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你這樣讓小叔怎么辦?”
“小叔。”
李易安嗚咽著哭求趙夢安,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可趙夢安此時卻是難過極了,他沒辦法拒絕這個人的任何請求,趙夢安將人狠狠抱在懷里,“好,小叔答應(yīng)你。”
此時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你們在做什么?”
齊寒雖然覺得任夏不是那個人了,但這并不影響他保護她這件事,無非就是態(tài)度上的一些差別,只要那東西還在她身上他就會一直等下去。
可他沒想到自己一路找到調(diào)查局竟會見到這樣一幕,他又想起以前任夏總是管這人叫小叔的事。
抱著哭的兩人都被嚇了一跳,趙夢安先反應(yīng)過來,推開李易安說,“齊局,你聽我說,我們兩個不是你看到的這樣?!?p> 李易安背對著齊寒無聲的對趙夢安做了個口型,“別告訴他?!?p> 齊寒很危險,這是李易安見到他的第一反應(yīng),盡管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可面對危險還是止不住的害怕,所以她一醒過來便匆忙離開齊寒家,就怕晚一步被這人發(fā)現(xiàn)自己。
齊寒打眼瞧著兩人,“不是我看到的這樣,那又是怎樣?”
趙夢安有口難言,支支吾吾半天終于想出一套說辭,“任夏說今晚發(fā)生了點事心里難受,看到我對小安子的事這么上心,覺得我是個可靠的人,所以想借我肩膀靠一下?!?p> 好兄弟借個肩膀什么的,齊局總不會介意吧?趙夢安內(nèi)心暗暗發(fā)苦,任夏要不是齊局的老婆這事就好辦多了。
齊寒站在審訊室門口,抬眼看著任夏有些單薄的背影。
齊寒問,“受委屈了?”
他那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什么感情,李易安嚇得抖了抖身體,只是背對著他整個人就已經(jīng)僵了。
趙夢安現(xiàn)在不安了,抱著上司未婚妻說她覺得在上司家受了委屈,這種事他真是第一次干,他尷尬的咳嗽了一下,“她,她沒說,是我自己猜的?!?p> 齊寒動了動身子,“她喜歡你,你喜歡她嗎?”
一句肯定一句疑問。
趙夢安聽了齊寒的話感覺自己已經(jīng)是個一只腳踩在懸崖邊上的人,一朝不慎就有墜崖的可能。
李易安夾在兩個人中間,覺得自己像案板上的肉,自己是被揉還是被切全不是自己能管的事,讓人覺得不舒服。
“我喜歡小叔,但絕對是對家里人那樣的喜歡,就像妹妹對哥哥,小叔對我也是一樣的。”
話雖說的擲地有聲,但躲在趙夢安身后的姿態(tài)卻不那么可信,且因為剛哭過的原因聲音還有點糯,真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趙夢安也是頭大,蠢安要演戲也演的像一點啊,躲在自己身后還叫自己小叔,不是不讓說出她是蠢安來嗎!
趙夢安還在思忖著要怎么幫小安子編好這個謊話,齊寒倒是輕松放過他們了。
“既如此,便算了?!?p> 趙夢安不知道齊寒說的什么算了,但他說算了就是對剛剛的事一句都不多問了。
李易安不是任夏,若是此時換了她本人在這里肯定萬事大吉,他心胸開闊不計較,這樣一切都挺好。
可李易安此時反而生氣了,“算了?憑什么算了,不能算了?!?p> 屋里的兩個男人心頭都是一跳,她這又是要鬧什么?
趙夢安不好跟她說話,只能拼命使眼色,小安子別鬧了啊,活著挺好的??!
齊寒仍舊是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那你說想要怎么樣?!?p> 李易安是真替任夏氣不過了,這個男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還把人家捧上天,驕傲自大目中無人,真是看不出來他哪兒好!
“你不是我,你有什么權(quán)利替我說算了,又有什么權(quán)利說我喜歡誰不喜歡誰,我喜歡誰不喜歡誰跟你有關(guān)系嗎,我說喜歡你你能跟我在一起嗎,我說我不喜歡你,你能跟我算了嗎!”
齊寒想把人拉過來揉揉她的頭,她這一通喜歡不喜歡的,實在是有點從前胡攪蠻纏的氣勢了,事情如果有這么簡單那也不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樣。
趙夢安想對小安子豎大拇指,敢這么跟齊局說話她是第一個,他卻是忘了自己早上怎么跟齊寒據(jù)理力爭的畫面了,要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趙夢安和李易安在某些時候確實有些相像。
齊寒今天受了點打擊,本以為找到的人又不見了他感覺有點力不從心,哄孩子一樣希望任夏能老實下來,“好,不算了,你先跟我回去?!?p> 這么不把人當(dāng)回事,李易安氣笑了,把我當(dāng)小孩子哄嗎!
