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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負(fù)卿卿

第39章 狼青

我負(fù)卿卿 兆七 6340 2020-10-27 12:15:00

  舒適的溫暖,心情快樂,讓長久以來缺乏睡眠的莊淳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李慎睡得差不多,張著兩只小手從李月懷里翻出來,伸了一個懶腰。咋一聽見這猛虎下山半的聲音,足足嚇了一大跳。左看看又看看沒看到可能要出現(xiàn)的怪物,只能拱著屁股往李月的懷里鉆。

  李月已經(jīng)很多年沒聽見這夸張的鼾聲,遂一直沒睡著。覺得很吵,很煩躁。這會兒看見李慎的反應(yīng),倒惹她一笑。

  起床給孩子拿衣服,李慎便跟著她腳步爬了起來。經(jīng)過莊淳的床時,發(fā)現(xiàn)可怕的呼嚕聲勢莊淳這里發(fā)出的,遂好奇地爬上去,蹲在莊淳的被子上圍觀。伸手戳戳莊淳長出胡茬的上唇,發(fā)現(xiàn)鼻子宏壯的氣息,才弄清楚聲音就是鼻子里發(fā)出的。粘著小手像蜻蜓點水般地捏住莊淳的鼻子,發(fā)現(xiàn)還制止不了。再用力一點,停住了。被強制閉塞呼吸,引來莊淳的不適,左右晃了晃頭。

  在衣帽間的李月似乎聽見輕輕的敲門聲,遂拿著衣服從衣帽間走出來開門。眼角瞥見了李慎好些在莊淳身邊忙活什么,但沒認(rèn)真看。直到開門帶著那大姐進來,才發(fā)現(xiàn)李慎像抓魚一樣,把自己的兩只手都摁在了莊淳的鼻子上。拿著衣服便忍不住大笑出聲。

  莊淳已經(jīng)醒了,正大驚失色地看著自己兒子正試圖弒父,連李月的笑都沒忘了理會。李月也不去抱孩子,只笑著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她想起莫菲說的,讓莊淳死在自己親手兒子手里…。別說,這種感覺還真的蠻爽的。

  那是一種扭曲的驕傲,驕傲自己的孩子為自己挺身而出。

  莊淳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想要拿下孩子還拿著他鼻子的手,中途卻不小心掀起了李慎腳底的被子,李慎沒站穩(wěn),一下就往旁邊倒。李月把衣服往旁邊一扔,趕緊上去接住。同時,莊淳也趕忙伸手扶住了要摔倒的李慎。四目相對,莊淳帶著猶疑問:“你教的?”

  李月本就還沒從剛才的歡樂中脫離出來,一看莊淳這后怕的表情和難以置信的語氣,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也不理會莊淳紅紅的鼻管,壓抑不住地笑著抱起李慎到一旁的床上換衣服,中途記起還沒洗漱,便帶著孩子轉(zhuǎn)到盥洗室。

  大姐似乎也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帶人抱著兩個將醒未醒的孩子笑著出去了。

  莊淳有些恍惚地坐在床上,剛才的狀況似乎還讓他心有余悸。轉(zhuǎn)頭想再向李月求證求證,發(fā)現(xiàn)李月和孩子去了浴室,心里又是一陣漣漪??刹诺介T口,就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被李月一甩門給關(guān)在了外面。狠狠地給了木門一個白眼,立馬轉(zhuǎn)身進了外用的盥洗室,刷刷幾下,出來就在房門口等著李月母子。

  不一會兒,李月穿戴整齊,就和孩子出門。莊淳聽見走在前面的李慎說要下去和爺爺玩,心里頗為不甘心地吐槽自己這個老爹,怎么什么他都能走在前面。莊淳藏在樓梯拐角靜靜等待李慎走近,然后突然張牙舞爪地跳出來,大喊一聲:

  “哇!”

  ……

  李慎氣定神閑地看著莊淳夸張的表情,像看個耍猴的一樣。莊淳還以為就把這娘倆嚇得往自己懷里鉆,誰知道她們像看小丑一樣,冷眼旁觀。心下郁悶,只能順勢伸手扮了扮自己的發(fā)型。

  “啊,今天天氣真好。好像剛才都忘了梳頭了?!?p>  ……

  “來,爸爸抱你下去。”

  李慎回頭看李月,李月面無表情地要往下走,李慎自覺跟上。莊淳覺得自己的家庭地位真的是跌倒了歷史最低值了。尷尬地伸手抓抓眼角,拇指不小心碰到腮邊的胡茬,頓時感覺扎手。

  怪不得人家連正眼都不瞧了呢,原來是剛才太急,沒收拾干凈。

  莊淳仔細(xì)收拾了一遍匆匆下樓,發(fā)現(xiàn)李月帶著孩子好好地坐在飯桌上慢悠悠地吃著東西,他老爹抱著個孩子,居然也坐在桌上喝茶吃點心。

  抬頭看大鐘,已經(jīng)九點二十多了。這顯然不是他老頭生物鐘上的飯點時間,撇了一眼李月,莊淳心想自己這老婆孩子還真是賺面子。以前要他這樣睡到大中午不起,老頭估計得提槍上去。這會兒居然還陪著用早餐,真是稀奇!

