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不要再管我的事
獨孤九自認(rèn)為不是個氣量小的,他靈巧地勾起那枚球,輕而易舉地?fù)糁辛饲蜷T。
徐宏先生舉手示意,宣布天字班的隊伍獲勝,可是在場的人都清楚,這場練習(xí)賽,真正的優(yōu)勝者是誰。
看熱鬧的學(xué)生逐漸散去,獨孤九牽著韁繩,讓慢慢踱到卿千璣面前,斟酌了片刻,猶豫著開口:“昭陽,你是不是……?”
“首先,我沒病,其次,我讓你一球是有求于你?!?p> “什么事?”獨孤九挑了挑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些。
“跟國子監(jiān)的比賽,我肯定是要參加的,我與七公主素來互相看不順眼,正好趁這次機(jī)會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卿千璣沖塔眨眨眼睛,狡黠一笑:“所以,小九九,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班?”
“你想讓我跟你一起打比賽?”獨孤九的眉心擰到了一塊,顯然是內(nèi)心糾結(jié),“但我要是去了地字班,我大哥還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
卿千璣彎著桃花眼調(diào)笑道:“你說獨孤長生啊……確實是個嚴(yán)肅的人,你怕他也是正常的。”
“誰說我怕我大哥了!”獨孤九急著辯解,滿色微紅,“你等著,過兩天我就想辦法調(diào)到地字班去?!闭f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策馬離去了。
卿千璣本來是費力地控制著躁動的馬兒,但她突然發(fā)覺座下的馬兒安靜了下來,一陣藥香隨風(fēng)送入鼻尖。她回頭一看,墨重華不止何時來到了身邊,已經(jīng)止住了馬駒流血的傷口。
他抬頭看了卿千璣一眼,鳳眸微微斂起,那是他生氣時的細(xì)微表情,“下次不許這么胡鬧了?!?p> “你……”卿千璣對上他雪水般清冷的雙眸,微微嘆了一口氣,“你能不能少管我的事?”
“不能?!敝苯亓水?dāng)?shù)木芙^,厚著臉皮地糾纏,誰能想到溫柔寡言的墨世子是這么無賴的人。
“墨重華,為什么偏偏是我呢?”卿千璣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倔強(qiáng)地抿著薄唇的少年,“茶花會也好游園會也好,只要我去赴宴你就一定在,還有這次的馬球賽,因為徐宏先生選了我,你就也要參加,從不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p> 她將發(fā)絲攏到耳后,露出精致小巧的面龐,和不帶著一絲情意的雙眼,不同和剛才和獨孤九說話時的明媚嬌俏,她近乎冷漠地開口:“你這樣糾纏我,真的很讓我苦惱?!?p> “我們有婚約的,我答應(yīng)過兩家的長輩,會好好守護(hù)你。”墨重華藏在袖子里的雙手緊握成券,指甲嵌入肉里。
“婚約?不過只是父輩的戲言,你為什么要當(dāng)真?”
“不是戲言,婚書上白紙黑字你我的名字,一式兩份——”
“墨重華,接下去我說的話希望你牢牢記住?!鼻淝Л^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努力不讓自己去在意他近乎卑微的姿態(tài),“和你有婚約的是定北侯的女兒卿千璣,但是我,是整個皇族最得寵的昭陽公主,我不可能也不會嫁給你!”
不敢去看他破碎的表情,卿千璣抽了馬兒一鞭子,狠下心離去了。
留下了茫然失措的墨重華停在原地,他慢慢蹲下身體,身體在輕微地顫抖著。好冷啊……為什么他覺得自己掉進(jìn)了冰窟里,仿佛失去了所有感知外界的能力。
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結(jié)上了晶瑩的冰霜,胸口上壓著一塊大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扯著嘴角笑了笑,今年的寒疾發(fā)作的這么早,看來他真的活不過二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