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閣樓的雅閣內(nèi),鄭祖萌和何欣面對面坐著,等待著店小二將飯菜上齊。
“欣姐,你怎么會想到帶我出宮的呢?”鄭祖萌問著何欣,嘴上可沒停著,手里的糖葫蘆不停地往嘴里塞著。
看著鄭祖萌一副小吃貨的樣子,何欣就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不為別的,就只是鄭祖萌和她獨處的時候,她才可以完完全全的放松自己的內(nèi)心。
何欣微微一笑,雙手托著下巴說道:“為什么呢?難道阿萌不喜歡出來嗎?”
面對何欣的反問,鄭祖萌嘿嘿一笑。
皇宮啊就是一個金絲雀的籠子,看似光鮮亮麗好不惹人喜歡。但是,每天錦衣玉食的日子,卻沒有那半點的自由。
鄭祖萌自然樂得出來了,果然,還是何欣最了解她了。不像那個神女靈犀,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女流氓。
鄭祖萌這么想著,將最后一顆糖葫蘆狠狠地咬在了嘴里。
探星樓內(nèi)。
“哈欠!”
躺在雪白的毛絨毯上的靈犀,此刻睡得是迷迷糊糊。打了一個噴嚏,靈犀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覺,嘴里還哼哼唧唧的念叨著:“阿萌,嘿嘿,阿萌……呼啊呼啊……”
“兩位客官,您點的菜齊活了。慢用,慢用。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钡晷《狭俗詈笠坏啦耍顺隽搜砰w。
看著一桌子的飯菜,鄭祖萌那是雙眼冒著小星星啊。
這桌子上的菜肴不比皇宮里的差多少,甚至是略微還要勝上一籌。
太過于精致的菜肴吃一次或許會覺得是人間極品的美味,但是往往就會因為習慣而覺得越發(fā)的平凡無常。就像是一個人整日和一屋子的美女相伴,某一天他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突然愛上了鏡子中的他。
“叩叩”
正當鄭祖萌吃的歡起的時候,雅閣的門被人輕輕地敲響了。不待何欣和鄭祖萌說話,一位美女子便直接推門而進。
粉黛喜人遮不住,面容皎潔如月光,綾羅綢緞身上穿,一顰一笑勾魂魄。
“沅芷,你來了?!?p> 面對來人何欣顯得極為自然,顯然這是認識的了吧。鄭祖萌這么想著,將嘴里的食物咽下。擦了擦了嘴,向著沅芷問了聲好。
沅芷看到鄭祖萌眼睛亮了一下,笑呵呵的向著鄭祖萌點頭搭著話。
沅芷走到何欣的身邊坐下,微微側(cè)著身小聲的問著何欣:“我說,這就是你那位吧!”
“嗯?什么我那位?你在說什么呢?!?p> 看著何欣一臉不自在的樣子,沅芷就知道這家伙是在和自己裝傻。
“嘿嘿嘿,沒事,沒事。大家都不是第一天才認識的,畢竟都這么熟了。我懂我懂的……”
鄭祖萌一個人坐在一旁看著在那邊嘀嘀咕咕,又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的兩個人。第一次作為女人的她,體內(nèi)隱藏的八卦之魂瞬間被點燃了。
“沅芷姐姐,你們是在說什么有趣的事嗎?我可不可以知道?。俊?p> 聽到鄭祖萌的話,何欣和沅芷兩個人同時回過頭看著她。而且,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那么看著。
鄭祖萌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于是開口問道:“那個,是不是我說錯什么……”
“不不不,你想知道我們兩個人說了什么啊?其實也沒什么的,就是一些瑣碎的事情啦!”
