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玉佩里射出來的第二股劍氣太快,快到了暗主分身都沒能看清的地步,幸好他一直關(guān)注著肖柏的動作,看見他將要彈出第二指的時候,便護著鬼壹快速后退出百步之遠,這才險險躲開這道快得仿佛能斬斷天地的一劍。
以肖柏為圓形的百步范圍之內(nèi),所有的院墻,假山,植被,全都被干脆利落的斬為兩半,像是一幅畫卷被整整齊齊的撕開了一般。
至于那史校尉,致死都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頭顱上的表情還是即將抓住肖柏前的猙獰...
“這不是簡單的破刃劍氣,而是一整套風劍香的成名絕技!”暗主分身那沙啞的嗓音里帶上了濃濃的凝重感。
“劍鳴?”鬼壹說出了那套劍法的名字,“傳說中只有三式的劍法,一式破刃,二式開天,這最后的第三式...至今還沒人活著見過...”
“或許今天便有幸得見了?!卑抵鞣稚淼吐曊f道,同為上三境修士,又是分身對劍符的平等較量,可他卻不認為自己還有獲勝的機會,這還只是第二劍,便如此恐怖,那玉佩里還剩下的最后一劍,又會是何等的驚世駭俗?
或許這就是劍修的強大之處吧?
暗主還只是一具分身,即使再次被毀,本體重傷,命起碼還是能保住的,可鬼壹就沒戲了,他不認為自己還能僥幸逃掉這一劍,已經(jīng)在心里做出了必死的覺悟,輕聲嘆息道:“終究還是棋差一招...還望暗主大人日后能照看一下我那苦命的女兒...”
“不,你還不能死在這里?!卑抵鞣稚碚f著,當即一巴掌排在了鬼壹頭頂,將他整個人都拍成了一縷煙霧,飛速的向著遠方飄了出去。
“想跑?”肖柏見狀,連忙彈出了最后扣著的無名指,發(fā)動了這最后一劍。
然而,想象中的各種天地異象,各種恐怖獵奇的畫面卻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那玉佩化作了一大堆亮閃閃的光點,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就像是肖柏用力過猛,不小心把玉給彈碎了?
“哇!你別在這時候搞我??!”肖柏也急了,連忙試圖伸手抓回那些光點,可它們卻靈巧的躲避著肖柏的手掌,又緩緩的重新凝結(jié)在一起,組成了一個人形的輪廓,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從中緩緩的浮現(xiàn)出來。
最后,這些光點就像之前鬼壹召喚暗主分身時一般,化作了一個人形分身。
那是個極美的年輕女子,螓首蛾眉,妍姿艷質(zhì),一襲白衣霓裳,襯托出渾身那出塵脫俗的氣質(zhì),手頭提著一把古樸的長劍,整個人就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劍仙似的。
誰也不會想到,這玉佩里藏著的第三劍,居然是召喚出一具傾國傾城的念化分身?那這一式應(yīng)該叫什么才好?
這劍仙分身并未急著動手,先是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不用旁人多作解釋,便已明白發(fā)生的一切,又扭過頭來,沖著肖柏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肖柏本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她,卻在她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仿佛一位青梅竹馬的鄰家大姐一般,那淡淡的微笑,竟是讓他感覺到一股久違的溫馨感,家的溫馨感。
“果然是你,風劍香!”暗主分身對著這劍仙咆哮道。
“對,我就是風劍香,既漂亮又有錢還很厲害的那個風劍香?!蹦莿ο梢砸桓蓖耆环掀洚嬶L的口吻答道,說出來的話更是十分古怪,完全不像是她這個身份與名頭應(yīng)該說的話。
“你我無冤無仇,為何礙我大事?!”暗主分身又厲聲喝問道。
“哼~宵小鼠輩,人人得而誅之!”風劍香的分身十分霸道的答道,一點沒打算和對方多說的想法,當即提起手中古樸長劍,用拇指輕輕頂開劍格,露出了下面一抹鋒利的寒芒。
整把劍并未出竅,但風劍香卻已出招。
暗主分身四周頓時憑空出現(xiàn)了數(shù)道銀閃閃的劍氣,只見寒芒一閃,暗主那煙霧狀的分身便已被斬成一縷縷煙塵,頃刻間便煙消云散。
整個過程,也不過一息時間,太快,實在太快,看著就像是風劍香隨意一眼,便將這尊屢次將肖柏逼至絕境的強大敵人隨手抹殺掉了一般。
“喝湯一樣,真是一點挑戰(zhàn)都沒有...”風劍香繼續(xù)說著古怪的話,也沒搭理肖柏,而是信步來到了已經(jīng)變得一片狼藉的正廳,看見了正在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管家王伯。
她玉手一揮,隔空將一道內(nèi)息渡入王伯體內(nèi),王伯的臉色瞬間就好了幾分,勉力開口說道:“多謝風閣主,今日大恩,林氏沒齒不忘?!?p> 風劍香點了點頭,這才回過頭來看向肖柏,又一次露出了那副溫柔的微笑,說道:“好久不見?!?p> “咦?難道我們見過?”肖柏詫異的問道,面對這位明明應(yīng)該很陌生的大美人,卻莫名的覺得有些親切?
