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似乎他們的見面總是在某某個下午,某某個落日的黃昏。
秀禾畫畫累了,就跑到隔壁的音樂班,本來要去找同桌,可是教室里卻空無一人。
因為第一屆藝術(shù)班,剛剛成立,各方面都不是很成熟,所以藝術(shù)班,既包括了美術(shù)生,也包括了音樂生,現(xiàn)在的同桌學(xué)的音樂,在之前搬校區(qū)之前,她們就是兄弟班的,而且她們的宿舍也是女生宿舍的最后一個房間,所有不足以再占一間宿舍的人,都被分到這個房間,所以她們宿舍一共八個人,卻是來自不同的四五個班級,所以她們本來就認(rèn)識,也本來就是要好的朋友了。這對不是很情愿來藝術(shù)班的秀禾來說,已經(jīng)是最大的安慰了。
秀禾看見了講臺旁邊的鋼琴,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要去彈一彈它,雖然之前她從來彈過。輕輕的走過去,輕輕的坐下,輕輕的掀開蓋子,她閉上眼睛,用手輕輕的撫動琴鍵,秀禾卻被自己并不美妙的旋律陶醉了!
“我說是誰呢!音樂班今天下午沒課?!?p> “嗯?”
秀禾趕快收收神,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沒人,又下意識的扭頭看身后,頭扭到一半,卻碰到了他,他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秀禾后面。
“別動,繼續(xù)彈?!?p> 秀禾不知所措的把頭收了回來,連手也不知所措了,因為她本來就不會彈,剛才也是瞎彈的。
“我教你。”
他忽然從背后抓住秀禾的手,輕輕將手指放在不同的按鍵上,秀禾跟著他的節(jié)奏輕輕按下去,旋律果然大不相同了,秀禾少了先前的緊張和不安,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西下的夕陽,透過窗,剛好照在秀禾的臉上,那一抹夕陽,剛剛好勾勒出秀禾清秀的、洋溢著青春的臉龐。
其實只是秀禾一貫的卑微習(xí)慣了,可能是從小沒有收到過太多的贊美,所以她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活,一直自卑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丑小鴨。
“啵,你好漂亮!”
他竟然趴在秀禾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的還繼續(xù)談琴。
秀禾驚呆了,瞪大了眼睛,慌了神,之后又使勁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去想,甚至有些不敢呼吸了。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跟男生這么近距離的接觸,尤其剛才……
她再也坐不住了,覺得心里火急火燎的,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自己來到學(xué)校前面的堤上,看著夕陽西下,看著夕陽下蘆葦?shù)牡雌鸱淖藨B(tài),似乎是有很多人在跳舞。淡淡的一抹夕陽撒在上面,甚是美麗。
遠(yuǎn)處,一對對的情侶,或牽手,或擁抱,或接吻……
內(nèi)心凌亂的秀禾,忽然又覺得自己的眼神無處安放,她一邊想別人,一邊心里浮現(xiàn)出剛才的那一幕,那個輕輕的突如其來的吻。
“怎么可以這樣?不能這樣。”
她在心里給自己說。心里似乎有兩個聲音在撕扯,一邊支持她,另一邊卻極力反對,她覺得她不應(yīng)該辜負(fù)來之不易的上學(xué)的機(jī)會。她又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她沒有打算抗拒。
只是她不知道,再相見該如何面對,畢竟他們是師生關(guān)系。這樣總歸不太好,萬一被別人知道了。
“就是她,就是她?!?p> “她長的也不好看,怎么會是她呢?”
秀禾走在校園里的時候,忽然覺得別人看她的眼光有點奇怪,似乎有人指指點點什么。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從小到大,她小心翼翼,生怕招人討厭,光明磊落的個性,更是不會欠別人一分一毫,更別說被別人指指點點了。
“秀禾,你來啦!”
她走到畫室,忽然覺得大家看她的眼光也有點不一樣了,這是怎么了?
“秀禾,你快點坐下?!?p> 有同學(xué)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趕快坐下,秀禾木然的看著周圍,順勢就坐下了,沒有作聲。
“大家都怎么了?怎么都怪怪的?”
“我還要問你呢!”
“問我什么?”
“昨天下午,聽說……”
“聽說什么?”
“聽說你跟旭東,在音樂室……”
“嗯?”
秀禾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跟旭東,怎么會呢!
“沒有,我們沒什么,別瞎說。”
“還說沒有什么,有同學(xué)看見你們了,有啥不承認(rèn)的,又不丟人。”
“不是,沒有不承認(rèn),我們真沒什么,你們誤會了。”
“平時就看他那么照顧你,還說誤會了?!?p> “張秀禾,不要再說話了,好好畫。”
他忽然在背后呵斥一聲,頓時教室里鴉雀無聲,可能都跟秀禾一樣,木然了。
天哪,這是多大的笑話,到底是誰瞎說的。秀禾知道,自己已經(jīng)百口莫辯了,而本來她就是不喜歡解釋的人。內(nèi)心閃過一瞬間的竊喜,過后自己又覺得這種竊喜鬼鬼祟祟的見不得光。最近究竟怎么了?
越說這個藝術(shù)班容易惹人爭議,越說秀禾平時最喜歡平淡和低調(diào),這可倒好,還被人指指點點的說風(fēng)言風(fēng)語,原來的同學(xué)跟老師該怎么說,班主任李老師跟年級主任白老師又會怎么想,肯定覺得秀禾變了,或者覺得以前的秀禾是虛偽的,偽裝的,枉費他們還推薦她來藝術(shù)班。真是,內(nèi)心秀禾一陣抓狂。
話說這個藝術(shù)班,也許她真的不應(yīng)該來,也許她應(yīng)該像以前一樣,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還做那個安安靜靜的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陣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