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升京醫(yī)院,A304特殊看護病房。
床頭的心律儀規(guī)律的起伏著,偌大的房間里,只能聽見心律儀和增濕機運行的聲音。
掛架上的輸液瓶里剛剛換上新的,正慢慢的沿著輸液管流淌著。
宋丞躺在床上,面色微白。身上的傷口重新縫合包扎后,換上了病號服?;蛟S是因為注射了抗炎藥物,所以睡得很沉。
一個穿著深棕色菱格花紋洋裙的女孩,安靜的坐在宋丞床邊的椅子上,懷里抱著一只巧克力色的兔熊玩偶。
“啪噠?!?p>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戴著口罩的穿著白大褂,看上去約摸二十來歲的人走進來。
他輕悄的關上房門,拿著記錄本,走到女孩旁邊。
他輕聲開口,怕打破這房間的寂靜。
“小樾,你哥哥就是傷口有些感染,我給他清理了?!?p> “嗯?!?p> 宋樾輕輕應著,然后抬手掩住嘴打了一個哈欠。
一邊面無表情的摸著懷里的玩偶,一邊陰惻惻的說著。
“林堯哥哥,要不你給他打點安定,最好讓他躺個十天半個月?!?p> 她有預感,宋丞醒過來一定還會亂跑。
居然出了這么大的事都瞞了她整整三天,如果不是她跟何棋那個愣貨套話,估計這個月她都不一定能知道。
林堯聽著宋樾的話,忍不住輕笑道。
這孩子腦子里都是什么古靈精怪的想法。
“真給這種劑量,怕是要長眠了?!?p> “哼,是時候送何棋長眠了,居然幫著哥哥瞞我?!?p> 她本來還在想宋丞什么時候結束以內利亞的考察,所以才打電話給何棋。
誰知道哪家伙支支吾吾的,她隨便一套,這才把宋丞在醫(yī)院的事情說出來。
“這件事的確很嚴重,也是為了不讓你和宋老爺子擔心,所以才瞞著?!?p> 林堯也拿了張椅子坐下。雖然知道內情,但是對于宋丞的做法他也是有些不滿的。
直升機墜毀,那幾乎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倘若不是當時直升機上有人及時發(fā)現了機艙里的炸彈,還把唯一一個沒有被動過手腳的降落傘給宋丞。
否則今天他就不是躺在病床上了,而是骨灰盒里。
雖然根據當時還有人在搜尋他的下落,的確是查出那伙人的馬腳的好時機。
可是這帶著這傷,留在那里釣魚,的確是鋌而走險了。
還好有人給他把傷給處理過了,還用了藥,這才讓他今天自己走著進的醫(yī)院。
“小樾,何棋他們今天有沒有抓到那群人?”
他今日一直沒來得及問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況,也不知道這魚究竟釣到了沒有。
“沒有,他們對那邊的地形很了解,雖然何棋他追上去了,可是還是沒追上。他們只能跟著那群人的直升飛機一路追到C市。而且有無人機追蹤到他們的人臉信息,估計明天警局那邊就出來結果了。”
宋樾也只是聽何棋說了一些大概的東西,細節(jié)的東西她就不知道了。
但是據說那群人還綁架了一個女人,是救了宋丞的一個村醫(yī),還照顧了宋丞兩天。
“只怕這件事不會這么簡單。”
林堯擔憂的看向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宋丞,不知為何,他隱約感到了這件事的背后還藏著更深的謎團,這一切,似乎只是一個開始。
“如果在D國境內的人不是那邊派來的,而是這邊的人,那就真的很難查了。D國和以內利亞有經濟往來的企業(yè)少說上千家。要找出他們之間的聯系簡直大海撈針。”
宋樾因為年紀小和身子弱,沒有直接接觸宋氏的生意,但是自幼被宋老爺子帶在身邊教習。
所以要知道這些事并不是什么難事。
她剛夠七個月時,便因為保胎不順的問題早產出生。
后面又因為發(fā)育不全加染病,險些沒活下來,雖然被宋家用各種方法養(yǎng)全下來,終究也是帶著病養(yǎng)到十五歲。
病房里的窗沒關緊漏了條縫,夜風灌進來,讓人感知秋意。
宋樾輕輕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那窗外,道。
“林堯哥哥,我哥體質這么好,今天到現在,至少睡了十個小時。他真的沒事?”
“按道理,不應該會睡這么久。不過體質問題誰說的準呢?!?p> 看來今天是看不見宋丞醒過來了,宋樾在心里暗氣。
她還想著,好不容易抓到他不能動的一次,可以好好審判審判他,結果在這里坐了快三個小時也不見他醒過來。
“哼哼,算他走運,今天逃過一頓罵!”
宋樾抱著玩偶站起來,拍了拍因為坐太久而有些微皺的裙擺。
“林堯哥哥,我先回去了,等我哥醒過來你記得叫我?!?p> “好,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