  莊淳進到飯廳,居然又看見了一個人,鄒明!

  鄒明坐在飯廳的擺飾后,看見莊淳起身給他鞠了一躬。那邊莊鎮(zhèn)為避免他又喊一些大哥啊老大之類的稱呼,直接塞過來一句話?!坝袥Q定了嗎?”

  李月聞言頓了頓,然后低頭繼續(xù)喝著稀粥。莊淳走過來想坐到李月身邊,被李月眼角余光一打。自覺地退了一步,在另一個位置上坐下,和李月隔了一個凳子。

  鄒明認(rèn)真地想了半響,答道:

  “想畢以后少爺會換一種人生道路,需要人手。而且小少爺們都還小,我想待在他們身邊照顧他們。”

  一旁莊淳感動。

  嗯?

  怎么有點奇怪……鄒明是他的人好不好。

  莊鎮(zhèn)挑眉看了一眼鄒明,伸手接過身后陳奇遞上來的檔案。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李月:“月兒,你覺得如何?”

  李月抬頭,看著鄒明笑了笑,笑得鄒明臉都紅了。

  “我覺得挺好的?!?p>  莊鎮(zhèn)“嗯”的一聲,低頭在在一份寫著“周明”兩個字的絕密檔案上簽了三個大字:不合格!

  然后在審核長官的位置簽了自己的名字。

  莊淳搞不清楚狀況,只能伸長脖子看莊鎮(zhèn)手里的文件,卻只看見到處蓋著的血紅印章和一張模糊的兩寸照。

  “可以取回姓氏,你自己想個喜歡的名字,明天之前報給奇叔,他會給你新的身份。”

  “是。”

  “所有檔案銷毀要三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不能出境,最好也不要見父母。可明白?”

  鄒明立即站起,兩腿“啪”的一靠,精精神神地敬了個軍禮。同時聲音洪亮地應(yīng)道:“是!長官!”

  莊淳臉色脹紅,繼而煞白。

  抖抖擻擻地站起來,莊淳伸手指向鄒明,咆哮道:“鄒明,你這個叛徒!”

  莊鎮(zhèn)抬頭,認(rèn)真地看向莊淳。莊淳被看得心虛,想低下頭躲避,但又不想發(fā)過鄒明。巨大的矛盾下,莊淳干脆破罐子破摔,抬腳就要來抓鄒明。

  鄒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立即向莊鎮(zhèn)告別。

  “為了遵循隔離制度,這段時間我不再歸隊。我在渤海的新地址嫂子…少夫人知道,在奇叔暫停我內(nèi)線權(quán)限前,我都會保持通訊暢通,有任何指令,請你通知我?!编u明余光盯著莊淳的動作,話越說越快。

  “請問長官,我是否可以原地解散!”

  莊鎮(zhèn)像是懲罰他意志不堅定大動凡心一樣,在莊淳即將奔到身邊,才慢悠悠地回答了一句:“嗯?!?p>  鄒明一溜煙跑出門。

  李月看著莊淳抬起的腿,喊了一聲:“莊淳!”

  名叫莊淳的人像中了法術(shù)一樣,低頭亦步亦趨地往回走,然后坐到李月的身邊,若無其事地坐到李月身邊,捧起隔壁位置上的飯碗。

  ……

  氣歸氣,該要的人情和該占的便宜一樣不能少!

  莊鎮(zhèn)看了陳奇一眼,兩人低頭相笑。

  這小子年紀(jì)輕輕也已商海沉浮多年,總歸是變化了許多。以前說他孤冷清高,現(xiàn)在看倒未必,你看這商人的趨利性不學(xué)得十層十的嘛。被官場那幫人搜刮了那么多年,想必現(xiàn)在讓他做官,他已經(jīng)不會那么排斥了。

  年中的時候還被江海割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自己心疼得泡了一夜的冷水。莊鎮(zhèn)一想起這個就來氣。這臭小子明知道他可以解決這事,就是不回來找他,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過倒也體現(xiàn)出那份遺傳自他莊鎮(zhèn)的硬氣,誓死不回頭。想到這,莊鎮(zhèn)又想起他當(dāng)初徒步走了三小時的事,不由得一笑,笑得眼睛都濕潤了。

  對于這個老小子啊,他真的是又愛又恨!

