,這應(yīng)是血,還是剛剛落下的血,他抬起頭來,看到她的手掌心,“呀,你的手,劃傷了?!彼鹨聰[,扯下底衣的下擺,準(zhǔn)備給她包扎一下。

  可她卻笑著搖頭,“不礙事的?!闭f完,抬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看向遠(yuǎn)處,笑了,她從他身邊走過去,似乎并未注意到他對自己的關(guān)心和他手里拉出的布條。

  “景宣,你怎么來了?”

  “你手怎么流血了?!?p>  “哦,剛才弄傷了,還有些疼?!?p>  “那趕緊回去吧,這要上藥包扎起來,你披上這衣服,可別著涼了?!?p>  “好?!?p>  至始至終,景霖沒有勇氣回過頭去看一眼。那些話一字不差的落入他的耳里,像一塊石頭落入水潭,激起一陣無名的怒火,至今從未散去。

  她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甚至都已經(jīng)不記得她自己掌心的那道傷疤,與他有關(guān)。原來,從前到現(xiàn)在,他一直如此卑微。

  “皇上,還有一件小事。”袁新剛剛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又轉(zhuǎn)了回來,“玉翡郡主在查看兵器庫房的時候摔了一跤,微臣覺得有些刻意,但卻沒猜出各種緣由?!?p>  “兵器庫房?”景霖一時也想不通為何,只能點點頭記下了,他忽然也想到一件事,“對了,過幾日定國公家那位小姐想必也會進(jìn)宮,你派人盯住了,切記,別讓她們發(fā)現(xiàn)了?!?p>  “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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