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我們要回家!”幾個男女織工把釋雪花堵在辦公室里。
“各位,不要著急,我縣代表廠子跟大家說聲對不起了!前天不是跟大家說過了嗎,外面有人搗亂,廠子里擔(dān)心大家貿(mào)然出去會有什么損傷,所以請大家耐心在廠子里住著,也算是帶薪休假了!”釋雪花并不打算隱瞞情況。
“廠長,我們都知道東家是好心人,而且這幾天不做工也能拿到工錢,按理說這是大家伙巴不得的!”說話的人是來自蘇州本地的一個姓王的女織工。
“是的,是的!”眾人附和道。
“但是關(guān)鍵家里沒人啊,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們住在這里哪里能安的下心來。求求你,廠長,放我們回家吧,這幾天工錢我們可以不要!”
“就是啊,工錢我們不要了。我們只是打工的,現(xiàn)在你們仇家鬧上門,找的是你們,又不會找我們!就放我們回家吧!”另一個男織工央求道。
“你們就是神仙打架,管我們什么事!到哪里還不是一樣的做工賺錢,這里我們不干了,我們要回家,看誰敢攔著!”又一個男織工氣勢洶洶的吼道。
“各位,各位,冷靜,冷靜!”釋雪花面對著眼前的群情激奮,竟然有了束手無策的感覺。
“吵吵什么呢。還嫌不夠亂!”流風(fēng)一身短打扮,手里拎著柄軟劍走了進來。
“公子的信到了!后面來的是還有燕子堂其他成員,估摸下午就能到!”流風(fēng)撥開眾人,附在釋雪花耳朵邊說道。
“?。‰y道要大開殺戒?”釋雪花聽說燕子堂的人都來了,倒抽了口氣冷氣。
“看來我們要大干一場了!”流風(fēng)拍了拍手里的劍柄
轉(zhuǎn)過來,流風(fēng)沖著眾人說道:“你們想回家,這是人之常情,我們都可以理解。但是有幾個人說廠子里的事跟他無關(guān)的,今天下午出了廠子大門的,以后就不要來了,好吃好喝好用工錢讓你們拿著,良心都被狗吃了嗎,真是忘恩負義的東西!養(yǎng)條狗還知道看家護院的,你們!哼哼?!?p> 釋雪花不想現(xiàn)在就跟工人們翻臉,伸手止住了流風(fēng),說道:“這樣吧,下午等我們的人手到了,你們凡是愿意回家的都可以,但是走出這個門,所有后果你們自負,跟廠子再無瓜葛!你們先回去準備下,下午在協(xié)議上簽字,我們一拍兩散。”
“家伙都準備好了嗎?”小道士張禮真也是一身短打扮,袖口和褲腳全部扎了起來。每個燕子堂成員上半身都穿了意見怪模怪樣的黑背心,腰上除了一跟銅芯短木棍外還蓋掛了幾個黑色圓筒。
“頭,放心吧,警棍、辣椒水、胡椒面、防護背心全部都配上了,就可惜差石灰粉!”龍虎山二師兄瞇縫著寒光四射的眼眸,說道。
“石灰粉那玩意能帶嗎!忘記條例了,所有致殘、致命武器一律不準攜帶?!睆埗Y真的神色很嚴峻。
其實燕子堂的成員已經(jīng)就位了,只不過沒有跟釋雪花他們直接說,而是把時辰稍微延后了點。
“所有人,我再重申一次:本次行動,只抓帶頭的,其余人員只做驅(qū)散。行動時盡量避免傷及老弱病殘,不遇到致命威脅,絕不可以傷人性命!雖然公子讓我們放開手腳,但這里畢竟是鬧市區(qū),而且紡織廠是公子的心血,我們不能讓公子蒙受太多的損失,都明白了沒有?但凡失手的,自覺去小黑屋蹲禁閉!”張禮真快速說完,再次檢查了遍所有人的裝備情況。
“三師兄,負責(zé)跟紡織廠聯(lián)系,通報行動時間!”
“是!”
“各位,注意配合!”
“是!”
