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走完了水路,雙腳著地走了些時日。莎拉亞和杰內(nèi)特終于回到的他們出生的國度。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他們各自挨過,后來他們也都選擇了離開。如今,星銀又把他們帶了回來。
“去我家吧?!?p> 莎拉亞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你還有家!她突然想起,“過去”的小杰內(nèi)特好像說過一點自己的身世。
“你是不是住在,戰(zhàn)斗城堡?”
對此杰內(nèi)特也只能作吃驚狀,以表肯定。希望“那個自己”沒把自己幾歲破的chu告訴這只紅眼睛的棕兔子。
路上遇到的人多是頹廢、悲觀,眼中已經(jīng)沒有什么生氣了。焦荒的地面上凈是樹枝磚石。幾個臟兮兮的孩子在倒塌的石板中玩耍,對于那些可能給他們造成二次擠壓傷害的殘垣斷壁,居然沒有一人上前制止。人們忙著絕望悲觀。
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圣神國度如今已被安托利卡和隆卡克羅分噬的支離破碎。
星銀拉著莎拉亞的手,走在那些麻木的面孔中。
“你們駐軍呢?!?p> 杰內(nèi)特這聲洪厚的問詢,效果絕佳,成功的喚起了人們的警惕。一天之內(nèi)同時碰到異瞳,銀瞳、紅瞳的幾率是多少?他們?nèi)艘呀?jīng)扎眼的不行了。
有個小個子起身跑遠。不久又亦步亦趨的跟著一隊人回到了他們面前。
為首的是個比杰內(nèi)特還高健的男人,茂密的胡須很好的掩飾了年齡,棕色的眼睛銳利的人發(fā)慌。
“你們是什么人?”
杰內(nèi)特大量了他片刻。這種眼里有怒火,剛毅不屈的戰(zhàn)士是不會因為日暮窮途而離開自己的國家的。
“將拯救你們于火海地獄的審判星?!?p> 莎拉亞咬了咬牙,左右看看,不知道杰內(nèi)特和星銀什么時候串好的供。
“說什么鬼話?”
“怎么?圣佩爾多的消息已經(jīng)差到這個地步了?還是你們只關(guān)心死后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你想表達什么?”男人異常平靜的看著面前這個小個子女人,可她不是人類。他不相信有土地爭議的異族會彼此同情。
星銀的確沒有同理心,她一半的血統(tǒng)來自精靈的,另一半也不是人類……她的骨密度足以支撐她擊穿石壁,幾滴血液就能讓根系淺的植物枯萎。即使這樣有些事還是需要借助外力才能達成,比起蠻力她更需要超人的理智。
“這個人……莎拉亞?”
此刻應(yīng)該被稱為“薩拉亞”的焦慮青年正試圖往聚攏的人群外擠。杰內(nèi)特的一只手已經(jīng)快要抄到他的領(lǐng)子上了。
紅眼法師被扯回原地。半精靈惡狠狠的在他耳邊威脅要宰他。
“這個人”星銀用力拍了拍莎拉亞的肩膀,“是光明神賜予你們的救星?!?p> 人們又開始忌憚,畏怯再次被輕易愚弄。
“光明神不是已經(jīng)拋棄我們了嗎!”
“我兒子為了神王大人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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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賜予我們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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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哇啊?。 ?p> 被叫嚷生震嚇的孩童不斷哭泣。
……
眼見騷亂即將來臨,形式變的躁動不安。難民空洞眼中再次被困惑與恐懼充斥。
就在這種情況下警隊的男人再次開口。
“現(xiàn)狀你們也看到了,如果妄想發(fā)一筆災難財。你們也得有命花?!?p> ·
薩拉亞可沒見過這種場面,他習慣直接開戰(zhàn)或者轉(zhuǎn)頭就跑。此時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手中的萬靈鑰匙只要一打開。誰要是敢上前發(fā)癲,下一秒就讓他變成灰燼。
杰內(nèi)特卻安撫住了他,在薩拉亞的耳畔輕聲對他說著什么。
致使青年委屈的蹙起眉頭。
“疼!”
“有我在呢,沒事。”
話語間電閃流行,嘶鳴不止。星銀先于群哀嚎傾倒的人群,扯到到了后方。
杰內(nèi)特握住薩拉亞的手,接替了疼的面部扭曲的青年。金絲一般的光絡(luò)順著他堅實的手臂流向心臟,除了感嘆它的神奇的力量,杰內(nèi)特沒有絲毫異樣。
莎拉亞搖擺的靈魂注定無法輕易控制完整的天恩。那柄同樣金光燦燦的長qiang在他的隨身空間內(nèi)躁動不安。
“知道這是什么嗎。”星銀擺弄著指甲,又輕巧的碰了碰劍身。她想不通說服這些普通人為何如此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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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劍的事有所聽聞吧?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親自來試試。”
“就憑這個你要說這個娘們兒一樣的小子是什么審判星?”
