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子默晃了晃脖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閉目族和希爾弗族一起遷移的第十天了,而兩個族群的遷移速度要比預(yù)想之中快了很多。這是因為在兩天前,在確定了楊河和武岡等人沒有追上來,又確認(rèn)了希爾弗族確實掌握著一條在平靜之月中基本可以安全通行的道路之后。
谷梁子默在雪月那里得到了一艘樓船。當(dāng)然不是雪月自己的那一艘,而是一艘原本要作為商品出售的樓船。當(dāng)然了,也并不是就給了谷梁子默了,僅僅只是借用而已。
從道理上來講,像這種原本作為商品的物品,雖然是在雪月的手中,可是按照雪月的權(quán)限對其中一些比較大價值的物品是沒有自由使用權(quán)的。換言之,若是雪月私自將這樓船借給谷梁子默使用這件事傳出去的話,即使以雪月的身份,依舊要受到不輕的處罰。
但這里畢竟是在西荒之外的區(qū)域,又有誰會將這件事情匯報給玄寶坊的高層呢?
不過這件商品樓船也并不是以空間和運載量見長的,過多無用的奢侈裝飾大大減少了其原本能夠達(dá)到的運載量,這就導(dǎo)致了樓船上并不能上太多人,僅僅只能攜帶少量行動不便的族人和其中大部分的輜重。
不過僅僅只是這樣,也完全足以將整個遷移的時間縮短不少了。甚至來說,無論準(zhǔn)備的多充分,可是每年一去一回的耳朵這兩次遷徙,都會讓希爾弗族這種經(jīng)常遷徙的種族在路上丟下不少尸體,更別說閉目族這種種族了。
而谷梁子默拿出的這樓船,幾乎將這個情況縮小到最小,除了自然死亡之外,這一路都沒有出現(xiàn)因為跟不上而掉隊,最終死在荒郊野嶺的族人。
至于為什么不用蒼侖世界承載這些人讓遷徙的速度再次加快,谷梁子默也有著自己的考慮。人類的發(fā)展速度太快了,而這一次的魔災(zāi)也不同尋常,若是真出現(xiàn)什么意外情況的話,這些小種族勢必要投向人族尋求庇護(hù)。到時候自己是什么情況仍未可知,能保留的底牌,就盡量不要在外人面前展示,否則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一個無心之失,就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
旅途總是枯燥無味的,尤其是這種還要兼顧大部分仍然只是普通人的族人,每天都要停下來休息、餐飲,夜晚還需要睡眠,對于谷梁子默這種習(xí)慣于快節(jié)奏的人來說,這無疑是有些難熬的。
抬頭看了看天空,日隱月升,顯然馬上就要停止前進(jìn),扎營休整了。果然不出谷梁子默所料,沒過多久希爾弗族的族長凌風(fēng)就拿出一張地圖看了看,最終指引了一個方向。而順著這個方向走沒多遠(yuǎn),就倒了一片開闊地之中。
雖然破敗,但仍然能夠看到這開闊地之中的一些建筑雛形,顯然,這里是一處希爾弗族長久以來都會在此駐扎的一個臨時營地。隨后凌風(fēng)走近谷梁子默的樓船,揮手示意谷梁子默將樓船放在一個不阻礙道路的位置。
“子默兄弟,接下來我們會在這里呆上一兩天時間,普通人的身體根本經(jīng)受不了這種長途跋涉,需要好好的休整一番?!绷栾L(fēng)開口道。
“我們距離最終目的地還有多遠(yuǎn)?”谷梁子默隨口問道。
“這還要多謝你的幫助?!绷栾L(fēng)看了一眼谷梁子默背后的樓船,眼中充滿了羨慕:“到達(dá)這個臨時營地,就是已經(jīng)走了一半的路程了,按照這幾天的速度來說,再有個一周的時間,就能到達(dá)地方了。”
這個一周的時間,顯然是把眾人休息的時間也算進(jìn)去了,谷梁子默點了點頭,開始幫助兩族完成一些基本的建設(shè)工作。
凌風(fēng)在樓船之前佇立了一會,最終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像這種東西,確實是個好東西。若是能夠買下來并且加以改造,按這樓船的大小已經(jīng)足夠負(fù)擔(dān)希爾弗族這并不多人口每年兩次的遷移了。
不但省時省力,在路上也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傷亡。就算只能在狂亂之月之后的平靜之月使用,對于希爾弗族來說,也完全是一個好東西??墒沁@樣的好東西對于希爾弗族來說,確是難以得到的。
即使希爾弗族傾盡全族的財力武物力,也難以購買到這么一艘樓船。別說希爾弗族了,在蒼侖世界遭遇之前那種意外之后,谷梁子默儲存的很多珍惜材料都化為了蒼侖世界的養(yǎng)分。真要按谷梁子默現(xiàn)在的身價來算,都不一定能買得起這么一艘樓船。
當(dāng)然了,如果谷梁子默愿意完全加入玄寶坊的話,別說一艘這樣的樓船了,就算是谷梁子默要雪月所有的存貨,雪月都不會有一點猶豫的。
對于希爾弗族來說,人類世界之中公認(rèn)的“貨幣”修羅晶,他們完全沒有庫存,而且作為這么一個遷徙種族,他們也沒有什么收藏珍惜材料的習(xí)慣,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就是一個煉藥的手藝了。
可是單單從谷梁子默拿出的那張修改好的匿息草藥的藥方給他們看之后,他們也很清楚,自己的這點能耐,也并不比谷梁子默強(qiáng)到哪里去。即使他們極有可能是從天醫(yī)門留下的遺跡習(xí)得的煉藥的手藝,可是又怎么能夠與醫(yī)小仙這種天醫(yī)門正牌傳人相比呢?
