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代言情

寒夏回憶錄

第十章 昆山玉調(diào)(七)

寒夏回憶錄 易姲 3035 2019-05-17 11:00:01

  任夏想起了挺多事。

  年前她去京都長安路八號公館發(fā)生的事,她與齊寒的事,還有那幾個九十多歲的老人死亡時發(fā)生的事。

  初九那天,任夏見過齊寒,心里總是放心不下任盈,想起白天那些糟心的事和任盈日漸憔悴的臉色,她便決定還是要去看看任盈。

  當(dāng)時她還沒有之前的記憶,只是覺得任盈這次回來她居然還沒和她好好說過話,總覺得不太對勁,還有為什么那個方黎要攔著自己不讓她見任盈呢?

  任夏手插在兜里獨自走在去見任盈的路上,之后她便聽見“咕嚕咕?!甭?,是初八她從任盈那邊出來后聽見的那種聲音,陸遙說是野狗,任夏想這狗可能是喜歡上她了,天天在這里蹲自己。

  只是這次那聲音又多了幾個,如果上次是一只的話,這次應(yīng)該有兩三個,任夏自娛自樂的想,難道那野狗是覺得自己這個獵物不好捉又喊了幫手來?

  其實當(dāng)時她手里已經(jīng)攥了一層汗,林漾,她前男友說過狗這種東西能察覺到人內(nèi)心的恐懼,你越怕它它對你越兇,可偏偏任夏是個見狗慫,不管大型犬還是小型犬,但凡敢對她叫上兩聲的都能嚇得她魂飛魄散,任夏怕的要死,可林漾說如果狗盯上了你千萬要跑,你越跑它追你追的越兇,死的越快。

  她只敢加快腳步,任夏覺得自己走的已經(jīng)飛起了,可那“咕嚕咕嚕”聲卻離她越來越近,野狗“咕嚕咕?!钡?,任夏猜它們可能餓了好些天了,不然怎么能發(fā)出這么饑渴可怕的聲音來。

  任夏感覺到頭頂有點暗,露在外面的脖子里鉆進(jìn)去一股熱浪,剛下過雪的天,那野狗還能噴出這么熱的氣浪,而且居然長的比自己還高那果真是活力十足的惡犬!

  都被追都脖子后面了,誰還顧得上會不會被追的更兇,任夏大叫一聲撒開腳丫子就跑,她往脖子上摸了摸,沒摸到野狗對她流下的口水,任夏心里稍微安慰了點,要不然沒被咬死可能就先被惡心死了。

  她一跑,身后的野狗果然就開始死命的追,任夏“啊啊”大叫著逃命,不過她跑起來之后那些狗追的倒沒那么緊了,看起來她比狗跑的還是要快一點。

  道路兩邊的門窗都關(guān)的死死地,任夏一連敲了好幾家都沒人理,而且她叫的聲音都能刺破天際了竟然連個出來看的人都沒有。

  任夏透過窗戶看到那些房子里面的人或推杯換盞或言笑晏晏,她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若是之前她還想著就算是被追上了,讓野狗啃幾口或者咬下去個胳膊腿,好歹還算活著,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讓她不得不聯(lián)系出更多不好的事。

  任夏不禁開始懷疑,那些追著她的真的是野狗嗎?

  那熱浪已經(jīng)離任夏非常近,“咕嚕咕?!钡臒暣碳ぶ纳窠?jīng),任夏終于忍不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的她下一秒就大哭著跑的更快了。

  任夏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算不算是野狗了,趴在地上有半人高,長長的黑色毛發(fā),濕漉漉的沾滿了臟污的泥土,任夏感覺到的熱浪就是從它們身上不斷冒出來的。

  若說這些還算犬類的特征,它們的臉才是真正嚇到任夏的地方,扁平的臉上長著一雙狹長的像巖漿般猩紅的眼,鼻子高高凸起,更可怕的是長滿了鋸齒般牙齒的大嘴占了半張臉,口水滴滴答答砸在地上,見任夏回頭看這些惡犬居然還張開了大口,喉嚨里發(fā)出嗬嗬聲,任夏感覺這一口咬下來她的頭就能跟脖子分家了。

  兩旁的門沒一扇打開的,任夏只能不知疲倦的向前跑,可往日沒有多長的一段路今天跑了半個多小時居然還沒到頭。

  任夏的嗓子都在她又喊又哭中變得有點啞,她這會兒是真的絕望了,就算她比那些狗跑的快,可她總不可能一直跑下去,又跑過一段路,任夏扶著身邊的墻緩緩跌到地上,她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回頭看著距離自己沒有幾步遠(yuǎn)的惡犬,默默的流下幾行淚,然后一扭頭“咚”一聲撞在身后的墻上,撞這么一下任夏只感覺到了疼人居然沒暈過去,她又發(fā)了瘋似的哐哐哐往墻上撞,終于把自己撞暈了。

