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看準了阿覺羅的左手,狠狠的砸了下去。
只聽阿覺羅一聲慘叫,再看時,他的左手已經(jīng)成了一堆爛泥,左手食指被完全砸爛,那枚閃爍著奇異光芒的戒指,“叮當當”掉到了地上。
不管阿覺羅殺豬一樣的慘叫,蘇塵將石頭扔到一旁,撿起了那枚戒指。
直到此時,他才看清楚戒指的樣式。這是一枚造型獨特的戒指,戒指兩側(cè)刻著細小的經(jīng)文,里面也滿是“卍”字佛印,在戒指中央一圈,是銀色的鋼圈,這鋼圈只要輕輕一碰,便非常迅速的轉(zhuǎn)動起來。而鋼圈一轉(zhuǎn)動,蘇塵就感覺眼前出現(xiàn)一種古怪的幻覺。仔細聽來,是那鋼圈在飛速轉(zhuǎn)動中,產(chǎn)生的奇異聲響。這聲響,能夠令人快速進入催眠狀態(tài)。
順手將戒指套在自己右手中指上,蘇塵坐在阿覺羅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好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wù)??!?p> 阿覺羅腦門上全是汗水,左手被砸爛的痛楚,沒有讓他當場昏迷,已經(jīng)算是阿覺羅意志驚人了。他惡狠狠的盯著蘇塵,好像要將蘇塵活生生吃下去一樣。
“你,你沒有中我的離魂術(shù)?!卑⒂X羅咬牙切齒的說道。
蘇塵道:“一開始確實中了,但我好像解開了。”
阿覺羅喊道:“不可能!我的離魂術(shù)天下一絕,怎么可能有人解掉我的離……魂術(shù)?”話到一半,阿覺羅看著蘇塵緩緩從腰上解下那個香囊。
“是守性那個老禿驢!那是他的解魂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原來他早有準備??墒?,可是怎么可能?他怎么會知道?是了,他就是讓你來搶奪我的離魂戒的,他早有預謀!守性啊守性,你折磨我這么多年,竟然還圖謀我的離魂戒。你當初不是說,這些都是歪門邪道,不被佛法所容嗎?”阿覺羅絕望的嘶喊著。
蘇塵聽得膩了,擺擺手,道:“這是守性主持贈予我的香囊,和他沒有關(guān)系,他也不會想到我會來到枯井旁邊,被你誘惑。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現(xiàn)在你可以說說,你到底是什么人了吧?”
阿覺羅低頭看著自己被砸爛的左手,左手的手指齊根斷了幾根,無力的掛在手掌上,鮮血因為天氣寒冷,快速凝固,將一整只手凝成了一團血紅。他心灰意冷,知道自己再無本錢忽悠蘇塵。
阿覺羅忽然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我阿覺羅縱橫江湖幾十年,從來只有我擺布別人的份,今日來,卻是終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蘇塵?好一個蘇塵。我看你不過是個文弱書生,你竟然有如此狠心,將我的左手砸成了粉碎。呵呵呵……你是一個人才?!?p> 蘇塵道:“就算你再怎么夸我,我也不會同情你的。我這個人,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既然你想催眠我,那就自然要做好被我收拾的準備。如果沒有守性主持的香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走你了吧?”
“你說得對?!卑⒂X羅黯然道,“蘇塵,蘇塵……我記住你了。也許這是命中注定吧?!?p> “什么命中注定?”蘇塵懶得聽他的心理變化。
但阿覺羅卻自顧自說道:“心狠手辣,卻又一副仁慈模樣,你很像當年的我。也許這是緣分也說不定,佛祖苦勸我?guī)资?,我從未將佛字擺在心中,現(xiàn)在,我卻明白了?!?p> 蘇塵預感到了什么:“你別告訴我,你想收我為徒?!?p> 阿覺羅搖搖頭:“我不配做你的師父。你想知道我是誰嗎?”
蘇塵沒有說話。
阿覺羅接著說道:“我三歲那年,成為西域普陀寺的小沙彌。但我并不是一個好和尚,我喜歡吃肉,我喜歡喝酒,我不喜歡念經(jīng)。師父見我頑劣成性,將我關(guān)在經(jīng)閣之中,罰我抄寫經(jīng)文。我百般無聊,翻越經(jīng)閣中所記載的奇聞異事。一日,我找到了一本關(guān)于離魂術(shù)的書,在那本書中,我學會了這‘佛音離魂咒’,并且按照書中所載,打造了一枚佛戒。就是現(xiàn)在你手上戴著的這枚。用這枚佛戒,我控制了當時普陀寺的主持,控制了整座普陀寺。
“但我不滿足于在和尚寺里稱王稱霸,我離開了西域,來到了大陳。那年我二十七歲,見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子。我發(fā)現(xiàn),我既不喜歡吃肉,也不喜歡喝酒,我喜歡女人。我苦求那名女子無果,最后只好使用戒指,控制了她。女人是好東西,女人是好東西啊……”說到這里,阿覺羅的臉上露出一種猥瑣的笑容。
蘇塵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巴掌。
“說人話?!碧K塵冷漠道。
阿覺羅非但不生氣,反而更是欣賞的看著蘇塵。他接著說道:“有了第一次,我便食髓知味,從那時開始,我遍尋天下美麗女子,但凡被我看中的女子,不論是尚未出閣的千金小姐,還是已為人妻的良家少婦,我只要看中了,便悄無聲息爬入她們的閨房,控制她們,供我玩樂。那是一段難忘的時光。
“后來,我的罪行被那些所謂的正義人士發(fā)現(xiàn)了。然而每一次他們抓住我,嘴里說著一定要殺了我,但其實他們只想要我控制人心的妖術(shù)而已。我便利用他們的渴求,將那些人控制。我控制的人越來越多,最后我決定創(chuàng)建一個門派,一個能夠統(tǒng)治大陳綠林的門派。你可聽過那門派的名稱?”
蘇塵問:“什么門派?”
阿覺羅道:“那個門派,叫大明教。”
“明教?”蘇塵皺眉,明教不是很早就存在的嗎?
阿覺羅搖搖頭:“不,是大明教。不過那明教,也是我大明教的其中一個分支?!?p> 蘇塵宛如在聽天方夜譚:“什么意思?明教早在前朝便已存在,怎么會是你那大明教的分支?”
阿覺羅道:“王朝尚有更替,教派難道就沒有嗎?前朝滅佛,將摩尼教幾乎一網(wǎng)打盡,自那之后,摩尼教改為明教,茍延殘喘,根本不成氣候。我成立大明教后,明教知我名號,覺得我這‘大’字壓住了他們,便向我大明教挑戰(zhàn)。既然他們不自量力,我自然便不客氣的收下明教好了。將明教收下之后,我重新委派了當時的教主。嘿嘿,也不知現(xiàn)在的明教教主,是不是我當時委派的那個奴隸了……”
蘇塵道:“但我只聽說過明教,卻未聽說過什么大明教?!?p> 阿覺羅神色頓時黯淡下來,再沒有方才那得意的樣子。他道:“只因為,我當年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