劍身逐漸隱去光芒,杰內(nèi)特活動了一下下顎,不露痕跡的擋住了無辜受難的法師。后者可覺得自己冤死了。
“你們拜珥加吉教皇在哪?他是讓你們離天國更近了還是死亡?除了短時間的虛繁榮他什么也沒帶來,那些荒唐的教義,是的,你們執(zhí)行過應(yīng)該知道它有多殘忍?,F(xiàn)在別的國家用它作為接借口來征伐我們。你們的斗志瞬間就消散了?”杰內(nèi)特又看向那男人的眼睛,“也未必是所有人吧?”
男人面露不滿“你又是誰?有什么資格評判我們的教皇?”
杰內(nèi)特取出一枚胸章“圣騎士團杰內(nèi)特·加里斯,迎接榮耀?!?p> “你是那個叛逃的二團團長?戰(zhàn)爭堡壘的加里斯?”
“嘿,拜珥加吉也不過是安托利卡叛國的神職。我只是去找尋能挽救母國的辦法?!?p> 莎拉亞盯著杰內(nèi)特的臉,想看看他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樣會因為說謊而臉紅。
“不然你覺得我這種時候回來干什么?”
那為首的高大男人笑了,卻又泛著苦澀。“只當你所言非虛,一把神劍一名騎士和一個可疑的神使就能救圣佩爾多?”
聞言銀色的小姐把杰內(nèi)特身后藏著的青年推了出來?!皼]關(guān)系,等到日落你就會知道,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薩拉亞只覺得在卡辛加那種不自在又重新如蛛網(wǎng)一般黏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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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余暉染給那一雙雙渴望活下去的眼眸鍍上了絢爛的色彩,被粉飾的疲態(tài)。最后一絲光消失后,黑暗聚攏的瞬間過后詭異的光彩在魔霧中炸開,急于星火。
這是莎拉亞、德戈每日都要承受的詛咒,他們早就習以為常。對于恪守常規(guī),觀念保守的普通百姓,無疑是奇跡。
打出聲望,積累追隨者。杜撰一個出色的傳說。杰內(nèi)特看了看無垠的夜空,最終他還是做了自己最不屑的。好在著里還有一個女人讓他不至于勉強。
他生來就是這樣,抗拒著違背自己意愿的東西。也為自己的理想主義付出過代價。勢盛時他身披榮耀,享有眾人敬仰,失去“燈塔”時他頹然自放,遭受眾人指摘。如今他早已無所謂什么“堅持自我”,身不由己?
絕大部分不是。
NO.38
莎拉亞不明白杰內(nèi)特和星銀為什么能時刻保持飽滿的精神。她可高興不起來,“神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杰內(nèi)特給了她數(shù)量驚人的演講稿,套話多,可也不好背。她是被摁著承認這是關(guān)系安危的大事……
好吧,她承認。
杰內(nèi)特去弄吃的了。多不幸,他們只能在草棚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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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滴雨砸在瓦礫上,即刻傾瀉而下,把神飛天外的莎拉亞拽了回來。茅根搭筑的棚頂很快變的岌岌可危。
一撮破敗的帶著滄桑感的茅草已經(jīng)準備好“襲擊”這個饑腸轆轆的棕發(fā)姑娘了。就在莎拉亞的干衣服生死存亡之際,一只剛健有力的手臂拖著她遠離了“危機”。一旁的星銀被濺起的水花打了一臉,正一臉不可置信的發(fā)愣。
莎拉亞抬起頭,迷茫的看著那人。他便是那個幾小時前還在和他們對質(zhì)的叫做查茲的領(lǐng)隊,杰內(nèi)特同意了他跟隨的請求。
“很抱歉剛剛那樣形容你?!?p> “沒關(guān)系,我到不在意。”
簡短的交流后再次陷入了沉默。沙沙的雨聲里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濕漉漉的空氣呼進肺里反而讓莎拉亞踏實了下來,她脫掉那雙不合腳的靴子直接踩在泥土之上。
“生新草了。”
莎拉亞閉著眼睛靜靜地感受拱出土的嫩芽劃過腳心。她困了。
查茲只覺左臂一沉。
杰內(nèi)特帶著一只受傷的驢子回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從他懷里把那只睡覺的兔子接過來。
抬手分了分莎拉亞有些蓬亂的雙鬢。“把驢殺掉?!?p> 半精靈那時正在逗弄慘兮兮的毛驢。
“它還有的救?!庇谑轻t(yī)療圣手第二天就騎上了毛驢,把薩拉亞他們遠遠的甩在身后。
“她騎的本該是咱們昨天的晚飯?!鼻嗄暄柿丝谕僖?,太陽刺的人睜不開眼。
“你想讓我為了一只驢和她打一架?”
