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飄忽不定的黑影在人群中閃爍,所過之處,墨城的士兵皆倒下咳血,有些甚至斷了肢體,一個軀體四分五裂。這時墨冰明白為什么眼前這個人代號叫做鬼鐮了,如鬼魅一般行蹤不定,攻擊如同鐮刀一般狠辣,致命性是墨冰對戰(zhàn)過的對手中很少見的。
“撤退!”墨冰大吼一聲,墨城士兵們皆展開防御陣列,舉盾換陣,向城門方向退去。那些混亂如同潰軍一般的祟教軍隊瘋狂進攻,不肯放過對方一絲機會,刀劍砍在盾牌上的聲音叮當(dāng)作響,雖然期間不斷有祟教士兵被那從盾隙間伸出的長槍戳死,但那群人依然如同瘋狗一般,絲毫不減攻勢。
祟軍上方忽的閃過一個疾影,隨后便化為一道青藍色亮光直沖下方,祟軍紛紛躲避,但那青色寒光在落地之后,迅速便向四方蔓延,待霧氣一散,墨冰正在那如冰花一般的陣法中央,那寒氣借助著地面剛積的雨水,形成冰蓋向四周蔓延,那群本無紀(jì)律組織的祟軍便潰散開來,天上下著的滂沱大雨化為冰錐朝他們頭頂落去,寒氣吹的讓他們睜不開眼睛,那地上的冰蓋也也使一批人滑倒在地,摔得四腳朝天。
墨冰將炁體運至周身,這便是高等武者的威嚴(yán),普通的士兵在這種場景之下是手足無措的,對于他們,這是冷兵器的戰(zhàn)爭,但對于墨冰來說,這似乎更像是一場炁體功法的博弈,畢竟于小兵來說,兩方的領(lǐng)隊便如同英雄一般,便是神。這種超凡的領(lǐng)袖在戰(zhàn)爭中的作用一般是至關(guān)重要的,這就是墨冰為何才十七左右的年紀(jì),就可以擔(dān)任墨州大將的原因,練炁,這種練武到最后,到極盡的方式,光是在境界方面,就甩了普通武學(xué)幾條街。
落荒而逃的祟教軍隊中,忽然有些人忽忽的倒地,那殘殺手段和之前鬼鐮使用的,完全相似。待數(shù)十人倒下之后,剩余的人全部都跪倒在地,還有的人表情驚恐,嘴里大喊著,“不敢了!鬼鐮大人,我們不逃了!”那些人拾起長矛,轉(zhuǎn)身便向墨冰沖去,不得不說鬼鐮對他們施加的壓力已到極致,不上前拼命,結(jié)果也是活不了的,這個如鬼魅一般的領(lǐng)隊并不在乎什么以德服人,光是以威脅方式,手下軍隊便都言聽計從。
那些祟軍臉上瘋狂的表情著實讓墨冰吃了一驚,雖然這些普通士兵不足為懼,但鬼鐮卻一直沒有現(xiàn)身,而且一定還在監(jiān)視著這場戰(zhàn)爭。墨冰將寒氣鋪滿前方場地,開始往回撤,待軍隊接近城門之時,其手中長槍一挑,便直接越到高墻之上,而城墻墻面上許多大家沒注意到的小孔開始放箭,祟軍立刻換上盾牌,但仍然損失小半,這機關(guān)雖年代久遠了,但靈活性和精準(zhǔn)度仍然令人吃驚,那箭的數(shù)量也著實驚人,而墨城士兵早已退回高墻之內(nèi)。
墨冰站在高墻之上,命令一排排的弓箭手輔助放箭,加上投放滾石,下方的祟軍便再無接近可能。
“想從外城炸出個缺口攻入?今日便告訴你們何為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那長槍一橫,墨冰意氣風(fēng)發(fā),英姿颯爽的樣子確像一個青年。
不知為何,在這狂風(fēng)不止,暴雨不歇之際,墨冰忽的感覺背后涼颼颼的,說時遲,那時快,只一瞬間,墨冰將手中長槍反擋于身后,“嗆——”的一聲脆響,那槍便像是與一種及其精利的金屬相擊。墨冰反手將槍插入地中,借勢反跳,向后方踢去,但其后方除了空氣,什么也沒有。正待墨冰疑慮,嗖的一聲,分明是一把黑色的鐮刀飛了過來,直接打到墨冰左肩上,那盔甲立馬出現(xiàn)一個裂口,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又是一記鐮刃飛來,橫切墨冰腰部,但甲胄堅固,墨冰只是被那力道擊飛了,險些從高墻之上墜下。鬼鐮終于出現(xiàn),向墨冰逐步走近。
“你只看到你與普通士兵的差距,卻忽略了最致命的東西,即是我與你的差距,你不會以為所有練氣者,都與你一般弱勢吧?”鬼鐮說著,單手掐住墨冰脖子,將其整個人懸于高墻之上,“你看吶,那么說來,墨州頂尖戰(zhàn)力也只有被我吊打的份,你的命現(xiàn)在只在我的一只手上,一念之間……”鬼鐮看著墨冰憋得通紅的臉,臉上仍無一絲痛快表情,只有語氣中透露著快感。
“嚓——”一聲,鬼鐮立馬渾身一顫,墨冰從自己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直接向鬼鐮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砍去,那手與墨冰便一起從高墻墜下。若是像行川那般落入護城河,還可能生還,但從如此高度直接墜地,憑借墨冰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必死無疑。
鬼鐮一臉淡定的看著自己斷了的腕關(guān)節(jié),仿佛這個人天生就不該有表情一般,看著下方士兵,便直接揮手,祟教士兵便開始撞城門。而自己轉(zhuǎn)身向城內(nèi)看去,發(fā)現(xiàn)剛才作戰(zhàn)的墨家軍皆不見了,仿佛丟棄了自己的領(lǐng)隊一般,鬼鐮仿佛頓悟了什么,直接向墻下跳去,看到那地上插著墨冰的長槍,而墨冰本人的尸體,居然不見了,或者說他根本沒死,應(yīng)是中了緩兵之計了。
遠處,墨冰正帶著僅剩二分之一的軍隊向內(nèi)城撤去。
“墨冰將軍,沒事吧?方才那人可真恐怖!”旁邊的副將對墨冰說到。
“沒事,我的水影術(shù)施展出來,他打的不過是我的一個虛影而已,于我真身無礙,只是這作為緩兵之計,耗掉了我大部分精力,短時間內(nèi)我會處于虛弱狀態(tài)?!蹦荒槇砸?,仍然不露出其疲憊狀態(tài)。
“那我們……還能贏么?”副將問道。
“無論輸贏,且痛快一戰(zhàn)!”墨冰回首看向城門方向,“弱者,才會茍且!”話音一落,城門方向便傳來巨一聲悶響,那是火藥爆炸的聲音,誰能想到,如此巨量的危險之物竟會一直埋藏在自己家門口呢?即使是大雨天,但埋于地下一丈左右的炸藥仍然未被浸濕,威力驚人。
“不用管他們了,下一步,讓他們有來無回,我們可不是手無寸鐵的裕初城!”墨冰咬著牙說到,那身影愈發(fā)像一個沉穩(wěn)的戰(zhàn)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