  任夏想的是,不管她今天是遇到了什么,總歸難逃一死了,把自己撞暈還能少受點驚嚇,暈著等會兒就算被這些惡犬分食的時候也能少受點疼痛吧,她可真是受不了了。

  遠(yuǎn)處一個人影站在屋頂,穿著單薄的長衫竟然也沒不覺得冷,他那樣子似乎已經(jīng)在屋頂站了有些時間,也不知道究竟把底下的事看了多少去。

  方黎見到任夏撞墻的時候,他著實是有些沒弄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的,直到她把自己撞的滿頭鮮血暈過去,他心里才恍惚著察覺出這大概是自暴自棄的表現(xiàn)。

  真是高看了她,還以為齊寒身邊的人能有什么與眾不同,看來除了她身上那點小秘密也沒什么特長。

  他有些失望的叫了一聲陸遙,“把這些東西都處理掉,明天給齊寒送去?!?p>  陸遙從不知哪個角落的陰影中走出,低頭恭敬稱是。

  方黎又問,“今天的事準(zhǔn)備好了嗎?!?p>  陸遙仍舊低著頭,“準(zhǔn)備好了,只是夫人這兩天胃口變得有些大了,不知道原本準(zhǔn)備的那些還夠不夠?!?p>  方黎聽后看著倒在墻邊的任夏,眼中閃過不知名的光。

  “將她帶上?!?p>  陸遙只負(fù)責(zé)匯報,對其他的一句也不多問只是低著頭說,“是?!?p>  任夏睡了三四個小時,再醒來的時候記憶已經(jīng)歸檔又回到了初八那天,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不是在家里睡覺,卻跑到了祠堂這邊的劇院里,還被人綁到了座椅上。

  她感覺頭上有些凝固的液體,任夏愣了一下,難道自己被綁架了?

  戲臺上突然傳出聲音,任夏借著路燈的光看去,發(fā)現(xiàn)任盈居然站在上面。

  “盈盈…!”

  任夏剛想問任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從戲臺旁邊走出幾個人,最前頭是一個穿月白色長衫的男子,他身后跟著三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任夏瞧著覺得有些眼熟,跟在最后面的是陸遙。

  穿長衫那人阻止了任夏,他們一個接一個走到任夏身邊坐下,任夏看清了那個男子的相貌,發(fā)現(xiàn)他跟方黎居然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方黎是女子,身上多的是陰柔之美,而這個男子看起來要更英氣一些

  任夏皺著眉,“方黎?”

  那男子斜眼看任夏,她現(xiàn)在倒是挺平靜的,一點也不見之前的慌亂,他覺得有點有趣,看了幾眼便又去看臺上唱戲的任盈。

  任夏又叫陸遙,“陸叔叔,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會在這里,你們在做什么?”

  陸遙也沒理任夏,只是看著臺上,仿佛在專心聽?wèi)?,任夏不太懂戲,不知道任盈在唱什么,只是偶爾能聽清幾個字。

  小妮…師父…頭發(fā)……男兒郎…這些字眼在任夏腦海里穿過,她瞪大了眼往臺上去看,這不就是之前任雨洋說的那段戲?

  任夏心里有越來越多的疑惑,可這里的事太怪異,沒一個人替她解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怪異的情況持續(xù)到任盈把戲唱完,之后她走到戲臺旁邊作勢要往下跳,任夏急了想叫她不要跳,這臺子雖然不算很高,可就這么跳下來也可能會摔斷腿,奈何方才長相與方黎很像的男子嫌她一直大喊大叫,叫人封了她的嘴,她現(xiàn)在只能干著急。

  如此想著任盈便已經(jīng)跳了下來,任夏嚇了一跳閉上了眼,她等了半天沒聽見動靜,再睜眼時本來做在她身邊的男子正抱著任盈向她走來,任夏心里慶幸還好接住了。

  任盈見到任夏蹙起眉,“她是誰,方黎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隨便傷害無辜的人。”

  這個男人是方黎?方黎不是女的嗎?盈盈怎么了,她怎么不認(rèn)識自己?

  方黎抱著任盈坐回任夏身邊,他低頭看著懷里的人,“放心,我說話一向算數(shù),她不會死的,你先吃東西吧?!?p>  他這么說任盈便信了,嗯完一聲兩人一起抬頭向著高臺上看去。

  任夏聽到噼里啪啦的火聲和咕嘟咕嘟的水聲,她抬頭跟著兩人看過去,原本的戲臺上不知什么時候架起了一口大鍋,火燒的正旺,水咕嘟咕嘟的沸騰著。

  方黎說,“開始吧?!?p>  陸遙便帶著那三個老人向戲臺上走去,然后任夏看到在陸遙的指揮下,那三個老人一個接一個從高鍋旁邊走進(jìn)鍋中,那大鍋剛好裝下他們?nèi)齻€。

  任夏掙扎,她想阻止他們,這三個老人都是村子里的人,任夏不免想到他們從前是否傷害過任盈,她現(xiàn)在在這里是不是要報仇,可這是在殺人,是犯罪,不論如何都不該這么做。

  大火熊熊燃了十幾分鐘,水很沸,可里面的人卻仿佛感受不到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

  鍋里面的水變得混濁不堪,一股惡臭飄到任夏鼻子里讓她忍不住想吐。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