“好啊,你帶我回去,你今天能帶回去的只有她的身體,帶不走她的人!任夏姐姐是好人,你不喜歡就別抓著她不放,別仗著她喜歡你就為所欲為,不然你最后能得到的也只有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
趙夢安聽著都怕了,齊局有什么本事自己不清楚,可他能輕易弄死自己跟小安子這一點絕沒有意外,祖宗您就別在這兒替別人打抱不平了。
“任夏別說了!”
趙夢安大喊一聲伸手要去捂李易安的嘴,李易安一掌拍開他的手接著說,“齊寒我告訴你,別人都怕你,我不怕你,我都是一縷殘魂了,你還能把我怎么樣。”
齊寒是見多了大風(fēng)大浪的人,開始還覺得任夏或許是今天受了驚嚇才語無倫次,此時倒是有點明白了,現(xiàn)在這個人應(yīng)該不是任夏,怪不得感覺不一樣了。
見過風(fēng)浪的人看著趙夢安不慌不忙的問,“任夏人呢?”
趙夢安垂頭認(rèn)命,今天就是霉星上門過不好了。
“在呢,在身體里昏過去了,對吧小安子。”
趙夢安把李易安拉倒身前,“你跟齊局說說吧。”
李易安看著面無表情的齊寒心頭一驚,扒著趙夢安胳膊死活不上前,“說什么,小叔你胡言論語什么,我沒昏過去啊?!?p> 趙夢安扶額,“小安子別鬧了,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任夏是怎么暈過去的,她現(xiàn)在醒了沒。”
“侄女有點皮,齊局您莫見怪?!壁w夢安對齊寒尬笑。
齊寒說,“沒事,小孩子都喜歡胡鬧,教訓(xùn)一下就好了?!?p> “你是我什么人,憑什么敢教訓(xùn)我,就算是任夏姐姐你又有什么資格對她指手畫腳?!?p> 李易安抓著趙夢安胳膊對齊寒放狠話。
“易安,別胡鬧了。”趙夢安厲聲吼了她一句,李易安委屈巴巴的低下頭,“小叔你居然吼我,任夏姐姐人那么好我替她說幾句話怎么了,這人張口閉口就是要教訓(xùn)別人,根本不顧別人感受,他憑什么教訓(xùn)任夏姐姐。”
“她確實挺好?!?p> 李易安聽著那平淡無奇的語氣感覺是自己聽錯了,他應(yīng)該是在說“她確實該教訓(xùn)”吧!
“比你好很多,比大多數(shù)人都好很多,聰明懂事,玲瓏剔透?!?p> 李易安問,“你什么意思?”
齊寒眼神悠悠的,他現(xiàn)在心情不錯輕輕笑了一下,“沒什么意思,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李易安撇撇嘴,“就是昏過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她看了眼趙夢安又偷偷看齊寒,不知道有些事該不該說,齊寒沒看她卻好像知道她在偷看,“不用看我,有什么話直接說,她的事我都知道?!?p> 李易安像是偷東西被抓了一樣,不知道為什么感覺臉有點熱小聲說了一句“我才沒看你?!彼龑擂蔚目攘藘陕暼缓笳f,“我也想知道任夏姐姐怎么樣了,可是我也沒辦法知道?!?p> 趙夢安疑惑不解,都在一個身體里怎么會不知道?
“姐姐肚子里有顆珠子,你們知道嗎?”李易安猶豫了很久終于開口,她看著齊寒,這人仍然是無動于衷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說了是對還是錯。
關(guān)于任夏肚子里的珠子這事,李易安覺得該是挺隱密的,可不說任夏姐姐現(xiàn)在也很危險,她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我遇到任夏姐姐就被這珠子吸到了里面,之后自然而然知道只要我愿意拿自己做交換就能讓姐姐幫我做一件事,我想了想就讓她幫我找出殺我那個人是誰,姐姐沒找出來那人,我就一直在珠子里面呆著。
我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聽到有人跟姐姐說“你那么好別人只會因為自卑而覺得配不上,根本不可能不喜歡”,我當(dāng)時恍然大悟,原來我喜歡的人也一直喜歡我,他只是個自卑的大男孩而已,我很想出來告訴他知道他喜歡我我很開心,他不用覺得配不上我?!闭f著這些話李易安臉上都有抑制不住的笑,想來也是真的很開心。
“可是我被關(guān)在珠子里怎么都出不來,直到晚上我都還在想辦法的時候突然被一股力量推了出來,然后我就看到姐姐被吸到了珠子里面,而我想進去卻怎么也進不去了。”
李易安說完沉默席卷了審訊室,有限的空間突然逼仄起來,空氣稀薄的讓人喘不過氣。
“齊局,現(xiàn)在怎么辦,要去醫(yī)院嗎?”趙夢安問,雖然他也不知道去醫(yī)院能有什么用,但總這么沉默著不太好啊,他偷瞥了身邊的人一眼,可憐的小安子都快被齊寒的氣勢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