  莊淳似乎和莊鎮(zhèn)想到了一起,喝了一口水問道:“爸,你怎么從江海手里拿回股份的?”

  莊鎮(zhèn)抬頭,感覺這一聲爸他等了好久好久。

  間隙,莊淳斜著眼睛瞄了一眼李月那邊,看見李月面前有個小餐盤,在心里鼓鼓勇氣,便伸筷子夾了一個小蛋卷顫顫巍巍地放到小盤子上。李月微微側(cè)頭,莊淳趕緊低頭唰唰地扒面。那邊李慎看見媽媽餐盤上嫩黃色香噴噴的蛋卷,便爬到凳子上伸手把蛋卷抓到了自己盤里。莊淳心里哀嚎,恨不得把兒子提起來教訓(xùn)一頓。怎么自個的這個兒子就知道壞老子的好事!

  “能怎么拿,給他想要的?!鼻f鎮(zhèn)也看到了那邊的小動作,笑著看向李慎。

  莊淳挑眉問道:“部長?”

  莊鎮(zhèn)看著李慎拿著幾個點心在盤子上玩起了俄羅斯方塊,似笑非笑,沒有回答。莊淳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看見李月伸手過去阻止,把人抱到凳子上坐著。

  “不可以浪費食物,吃完飯拿玩具玩?!?p>  這一點很符合莊鎮(zhèn)的教育觀念,把懷里的孩子遞出去,莊鎮(zhèn)拍拍手吸引李慎的注意。

  “慎兒乖,吃完飯爺爺和你去地坪上玩玩具。”

  李慎眼睛亮晶晶的,然后從大凳子跳下來,就捧著自己剛才玩甜點的盤子就往莊鎮(zhèn)這邊走。陳奇想過去幫忙,莊鎮(zhèn)伸手?jǐn)r住。李慎舉著盤子走到莊鎮(zhèn)面前,看著莊鎮(zhèn)嬌嬌地說:“爺爺,抱抱我。”

  莊鎮(zhèn)高興得嚯嚯大笑:“好好好。爺爺抱爺爺抱?!崩钌髂弥约耗髨A搓扁的點心送到莊鎮(zhèn)嘴邊,莊鎮(zhèn)高興得立馬張嘴接。

  莊淳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在面前俘獲人心,一個勁罵他小臭屁。然后看見莊鎮(zhèn)一手抱著李慎,一手拿著托盤便往外面走。剛才李月給孩子喂了有些粥,李慎吃飽后她也吃了一點,這會也差不多了。伸手從旁邊人手里接過孩子,也走出了飯廳。

  莊淳獨自無趣,猛扒幾口,也追著出來了。一看人家個個懷里都抱著個孩子,立馬問自己的小兒子呢?

  來人說在老爺房間里睡覺,莊淳便沖進莊鎮(zhèn)的房間里把熟睡的孩子給抱了出來,在李月面前像邀功一樣晃來晃去。李月知道小兒子吃飽就睡的習(xí)慣,莊淳無理取鬧地把孩子抱出來,她已經(jīng)異常不滿,這會兒看他騷包的模樣更不順眼了。

  “你個大男人整天無所事事晃來晃去干什么。”

  莊鎮(zhèn)在心里為李月鼓掌,不虧是收了他莊鎮(zhèn)兒子的女人,果然靈慧!

  莊淳聽完很受傷,抱著孩子立馬走到在遠(yuǎn)處的假山池子旁坐下來,微微的臉紅著,全是委屈。李月好不容易把懷里的女兒哄睡,抱回莊鎮(zhèn)的房里放下,出來立馬把小兒子搶了過來。莊淳悻悻地看著李月的眼睛,想生氣又不敢,臉上寫滿了不服氣。

  莊鎮(zhèn)對這個兒媳已經(jīng)不能再滿意了。看著時機成熟,便放下滾輪車的繩子,拉下剎車,把李慎抱下來讓他玩其他的玩具。拍拍身上的塵土,走到莊淳身邊坐下,頗為同情地說:“要不爸爸托人給你找個工作?”

  “三四十歲的男人,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游手好閑,是不太討女人喜歡?!?p>  莊淳斜著眼睛瞄了莊鎮(zhèn)一眼,看見莊鎮(zhèn)一臉認(rèn)真,完全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這才認(rèn)真地想了會兒。

  莊鎮(zhèn)看他還猶疑不定,便又下了一劑猛藥。

  “雖然月兒現(xiàn)在很有錢,但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靠她把三個孩子養(yǎng)大是吧?!?p>  “再說,她年輕漂亮,有錢有能力。你就不怕被她在外面養(yǎng)那么幾個漂亮的小男人?”