紡織廠內(nèi)。
余小娟跟同組的女工待在一起,跟別的女工不同,余小娟手邊放了一根粗杠子,是雜工們用來抬棉花包的那種。
“隊長,我家里還有娃呢!”
“是啊,我家男人不會燒飯,還不知道這幾天怎么過來的!”
“隊長,外面的人又開始扔磚頭進來了。”
余小娟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要是論力氣,余小娟自信比男人都大,但是卻沒打過架。
“姐妹們,做人得憑良心,釋廠長不僅對咱們好,而且尊重我們。就沖這個,我余小娟這次絕對和廠子站在一起!”余小娟搖著嘴唇說道。
“可是咱們打不過外面的人啊!我們都是娘們!”一個名叫李二妮的女織工囁嚅道。
“一個打不過,可我們有十個姐妹呢,多少算為廠子出點力。”另一個女織工說道。
“就是,我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以往我們在別人那里打短工,東家不是舍不得給我們吃就是變著花樣扣工錢,只有在這里,我才覺得,我們像一家人。”又一個女織工說道。
“各位姐妹們:說心里話我也害怕!可我更舍不得這里被別人禍害。總覺得廠子在,我們的主心骨就在,生活才有奔頭!反正我是定心了,今天他們要是沖進來,老娘打倒一個夠本,打倒兩個賺一個!要想禍害廠子,得問姑奶奶答不答應(yīng)!”余小娟說完,伸手把粗杠子扛在肩膀上。
“就是!老娘們也不是吃醋的!讓他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一個女工也開始學(xué)著余小娟的模樣到處找趁手的家伙。
“跟他們拼了!”女工們一致決定,舍了性命也要護住廠子。
“余小娟,出來下!”釋雪花拿著幾十分協(xié)議,站在宿舍門口叫到。
“廠長,你來啦,快給我們說說外面到底怎么樣了!”楊二妮的嘴快,問道。
“沒事,你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釋雪花說了一聲,站在門口等余小娟出來。
“這是協(xié)議書,你們在上面按了手印就可以回家了!”釋雪花解釋了下,然后把協(xié)議書遞給余小娟。
余小娟接了過來,問道:“釋廠長,事情都解決了?”
釋雪花搖搖頭,道:“最近估計開不了工,再說老是不讓你們回家也是個問題。廠子里商量了下,你們都先回去,等事態(tài)平息了再說!”
“那不行,釋廠長,你以前不是常說愛廠如家嗎!更何況我還是中層呢,現(xiàn)在廠子里發(fā)生了這么事情,我不能回去!”余小娟伸手把協(xié)議書還給釋雪花。
“添什么亂子!你們都是女人!”
“廠長,這話我可不愛聽!我們女人怎么了,花木蘭還是女人呢!”
“是我說錯了,我不是瞧不起女人,而是擔(dān)心萬一傷到你們,可不好跟你們家里交代!你們先回去吧,等過了這陣子再來!”
“誰想走誰走,我們這隊都不走。你不信你問問她們!”余小娟道。
“就是,我們決心護廠到底!”
“廠長,我們生是紡織廠的人,死是紡織廠的鬼!”
“反正趕我也不走!”
“你們,哎!”釋雪花沒辦法,只好拿著協(xié)議書去下一個宿舍。
老道士手里捏著鴿信,對著流風(fēng)、沈萬里、釋雪花神情嚴肅的說道:“接到通報了,下午申時行動。我們最主要的任務(wù)是趁機疏散織工。流風(fēng),你的小隊仍是負責(zé)安全,同時注意和外面燕子堂成員配合。我和釋雪花負責(zé)疏散,沈萬里負責(zé)火警,這是燕子堂重點強調(diào)的。”
“不好了,大門口外面冒起了黑煙!”一個伙計急匆匆跑了進來,說道。
“這幫混蛋!”流風(fēng)抽出軟劍,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回來!”老道士喝到。
“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的木門后面有鐵柵欄的,讓他們燒!”老道士說道。
“我出去看看,這幫兔崽子還有什么幺蛾子!”說完,流風(fēng)竄了出去。
“各位,準備行動吧,半個時辰后我們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