因此凌風(fēng)搜腸刮肚,最終也沒能想到什么能和谷梁子默交換這樓船的資源,只能無奈放棄。
躺在一邊小山坡的草地上,谷梁子默無聊的嚼著一根不知名小草的草根,望著一輪明月和漫天的星斗,谷梁子默突然感覺這種慢節(jié)奏的生活也不錯。一直以來的瘋狂修煉,讓谷梁子默完全忘記了上一次感受這種寧靜是在什么時候了。
和醫(yī)小仙在一起的時候,也能感受到心安與放松,可是完全沒有這種大自然帶來的悠遠(yuǎn)寧靜震撼人心。脫離了洶涌的人潮,脫離了爾虞我詐的生活,脫離了你死我活的斗爭,突然之間的這種寧靜,讓谷梁子默有一種沉溺其中的感覺。
若無紛擾,伙著二三知己,伴著一分紅顏,尋一處似眼前這般寧靜的所在,起一所竹樓,笑談高山流水,臥觀云卷云舒,豈不美哉?
“莎莎?!币魂嚹_步聲由遠(yuǎn)及近,不用看谷梁子默也知道是誰。
“拉爾,你怎么來了?族里邊安置完了?”谷梁子默開口問道。
“完了?!崩瓲栆黄ü勺诠攘鹤幽磉叄焓诌f過來一個水帶:“來點?”
谷梁子默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來拉爾這個人也真是,明明都那么大歲數(shù)了,竟然還能和自己成了忘年交,不知從哪天開始,忙完一天之后拉爾就會來和谷梁子默在一起坐一會。
有時候是在樓船之上,有時候是在臨時的營地之中,也有的時候是像現(xiàn)在該這樣直接在野外的草地之上。
“噸~”見谷梁子默拒絕,拉爾也不以為意,抬頭喝了一口,也學(xué)著谷梁子默的樣子躺了下來。
“別人水帶都是裝的水,就你裝的是酒。”谷梁子默調(diào)笑道。
“那不就好這一口嘛。”拉爾笑了笑說道:“這族長還真的難當(dāng)啊,如果可以的話,我多希望和以前一樣,什么都不用管,就只交給瑪坦就行了,我只負(fù)責(zé)外出狩獵,哎。”
“給我來一口。”谷梁子默突然出聲道。
接過拉爾的水袋,谷梁子默也學(xué)著拉爾的樣子噸就是一大口,結(jié)果被強(qiáng)烈的味道給嗆了一下,咳嗽了半天。
“哈哈哈?!崩瓲栃χ踊亓怂趾攘艘豢?,饒有興致的看著谷梁子默的窘樣。
拉爾喝的酒,其實是希爾弗族在煉藥的過程中制作出來的一種副產(chǎn)物,原材料全部都是糧食和藥材,再加上手法的問題,導(dǎo)致這酒一入口稍有一些苦澀的感覺。
而隨著一口酒下肚,就如同一團(tuán)火焰一般一直從喉嚨燒到胃中,隨后那股勁道又從胃中翻涌出來,彌漫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之中。實際上對拉爾和谷梁子默這種尊境的強(qiáng)者來說,若不想醉,無論什么酒都沒用,可若是愿意醉,即使是滴酒不沾,也能迷醉其中。
現(xiàn)在的兩人就是這種感覺,酒不醉人人自醉。每個人身上都有著不同的壓力,有時候就會需要一些釋放壓力的途徑。做人就像以跟弦一樣,要張弛有度才能長久,太緊了,就會容易斷開。
隊伍休整的要比凌風(fēng)估計的更快,或許是因為這幾日花力氣行走的也都是年輕力壯的族人,總之在一天之后,整個隊伍再次踏上了征程。
那一夜的寧靜似乎并不存在,又似乎被谷梁子默輕輕的放在了心底。該修練還是要修煉,該緊張依然要緊張。
而最終,就像凌風(fēng)所計劃的那樣,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眾人來到了目的地附近。看著眼前略顯蕭寂地營地,希爾弗族馬上投入到了對駐地地整理工作之中。至于閉目族,自然不能再呆在希爾弗族地營地之中了,由拉爾帶隊向著更遠(yuǎn)處出發(fā),去尋找一個新的適合作為駐扎點的地方。
看著漸行漸遠(yuǎn)地閉目族,谷梁子默轉(zhuǎn)身找到了凌風(fēng)問道:“凌風(fēng),那遺跡地所在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