“怎么,你還能輸了?兩個大男人……”
“你現(xiàn)在也是大男人?!?p> 聽著二人的你來我往,查茲突然明白為什么那個精靈要那頭驢活著了,可以的話他也想甩開這兩個人。
薩拉亞過于粘杰內(nèi)特了。好像“老混球”不是她叫過的一樣。
前往腹地首都的路程不算太遠,畢竟圣佩爾多現(xiàn)在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了,并且還在不斷的縮水。不到五十公里,走的慢一周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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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星銀和杰內(nèi)特都在打著莎拉亞的旗號展覽兵士,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打著“擁有兩個性別的神使”。按杰內(nèi)特的話來說能這么容易取得這些一般原住民的信任還要感謝德戈對這種轉(zhuǎn)生后遺癥煞費苦心的“粉飾”。也能側(cè)面看出這些普通原生民飽受宗教壓迫后,在即將擺脫它時又對它曾經(jīng)帶來的“夢幻”感到不舍。
風無力的刮著,天空藍的像鮮艷的翎羽。
“還能記的起家在哪嗎?”
薩拉亞搖了搖頭。隨后想到可以去杰內(nèi)特的家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你家里都有誰?”
鐵漢杰內(nèi)特閉眼思考了一瞬,沒發(fā)現(xiàn)的人會以為他在躲閃閉眼的陽光。“我母親?!?p> 接下來的一路莎拉亞都在思考,杰內(nèi)特這種“滄桑老獵人”的母親會是什么樣?溫柔的老婦人?
兩日后他們便來到達了戰(zhàn)斗城堡,加里斯·杰內(nèi)特長大的地方。
灰褐色的石堡外爬滿了綠色的藤蔓植物,淡藍色的小花居然讓這座窗口狹長的防御堡壘顯得有些浪漫。透過長長的拱門悠揚的歌聲像甘甜的蜜汁,滑入各位旅途勞頓之人的耳蝸。
杰內(nèi)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率先走進了那僅能容納一個成年男子身量的門洞。隨后的幾人跟隨進入,有條不紊。橙金色溫暖的余暉中一位穿著火磚色連衣裙的婦人在封閉拱廊外收取晾曬的白色床單。
白色的床單在柔和陽光的照耀下散射著乳白色的光華,像是快速飄動的云朵。這畫面給薩拉亞的震撼過于強烈,以至于沒在第一時間注意到杰內(nèi)特稱呼這位看著不過四十出頭的女人為“母親”。
“小杰尼?”
“我回來了。”
久別重逢的母子二人在藤蘿樹下坐了下來。薩拉亞他們知趣的進了石堡內(nèi)。
莎拉亞不知道杰內(nèi)特對他的母親說了什么,以至她一直笑瞇瞇的盯著自己看。嚇的她心虛的一直喝湯。
“你有一雙玫瑰色的眼睛?!?p> 莎拉亞覺得自己應(yīng)該為這位母親的接受能力感到安心,至少她沒有想前幾天那些村婦一樣沖著自己禱告或者尖叫。
“您看著可真年輕。”
“啊,兒子這么大讓你感到奇怪?我身懷有小杰尼的時候大概比你還小。”說罷便向莎拉亞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
莎拉亞第一次因人只說了幾句話就如此狼狽。
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莎拉亞陷在柔軟的床鋪里被室內(nèi)正好舒適的溫度催的昏昏欲睡。忽覺身邊沉下去一大塊兒。
“你是不是對我施了什么詛咒?!?p> 異瞳中流露著戀人的關(guān)愛。僅僅看一眼,便讓她墜入了艷麗的粉紅深淵。他們沉浸在暫時的愛欲中,像貓科動物一般嗅著比起的頸間。石榴花一樣鮮紅的眼睛像極了朝陽,蒙著一層水汽。男人kuan/da的手掌順著她柔軟的xiao/fu向上游弋,他的眼睛如此專注,仿佛看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莎拉亞卻生出了無限憂慮,她的心跳飛快,沖動和恐懼普通浪潮拍擊著她的大腦。她只想聽聽面前這個男人是不是同自己一般悸動。如是那樣,他那種似是要將她生生脫吞下的熱情就可以解釋了。
窗外彌漫著潮濕但清新的霧氣,杰內(nèi)特披上了一件薄薄的開衫jing壯的肌肉紋路隱約可見。推開印有玫瑰花樣的窗戶,貪婪吐息涼潤的空氣。他重重的吸了一口,可他不承認那是嘆息。原來向自己喜歡的人有所隱瞞,這樣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