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宣為皇子妃的幾日后,濁九慕面帶笑容地找了何于傾一回。雖然之前被宣皇子妃時,何于傾猜到濁九慕會來找自己,一直時時刻刻做好心理準備。但是,這家伙一到了自己跟前,何于傾就按奈不住,臉上時而呈現(xiàn)一絲紅暈,時而又恢復平常的樣子。濁九慕見她這副模樣暗自竊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被驕陽曬成這樣的。
何于傾抿了抿嘴唇,有些抱怨道:“你為何先前不先跟我打聲招呼,你這樣子可是把我嚇著了……”
濁九慕朝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要是我早先與你打招呼,我怕你大概是不會答應(yīng)吧。”
此話倒是有些道理,按理說,何于傾是個成熟穩(wěn)重的人,什么事情都會想想后果。如果濁九慕早些說要娶她,自己怕是一定會推拒。即使是圣旨面前,自己也會相反設(shè)法逃離,能避免麻煩就避免麻煩。不是說此人不好,而是如果自己嫁給了大皇子,想必背地里那些流言蜚語會愈來愈多,這樣濁九慕的名聲自然不好。
何于傾凝望了他一下,低著頭不語,好似默認了這個答案。濁九慕自然猜出其中的道理,然笑道:“你自是不用擔心那些,誰會管你的身份是否好壞。主要是我喜歡就行,與他們何干,你說是吧?”
何于傾抬頭久久望著他,點了幾下頭,答道:“嗯……”不過想到剛才濁九慕說的話,臉上又開始發(fā)燙,何于傾連忙低下頭,用兩手摸了摸雙頰,嘴里小聲道:“今天的陽光還真大啊……”
嘴上是這么說,但其實今天的陽光確實不大,準確的來說根本就沒有陽光照射。驕陽藏在了灰蒙蒙的烏云后,既不下雨,也不出來??諝獾故怯行┏翋瀽灥?,弄得何于傾實在有些難受,不停用手弄著衣領(lǐng)。
濁九慕睨了她一眼,輕咬了咬下瓣,道:“嗯……是挺大的……要不進屋去罷?”何于傾沒有直視他,胡亂地點了點頭,就抬腳跑到屋里去。前者看著后者這般模樣,無奈地笑了笑,也跟著一同進入。
自從半月前的那件事,何于傾也受到了與以前截然不同的待遇。現(xiàn)在住的這件屋子,據(jù)說本來是后娘的親女住的地方,后面向何于傾道歉之后,恭恭敬敬地把這件屋子讓了出來,因為這本來就是何于傾該住的地方。屋子陳設(shè)很繁華,一開始何于傾還有些不習慣,因為這比她原來世界住的房子還要大,而且原主也沒待過這樣的地方,只有冰冷冷的小柴房。
期間,何于傾還失眠了還幾日,本來不經(jīng)常做夢的何于傾,時常平白無故地做出一些很奇怪的夢,夢里總是有一個女孩在又冷又黑的房里暗自吼叫,哭泣。又或者是,一道道鞭子打在自己身上,嘴里還含著一塊白布,腿腳都被繩子綁起。不能哭出聲,不能叫出聲,只能悶哼幾聲,不停地掙扎。做到這時,何于傾都會眼角帶著淚,從夢中驚醒,然后屈著膝蓋,將頭埋著里面,沉思許久。不過,后來倒是還好,這種噩夢愈來愈少,還像之前來的只是給何于傾申訴一下,慢慢不再打擾,只會給心里留下痕跡。
何于傾坐在椅上開始發(fā)神,濁九慕關(guān)心地在一旁詢問道:“可是在想何家人的事?”何于傾回過神,愣了一下,隨后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濁九慕說到何家人,眼神立馬充滿輕蔑和鄙視,無意道:“何必想那些罪惡至極的人呢?他們可是拿來當墊腳都嫌臟的人。于傾……你現(xiàn)在傷好了……如果你是實在出不了這口氣的話……我不介意把一個月推到這幾日……”何于傾看了他一眼,濁九慕一手撐著頭,雙瞳看著遠處。
何于傾咽了一口口水,猶豫了一下,隨后嘴角開始慢慢向上揚起,輕輕歪了一下腦袋,獰笑道:“好啊!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等這一天了!”
濁九慕睨了她一眼,嘴上雖是贊同何于傾去復仇,但心里還是有些許擔心,他怕最后何于傾被仇恨遮蔽了眼睛。于是,伸出一手握住何于傾的手,輕聲道:“不過……最后處理的時候還是我來吧……我怕那些人臟了你的手?!焙斡趦A驚奇地看了一眼附在自己手上的手,愣了一會兒,知濁九慕本意,粲然一笑道:“好?!?p> 幾日后,何家仆人及其老爺和夫人被一同抓住。仆人將其放置一所封閉牢房里,老爺夫人則被帶到何于傾濁九慕二人跟前。濁九慕擺了擺手,示意侍衛(wèi)出去,隨后邪魅一笑道:“兩位,許久未見,甚是想念啊……今日我把你們帶來,就是來敘敘情誼,還請不要見外。”
何老爺和后娘一同被綁在一根繩子上,互相靠背,原本滿腔怒火,見來著是濁九慕,一下子忍住了氣。何老爺擠出一記微笑,和藹道:“當然當然……大皇子您要是想來這邊,我們怎敢見外……只不過現(xiàn)在把我們二人綁起來,是……是何意?”
何于傾就在濁九慕身旁,她上前走了一步,蹲了下來,朝他們笑了笑,道:“何老爺和后夫人好啊……天天見我,怕是想一想都覺得想吐吧?”
何老爺?shù)哪樢幌伦由钒祝B忙道:“丫頭……你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啊……爹疼你還來不及,怎會……”話未說完,何老爺瞬間覺得自己胸口一涼,隨之而來的是疼痛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低頭一看,一把銀色的小刀插在自己的胸口上,鮮血不止地往下流。
“哦……這樣?。课铱蓻]你這個爹!”何于傾哼了一聲,又將小刀拔了出來,鮮血沾染在銀色的小刀上,何于傾又在何老爺身上捅了幾刀,“這……是你欠我娘的,還有你那見死不救的恩情,我可是一一換給你了!”
濁九慕兩眼看著何于傾,抱臂站在原地,看見她這模樣,輕輕地笑了幾下。
一旁的后娘被嚇壞了,一下子暈了過去。何于傾藐視了她一眼,嘴里叫道:“這就暈過去了?可是沒見過自己最最殘忍的樣子,放心,我會想方設(shè)法把你弄醒的。凌遲?那好像太便宜你了,五馬分尸?也不足為過。算了,你不是挺喜歡拿鞭子打我嗎?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弄得你痛不欲生,再淹到河里。最后,前面的幾種死法都用上……”
濁九慕聽著聽著就蹙起了眉,伸手握住了何于傾的手臂,何于傾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p> “嗯……剩下的我來吧……”
即日,何家仆人均被處死,何家大老爺被大皇子賜死。家中后娘開始瘋癲,何家不復存在,只留唯一血脈——何于傾。
生而為人,為何屈服?以牙還牙,以血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