沅芷剛剛一開口說話就讓坐在一旁的何欣心下一緊,但是聽了沅芷的話何欣又放下了自己的心。好在沅芷這個女人還是知道輕重的,沒有當著阿萌的面胡亂說些什么。
可是,何欣的心這才剛剛放了下來,沅芷那邊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差點沒忍住要一掌拍死對方。
沅芷趁何欣剛剛放松了注意著自己的精神,一個起身三步并做兩步的跳到門口,對著鄭祖萌說道:“我剛剛同你們家何欣說,你是不是她家的……哇,阿萌下次再聊啊。”
沅芷的話還沒說完,何欣一雙筷子就直接飛了過去。要不是沅芷躲的快了一點,她就要被何欣的一雙筷子送走了給。
“欣姐……”
鄭祖萌看著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兩個人,怎么畫風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是這古代人的思維跳躍都這么大尺度的嘛?
何欣看著一溜煙似的逃跑了的沅芷恨得是牙癢癢??!
輕嘆了口氣,何欣這才看到了早已震驚呆愣在一旁的鄭祖萌。
何欣看到鄭祖萌這個樣子,還以為自己把對方嚇到了。何欣試探的開口問道:“阿萌,你別誤會,沅芷就是個不定時抽風的女人。她說的話不要相信啊?!?p> “……”
“阿萌,你……”
“哇,好厲害。欣姐,你剛剛是怎么做到的把一雙筷子飛出去那么快,最關(guān)鍵的是還那么的準。一雙筷子被牢牢的釘在了門上??!”
好嘛。搞了半天鄭祖萌的思維一直沒有在自己所擔心的那方面上。
何欣想著既然阿萌都沒有注意到的話,那自己也就不應(yīng)該再去糾結(jié)什么了。于是何欣就坐到了鄭祖萌的旁邊,向鄭祖萌講解起了如何飛筷子。
“哇哈哈哈,欣姐,不錯呦,這個好玩的很呢!”
“好玩就好了,只要阿萌開心就好?!?p> 鄭祖萌在何欣的悉心指導(dǎo)下,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將飛筷這一技法掌握的如魚得水。
她們兩個人是玩的不亦樂乎了,那邊的沅芷可就沒這么開心了。
當鄭祖萌和何欣兩個人跑回皇宮后,沅芷在外面浪了一天才回來。其實她是出去躲何欣去了。
沅芷一想到中午在雅閣內(nèi),何欣一整張黑掉的臉,她實在是想笑個不停。沒辦法啊,自從幾年前何欣進了軍隊,她們兩就很少有見面的機會了。
沅芷同何欣不同,她祖上都是經(jīng)商的,不像何欣那樣祖上都是將領(lǐng)一類的。所以她為了何欣每次出征回來自己都可以第一時間看到她,所以她才在王都的最中心開了這么一家名為鴻閣樓酒樓。
當初何欣也是被沅芷感動得不要不要的,但是隨著軍旅生涯的不斷。何欣回來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漸漸的沅芷也就很少來了。
但是,哪里想到今天何欣不僅來了,還帶著自己的小想好的一起來了。當然了鄭祖萌的這個身份是沅芷這個女人自己要去這么想的。也不知道鄭祖萌要是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沅芷臉上掛著笑,樂呵呵的就走進了酒樓。想想她這都是好多年沒有這么開心過了吧!
可是當沅芷走進了酒樓內(nèi),她卻發(fā)現(xiàn)空氣里似乎透露著一絲不尋常。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您快來看看吧!”
沅芷看著酒樓管事的長叔一臉的便秘樣,她的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當長叔一路帶著沅芷上了樓,來到了她剛剛逃離出去的雅閣。她下意識的就去推開了門,然而屋內(nèi)的畫面實在是太美。
沅芷好懸一口氣沒有提上來。
“這,這是誰干的?是不是那個暴力女……老娘的金絲楠木?。?!”