  “什么單位?你說!”

  “Q大怎么樣?”

  “當(dāng)老師有什么前途!”

  “要往前走總要點資歷嘛,你就當(dāng)進去練級!”

  “而且你不覺得月兒比較喜歡儒雅紳士的男人嗎?像小湯。我也是認(rèn)真地考慮了這一點的。”

  現(xiàn)在一聽見湯繼臣的名字,莊淳就條件反射一樣。這會兒立馬轉(zhuǎn)頭,像是再問莊鎮(zhèn)真的嗎?她就是喜歡這樣的人的嗎?

  “你就先進去上幾天班試試嘛,保不準(zhǔn)她就覺得你浪子回頭,對你改觀了呢。”

  莊淳沉默良久。也不說愿意,也不說不愿意。

  “現(xiàn)在人家學(xué)期都過半了?!?p>  “辦法總是有的嘛,就當(dāng)是個嘗試,不喜歡便出來?!?p>  莊淳沒再說話,但莊鎮(zhèn)明白他這是應(yīng)承了。

  轉(zhuǎn)身之時,莊鎮(zhèn)瞥見客廳里的李月剛好從窗戶轉(zhuǎn)身回去,情不自禁地笑。

  不得不說,這孩子子充滿智慧,而且把他兒子了解得徹徹底底。那天他就假裝隨口一說,她便領(lǐng)悟了意思,今天更是做得毫不著痕跡。真是令莊鎮(zhèn)愈加地刮目相看了,也很慶幸她依然是自己兒子的妻子。

  可惜的是現(xiàn)在不能把手續(xù)弄下來,不然他便是死也安心了。

  當(dāng)初,湯繼臣一開始盯著的就不止是莊氏。他要的是徹底擊垮莊淳,從精神到□□。甚至,想用連帶責(zé)任把莊淳投進監(jiān)獄,然后他便可以和李月帶著孩子浪跡天涯。但沒想到他爹湯政綱這些年目睹了莊鎮(zhèn)孤苦伶仃的凄苦日子,深怕自己的兒子也離他而去,所以在湯繼臣托他辦李月的移民申請時,他便將申請無限期地壓了下去,并通知了莊鎮(zhèn)。

  莊鎮(zhèn)明白事情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刻,便把兩個孩子暴露出來,讓湯繼臣知道李月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莊家擺脫干凈關(guān)系。湯繼臣按計劃收到了消息,并立即停止了動作。莊鎮(zhèn)順勢南下向湯繼臣求了個情,防止湯繼臣一時沖動弄個魚死網(wǎng)破。

  然而,他發(fā)現(xiàn)他還是低估了老湯頭的這個兒子。

  湯繼臣完全沒有什么玉碎瓦全的想法,只是冷靜地給他開出了三個條件:一是把莊氏徹底劃歸李月;二是兩人永遠(yuǎn)不登記;三是從此以后湯繼臣可以隨意出入莊宅。

  莊鎮(zhèn)用筆在第二點上劃掉了永遠(yuǎn)二字,改為五年,附條件是婚前財產(chǎn)公證。并以一個長輩的姿態(tài)懇請他手下留情,湯繼臣沉默良久最終同意。事情看起來順利,但莊鎮(zhèn)還是知道自己這是欠下了一個巨大的人情。

  “我這些年是不是很沒用?”

  莊鎮(zhèn)聞言轉(zhuǎn)身。笑著半蹲下身,像小時候莊淳的母親還在世他們還過著幸福的生活的時候一樣,伸手撫莊淳的發(fā)頂,令莊淳一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從他手底下挪開。

  “不是。你只是犯了個大錯誤,然后不敢一個人去面對?!?p>  “也怪我沒能做一個讓你信任的父親?!?p>  莊淳瞬間淚目。

  莊鎮(zhèn)撫著莊淳的后頸,聲音沙啞,“以后別學(xué)我,你要做一個稱職的父親,做一個好丈夫!”

