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匪們的抵抗意識并不比官軍強多少,很快扔下幾十匹馬和尸體,跑的無影無蹤。
趁著混亂,寶音從東面的窗戶跳到了外面的巷子里,終于逃得了一命。
院子里的銃聲很快平息了下來,好多學員們看著院子里奇形怪狀的尸體,忍不住一陣嘔吐。
“李師,射的挺快的啊!中了幾個?”武信問。
李師緊緊的閉著嘴,沒說話,而是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個!你夠牛??!”武信一臉的佩服,伸手狠狠地拍了拍李師的后背。
“哇!”李師趕緊轉頭,對著身邊的空地吐了起來。
“哈哈!”武信頓時賊笑起來。
老兵和燕子堂成員手里拿著匕首,把院子里還在掙扎的幾個,冷漠的一刀子捅死。
張禮真飛身跳下了墻頭,對著墻頭吼道:“能動彈的,趕緊下來,打掃戰(zhàn)場,快,快!”
張禮真連不迭的催促。
學員們放下火銃,紛紛跳了下來。
強忍著惡心和不適,開始打掃戰(zhàn)場,搬運大車。好在收到了十來匹空馬,起到了大作用。
徐錚帶著張養(yǎng)默和瑪麗,也來到了院子里。
魏忠賢帶來的大車,其實并不算大,比起徐錚的四輪大馬車可是差了許多。
徐錚特地交代過,只要金銀財寶,古玩字畫一個不要。
張養(yǎng)默趁機收了幾幅書法作品,樂滋滋的藏了起來。
瑪麗則是挑了些珠寶首飾。
徐錚看了,并沒加以制止。
張禮真跑了過來,敬禮以后大聲匯報說:“公子,戰(zhàn)場已打掃完畢,指示下一步。”
“立刻出城,按照標準行軍速度,這是宿營地位置,去吧!”
“斥候立刻出發(fā)!”
得益于平時的訓練,學員們迅速出發(fā)。
從馬匪搶劫到學員撤離,半個時辰多一些,相當于后世一個半小時,徐錚估計了下前后所用的時間。
現(xiàn)在差不多是上午九點。
本來徐錚很擔心出城的問題,沒想到縣城的城門不僅大開,而且連平時守門的軍士也不見蹤影。
僅有的一點擔心不翼而飛,徐錚的心情很爽。
“方大人,前面就是阜城了!”
“王把總辛苦了!”
兵部這次派來捉拿魏忠賢的是一個姓方的郎中和姓王的把總。
“等會拿了魏閹,奸臣的大車你拿兩車!”
“多謝方大人,我替手下的兒郎們謝謝方郎中了!”王把總心里卻在破口大罵: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閹賊整整裝了四十輛大車的財寶,要不是花了不少銀子走后門,這美差能輪的到自己?勞資弄個七八車還差不多,三百多個弟兄呢!結果才兩車,每個人能弄幾個錢!難怪人家都說文官貪的,這吃相真他娘的難堪!
“應該的,應該的!”方郎中矜持地說道。
說話間,阜城已在眼前。
“咦?為何不見阜城的官兵?”
“就是,這阜城縣也太沒規(guī)矩了吧!竟然如此偷懶!”
“莫非是我們滾單沒到的緣故?”
“進去再說吧!”
“人呢,這都快響午了,怎么大街上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的!”
“王把總,你派幾個腿快的兵去問問呢,順便去趟縣衙,把這里的父母官叫過來,我要問話!”方郎中見過不少世面,說話間有條不紊。
阜城不大,一會功夫,出去的兵都回來了,身后跟著一個身穿青色官服,光著頭的家伙。
阜城縣令姓袁。
“袁縣,為何縣城如此荒涼?”方郎中連馬都沒下,隨意拱了拱手,算是回了袁縣令的禮。
剛想起身的袁縣令,噗通一聲,又跪了下來,“實在不敢瞞上官,阜城從昨天夜里到今天早上,一直在鬧馬匪,估計得有幾千人,早上槍響的跟爆豆似的,城里的人都跑光了!”
“馬匪?幾千人?損失如何?”方郎中只不過是例行公事,隨口問問罷了。
“馬匪燒了文廟,毀了四家客棧?!?p> “哦,有沒有及時求援?”
“援兵到現(xiàn)在還沒來呢!”
“咳咳咳!”方郎中轉移了話題:“你可知道罪臣魏閹住在哪里?”
“在尤氏客棧?!?p> “速帶本官前去!”
“大,大人,聽說尤氏客棧被馬匪屠了!”
“昏聵,等著挨參吧!”
方郎中扔下一直跪在地上的袁縣令,趕緊讓兵丁們問路前行。
許久,一直跪著的袁縣令,咕咚一聲,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還沒進到尤氏客棧院子里,一股子濃濃的血腥氣,差點熏吐了方郎中。
顧不上惡心,方郎中和王把總帶著不少的官兵,進到院子中。
額!看到眼前的情形,方郎中再也忍不住,喉頭一酸,吐的苦膽都破了。
王把總沒辦法,只好讓人把方郎中摻了出去。
自己仗著膽子,帶人在里面搜索。
功夫不大,王把總也出來了,收下還抬著兩具尸體。
“方大人,你看這是魏閹嗎?”
“是的,旁邊的正是他的隨從李朝欽,我認得他們!”
“院子里一共有八十二具尸體,有錦衣衛(wèi),廠衛(wèi),還有不少人和死馬,看情形十有八九就是馬匪。”
“大車呢?”方郎中趕忙追問問了一句。
王把總心里鄙視了下,“有幾十輛車,古董倒是不少,其余值錢的什么沒沒有!”
“天殺的馬匪,這讓老夫回去怎么交代!”方郎中此刻吃人的心思都有了。來之前上司和各個方面都來打了招呼,甚至如何瓜分都有了草案,這可怎么辦!
“這兩人尸體怎么辦?”
“帶回去吧!這接下來可怎么辦?這篇奏章要怎么寫?”方郎中急得直跺腳。
“有了!”方郎中頗有些急才,頃刻間打好了一片腹稿:魏閹獲罪于天下,天下人以之為恥。其行至阜城,被義匪所殺。至于大閹之財物本就取之于民,自當還之于民,義匪感恩天子,誅殺巨惡,遂留古董文物以報君恩。人云“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恢復淡定的方郎中,看了眼王把總,“王把總,把剩下的古董和所有尸體通通裝車,我要獻給皇上!至于前面答應你的,恕我抱歉了!”
王把總心說抱歉你個錘子!該死的馬匪,讓老子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