一屋子的筷子密密麻麻的插在屋子內(nèi)的房梁地板還有屏風上。可見之前何欣是有多么的“認真”在教鄭祖萌如何插筷子。
“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是何將軍要教郡主插筷子……”
長叔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了,他也是沒見過哪有人這么教人武功的。簡直是暴殄天物??!不過,好在何將軍另走時有給他們大小姐留下銀兩。
“好,好得很。老娘記下了這一次。長叔,你們就沒勸勸那個女人嗎?”沅芷雖然是王朝的首富之女,但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浪費東西,尤其是浪費她沅芷的東西。
“勸了勸了呢。但是何將軍是給了小的一個荷包,說是當今日所有損耗的抵償?!?p> “哦,是什么!快拿出來我看看。哎呀,沒想到這暴力女還是這么懂事啊。我看看啊,這是……什么?”
長叔看著自家大小姐剛剛還一臉的憤世嫉俗的樣子,在拿到了何將軍說是給的抵償后又是一副笑逐顏開的樂呵樣,這一下子怎么又黑著一張臉了。
“大小姐……”長叔試著輕輕地叫了一聲沅芷。
可是沅芷沒有給他任何回應(yīng),反而全身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而抖動著。
“啪”
沅芷直接將手里的錢袋摔在了地上,看也不看一眼蹬著腳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酒樓。
只留下呆愣在那里的長叔,直到長叔撿起那個被打開的荷包,他才明白了是什么讓大小姐那么生氣了。
長叔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多說什么了,就叫來了幾名小二開始收拾這被筷子插的像刺猬一樣的雅閣。
沅芷現(xiàn)在就要進宮去找那個暴力女算賬,何欣怎么可以用幾張白紙上寫著一個錢字的東西來糊弄她。這簡直是什么!叔叔可忍嬸子不忍??!
但是當沅芷走到了皇宮城墻下,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并不能進到皇宮里。
沅芷看著高高緊閉的大門,無奈的又轉(zhuǎn)身開始往回走。
“臭何欣,都這么長時間了,你這女人怎么還記得當年的事呢!更可恨的是你還是拿著我當年畫的,現(xiàn)在你又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我?!?p> 沅芷離開的時候一路上都是念念叨叨的,可見這次何欣對她真的是掐中了要害。
當年何欣和沅芷都還是小孩子,但是當時的沅芷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商”的頭腦了。那一天沅芷就拿著自己胡亂畫的“錢”,輕而易舉的就從何欣的手里“換”來了一大把的紙票。
奈何當年何欣單純的很,就那樣將自己用來買兵器的錢被沅芷換走了。知道自己被騙了的何欣,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就找到了沅芷,順便將對方給教訓(xùn)了一頓。
于是,這兩家的大人也就被遷了出來,騙了人還回去,打了人認個錯。這就是兩家大人的解決方式,畢竟都是王朝里的大家庭。沒有人會為了兩個小孩子之間的玩鬧而上搶上杠的。
但是,問題就出在了這兩個小孩子的身上。
沅芷認為錢是她憑本事?lián)Q來的,她憑什么還回去。而何欣也認為自己是在和沅芷進行溝通并沒有打她。無非就是她選擇了自己比較習慣用的肢體語言罷了。
兩個孩子的話一出,大人們都不說話了。
得,這就是兩個小冤家。孩子的事就讓她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在那之后何欣和沅芷兩個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自此便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一對“好朋友”。
何欣自是知道在她們離開后,沅芷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
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想了,因為鄭啟鳴派人來找她了。
天子殿內(nèi),此時只有鄭啟鳴和何欣兩個人。氣氛不似往日那般的隨意,壓抑的氛圍縈繞在四周。
“何欣,你可知道朕這次為何如此著急的派人去找你嗎?”鄭啟鳴端坐在龍椅上,毫無情緒波動的說著。
“臣,不知。”何欣雖然感到了有些什么,但是她還是選擇不去說。多說多錯,不如等鄭啟鳴說出來。
看到何欣一副愛誰誰的樣子,鄭啟鳴倒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那個你帶回來的人,你可知是誰!”