“不止見過,我還抱過你呢,只是那時你還是個小寶寶,只有這么點大,粉嫩粉嫩的,可愛極了?!憋L劍香答道,伸手比劃出一個嬰兒的大小,又順手摸了摸肖柏的臉龐,再捻起他的面皮,往一旁用力拉了拉,忍不住笑道:“雖然沒以前可愛了,但也還算俊朗吧?就是實力太弱了,連那種貨色都對付不了...”
這番舉動十分親昵,像是姐弟,又像是情侶,完全沒把還在一旁的王伯放在眼里。
我已經(jīng)殺了他一次,可誰知道他耍賴能原地復活啊...肖柏心頭腹誹著,也不敢反駁,只能任由她捏著自己的臉,嘴上繼續(xù)追問道:“你去過大荒山?來過我家?”
“當年定親的時候來過一次?!憋L劍香很淡定的答了一句,可這話里的信息量好像有點大?
“什么?你說什么?!定什么?”肖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風劍香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zhuǎn)口說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記得有空來礪劍閣找我喲?!?p> “那啥...我...”
“還要記得努力變強啊,否則是配不上我的,會被人笑話...”風劍香最后說道,身體逐漸化為一堆光點,最后又重新變回了玉佩的模樣,飄回了肖柏手中。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肖柏感受著那玉佩上的淡淡溫度,滿臉的莫名其妙。
這時,勉強坐起來的王伯開口提醒了一句:“公子,快救老爺?!?p> “??!差點忘了!”肖柏連忙跑到正廳的角落,林海山還在那里癲癇式的抽搐著,嘴里吐出來的白沫都干了,額頭還被周圍掉落的磚塊砸出了一個大包,看上去慘兮兮的。
“王伯,這要怎么救啊?心臟復蘇?該不是還要人工呼吸吧?會不會不太好?”肖柏有些為難的問了一句。
“你都在說些什么?老爺是中了心血傀儡書,你想辦法解開那東西,他自會恢復?!蓖醪钢菑堁t色紙符說道,從暗主第一具分身被擊殺時,這玩意就掉落在了一旁,也不知道敵人為什么沒有及時回收,是太想殺掉肖柏?還是被他的幻符所震撼,忘了這事?
“原來是這東西...”肖柏撿起了血紅色紙符,他對這個并不陌生,甚至今天能及時趕到救場,也是托了這玩意的福。
“王伯你知道這東西怎么才能安全的解開嗎?如果亂來的話,會很麻煩的...”肖柏開口問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古銅色的臉龐微微一紅,似乎是聯(lián)想到了什么東西?
“我也不是很清楚,據(jù)說是用神念進行引導...我相信以公子的符道造詣和神念修為,應(yīng)該是能做到的...”王伯答道,為了讓肖柏盡力,又補充了一句:“總之,全靠公子你了,若是救回姥爺,方才風閣主那番話我便當沒聽過?!?p> “那,我只能用自己的辦法來了...”肖柏說著,發(fā)動了神念,探向了那心血傀儡書,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這套符紋的運轉(zhuǎn)節(jié)點,然后又從懷里一把掏出了嚶嚶草,戳了戳它,命令道:“來,對著這個地方吹氣?!?p> “嚶~”嚶嚶草有氣無力的應(yīng)了一聲,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應(yīng)該是先前為了對付那些活尸,吹了太多的風吧?
可它還是勉強的打起精神,按照肖柏的指示,勉力對著那處運轉(zhuǎn)節(jié)點吹了口氣。
說來也怪,肖柏是用神念去感知的這張符,那運轉(zhuǎn)節(jié)點也是用神念指示出來的,可這嚶嚶草為何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地方?
這一點就連肖柏都覺得有些奇怪,但并不妨礙后繼發(fā)展,隨著嚶嚶草的一股妖風吹過,那整張符頓時就燃燒了起來,而原先還躺在角落里抽搐的林海山則突然大吼了一聲,整個身體最后用力掙扎了一下,當即又昏死了過去。
肖柏連忙過去探了探林海山的鼻息,還算平穩(wěn),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礙了吧?他不由得暗自抹了把汗,低聲暗嘆道:“呼...還好沒脫衣服?!?p> “應(yīng)該沒事了吧?”肖柏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的喘了幾口氣,臉上終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