  莊鎮(zhèn)似乎還想說什么,最后只在他肩膀拍了兩下,無聲地走了。

  但成為了父親的莊淳,已經(jīng)聽懂了另一個父親從手心從眼神里流露出來的話。

  傍晚,幾個孩子都睡著了,二樓有保姆守著。李月怕李慎醒來找不到她會哭,便把李慎抱到一樓,把孩子放在次臥睡。然后跟著廚娘董姨下了廚房。

  既然決定了,便好好過,人生經(jīng)不起蹉跎。這就是李月的信念,或者說這就是她的性格。

  她恨莊淳沒有錯,但當(dāng)真的見到莊淳因潰敗而萎靡不振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如想象般的快樂。畢竟她拿生命愛過這個男人,愛他的年少輕狂,愛他的器宇軒昂,甚至愛他在小房子里和她賭氣用后背和她說話的樣子。

  點點滴滴,那是青春和年少的情緒,那是他們曾經(jīng)的生命。

  也許,讓她接受莊淳還需很長的一段時間,但她不希望他這樣頹靡下去。她害怕自己年邁時會悔恨和自責(zé),自責(zé)自己曾經(jīng)毀掉過一些本應(yīng)燦爛的生命。

  李月不太會包餃子,包了幾個覺得還是有點難看,便停了手。董姨笑著點頭,便繼續(xù)包莊淳愛吃的蝦餃。以前李月做的時候,因為包得不漂亮,莊淳經(jīng)常笑她做的是蝦餃子餛飩,但每次吃起來還是很高興。做了個爆炒蟶子,一個紅燒海參,一個清蒸斑魚。然后李月又煮了一小鍋豆腐魚湯,一小鍋清粥,難得的老人竟和她有一樣的喜好。

  把青菜洗凈,李月想起李慎似乎睡很久了,便急忙摘了圍裙出去。迎面碰上剛進門的莊淳,似乎剛出門回來,一手挽著西裝外套,一手里還拿著車鑰匙。兩人都停住了腳步,終是什么都沒有說。

  李月走到臥室門口,陳奇便笑著走過來說老爺把孩子抱到自己房里睡了。老人還陪著又睡了一覺,這會兒正起來。李月只得往回走,剛走到廚房門口便碰見莊淳從里面沖出來,張著嘴巴兩只手猛地往里扇風(fēng),燙得眼睛都紅了??匆娎钤乱惑@,捂著嘴巴趕緊往另一邊跑,像個偷食怕被發(fā)現(xiàn)的小孩一樣。

  董姨看見李月進來忍不住低笑:“少爺一聽說是蝦餃,便在鍋里撈了個您包的餃子就往嘴里扔,被燙得眼淚都出來了也不肯吐?!?p>  李月笑笑沒回答。

  “不過這也正是他的性格?!?p>  “小時候家里養(yǎng)有只小狼青,是他的玩伴。有天半夜,家里被敵對分子潑汽油放了把大火,幸得老爺機警,把家眷都救了出來。但是小狼青被鎖在籠子里沒能逃過一劫,奇叔提出來的時候,小狼青身上還冒著火星。少爺看見了便一把撲上去,誰也拉不開。火星子把他衣服都點著了,燙的下巴都起泡了,還是緊抱著不放手。大家沒辦法,只能往他身上澆水。”

  “后來還因此大病了一場。自那之后,老爺再也沒在家里養(yǎng)過小貓小狗之類的。”

  “夫人,您…”

  李月稍有些停頓,轉(zhuǎn)頭笑著說,“您叫我月兒就好了,你們都是家里長輩,該是我用敬稱。”

  董姨一聽,自然是明白自己不用再說其他了。點頭致禮感謝,李月也笑著向她點頭。

  兩人將晚餐送上桌。莊淳早換了家居服坐在桌上等著了,嘴巴還紅紅的,眼神欣喜異常,像個二愣子一樣跟著李月來來去去。

  莊鎮(zhèn)抱著李慎走近飯廳,看見一桌都是海鮮魚蝦,李月圍裙還沒解。笑著放下李慎,伸手把菜端到了小飯桌上,莊淳見狀,也趕緊過來幫忙。陳奇和董姨適時地轉(zhuǎn)身回廚房,李月想出聲留人,莊鎮(zhèn)對她笑笑,她便也笑著沒有再說什么。

  美味的食物,美好的晚餐,讓莊鎮(zhèn)覺得自己一生終于在今天可以對自己的妻子有所交代。

  阿姨早早安排好了兩個小的,莊淳在大床上哄睡李慎便回到了今天的小床上。他知道李月不愿意,心里也沒存什么幻想,但就是睡不著。

  李月吹干頭發(fā)出來時,房間里就開了李月一側(cè)的床頭燈,李慎已經(jīng)在大床上睡著,莊淳也安靜地躺在小床上。情況還好,看了一眼兩個小的,便回到了床上。

  床鋪微微向下凹陷,來人動作很輕。李月剛想出聲,就聽見莊淳說:“我就在你們身邊躺著,兒子在中間呢?!?p>  一室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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