一聽到鄭啟鳴問自己的是這件事,何欣倒也是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自己帶著阿萌出宮被鄭啟鳴發(fā)現(xiàn)了。
當下何欣便將自己一行人在劍桐家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可是,對于何欣所說的,鄭啟鳴倒是一點驚訝的反應(yīng)都沒有。
難道,表哥早就知道了秘地里會發(fā)生的事?
“陛下,您早就知道了是嗎?”何欣抱著試探的想法開口問道。反正是自家人,何欣也不會怕什么。
對于何欣突然的提問,鄭啟鳴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是,知道。但不卻都知道?!编崋ⅧQ從龍椅上站起來,將桌案上的一本書拿在手里。他又抬起手示意何欣起身,到他身邊來拿書。
“這是……伸展圖?”
“噗……這是坤殿圖!什么伸展圖,你以為是你的軍體拳嗎!”(;?д?)
“嘿嘿,這不是一時沒認出來嗎!”
“哦……”
“……”(*′?`*)
何欣雖然不至于斗大的字不時一個,但是由于小時候過于癡迷武學。以至于現(xiàn)在的她有些相近的字,她就容易丟三落四偏旁部首,從而認成了另一個字。
“哎,我說。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讓我認字的嗎?”
“當然不是,朕可沒那么悠閑。你看看這書里的東西,你就知道為什么要你來了?!?p> “哦?那我看看?!?p> 何欣聽了鄭啟鳴的話翻開了伸展圖,呸,坤殿圖。
“這是……”
“求別說,求放過,姑奶奶您看就好了,不要說出來哈”
何欣剛剛說了兩個字就被鄭啟鳴給喊停了。
“切,不說就不說?!???ˇ?ˇ??)
“謝謝,謝謝?!?ノ ̄▽ ̄)
坤殿圖內(nèi)都是從書開始記錄起的那一刻便誕生的一系列機關(guān)草圖,至于之前的機關(guān)草圖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記載。
書中內(nèi)容可是且妙術(shù)精微,非因教習,工人代掌,止傳糟粕,不足達神明之德,論天地之和。*
“這書我不記得在御書房里見過,那這書是哪里來的?”何欣自幼就是在御書房里摸爬滾打的,她那時候一直以為會有什么武學秘籍在那里。哪曾想到除了書名和里面的一些花花草草的插圖,何欣是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記牢。
“你還說,你記得你帶人回來后,還帶的一個空的兇兵盒子嗎?”鄭啟鳴翻著白眼說道。
其實,當鄭啟鳴第一眼看到那個盒子的時候,他并不知道里面會有這么一本書。畢竟有誰會想得到,一本記錄著可殺生可行善的機關(guān)術(shù)書,會被有心之人藏在了這盒子的底部夾層中。
畢竟,劍桐家那個叫童貫的小子不也不知道嗎!要不是鄭啟鳴在研究那個盒子的時候一不小心,盒子掉在了地上讓他聽到了些許的異樣聲,或許這里面的書連同盒子一起就被他扔到地下密室了。
“哦,這樣啊。行吧?!?p> “……”
鄭啟鳴被何欣淡定的反應(yīng),嗯,折服了……
然而,就在鄭啟鳴和何欣兩個人在研究這本機關(guān)術(shù)書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小太監(jiān)焦急萬分的通報。
鄭啟鳴接過何欣手里的書,將其好生藏好,這才開口讓門外的小太監(jiān)進來通報。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吧,什么事讓你這么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小心你的腦袋!”
“皇上饒命,饒命啊。是,是天牢傳來消息,何將軍前日緝拿的幾名犯人不見了。而且,今個剛剛接手的那名小孩也不見了”小太監(jiān)被鄭啟鳴嚇到了,說話都差點不利索,但是好在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什么!”鄭啟鳴怒道。
“人又沒了……”何欣眉頭微皺。
糯米團子兔
*《隋書·高祖紀下》:“且妙術(shù)精微,非因教習,工人代掌,止傳糟粕,不足達神明之德,論天地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