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好戲開場
南城區(qū)的街道上,一百多名身穿黑色錦衣的男子急匆匆地朝著那棟三層閣樓走去。他們手握樸刀,步伐輕快,周圍的鬼魂紛紛避讓,誰也不敢擋在他們的前面。
為首的是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身上的衣袍隨著他的腳步拖行,就連腰上懸掛的兵器都快碰到了地面。
他們來到大廳以后,那些正在欣賞字畫的鬼魂默默地站在了墻角,臉上的神情略顯緊張。
“沒有盟主的允許,誰也不準(zhǔn)上樓?!币幻滓律倥焓?jǐn)r住了去路,而那矮胖的中年男子并沒有生氣,抬手就從衣衫里拿出了一沓冥幣。
“勞煩這位小姑娘通傳一聲,就說五湖幫的幫主求見,有要事相商!”
“請幫主稍后,我去去就來?!卑滓律倥舆^了冥幣,轉(zhuǎn)身就踏上了樓梯。
沒過都久,就有一道爽朗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是曹幫主啊、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快上來吧!來看看我這副字,有沒有王羲之的神韻?!?p> “盟主說笑了,我乃一介粗人,哪懂什么字畫!”曹幫主回了一句,撩起衣衫、快步走了上去。
二樓的布置十分素雅,一張寬大的木桌,三個裝滿書籍的柜子。屏風(fēng)后面還擺放著一個藤椅,除此之外就是墻上的字畫。
云霧山水、亭臺樓閣、殘荷蜻蜓,老樹盤根,湖面輕舟,傘下女子,雪中梅花,鯉魚跳躍,蝴蝶飛舞…、就那么掃過一眼,就能看到十多個不同的景物。畫是好畫,只可惜、曹幫主不懂得欣賞。
“盟主啊,將軍府出了這么大的事,你還有心思寫字作畫,我都快急死了!”
“你以為你還活著?”盟主笑了笑,又接著說道:“那小子不簡單啊,虎威將軍都栽在他的手里,看來這枉死城又要發(fā)生動亂。”
“盟主、有沒有興趣接管東城區(qū)?我只要歌樓和鐵匠鋪,其他的都?xì)w你?!?p> 盟主搖了搖頭,看了曹幫主一眼就放下了手中的毫筆,“你太心急了,注定成不了大事。真正的好戲還沒開始呢,你慌什么!”
“真正的好戲?盟主,你就不要繞彎子,有什么話就直說。你是不知道,我從十年前就惦記著虎威將軍的歌樓,那里的女子貌美絕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p> “那小子打傷了黑白無常,搶奪他們的法器,你覺得鬼司衙門會善罷甘休?我可以把歌樓讓給你,但你要老老實實地聽我的安排?!?p>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曹幫主笑了笑,眼睛瞇成了一道縫,“只要能得到歌樓,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盟主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才將目光移到曹幫主的身上,“你去見見城主府的那個校尉,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就說天下盟和五湖幫絕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為他們討回公道?!?p> “請盟主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我就、不打擾你寫字作畫了!”曹幫主拱手說道,轉(zhuǎn)身走到了樓梯口,又突然折返回來。
“盟主,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我們五湖幫的噬魂衛(wèi)與那小子交過手,最后是不戰(zhàn)而逃。如果那小子懷恨在心,會不會上門報復(fù)???”
盟主皺了皺眉,一個‘界’字還沒有寫完就停下了毫筆,看著紙上的那個田,總覺得十分別扭。
“那小子剛來枉死城,一定是個窮鬼。你送二箱冥幣過去,解釋一番不就完了,多大點事??!”盟主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如果對方不是五湖幫的幫主,早就被拖出去痛打一頓。
“對、對對,還是盟主想得周全。等忙完了這件事我就來二樓買幾副字畫,那條魚和那撐傘的女子給我留著?!辈軒椭骷奔泵γΦ叵铝藰翘?,吱呀吱呀的聲音不絕于耳。
盟主冷哼一聲,伸出手扯掉了桌上的那張白紙,“有錢了不起啊,不賣!就算你掛滿一屋子也是個粗人,糟蹋我的字畫?!?p> ……
三天過后,整個西城區(qū)的零散勢力已經(jīng)歸順在乾元府的名下。這其中一半的功勞屬于陳曠,另一半功勞就是五湖幫送來的二箱冥幣。
購置了一批兵器以后,陳曠自封統(tǒng)領(lǐng),還找到一處閑置的宅院、有模有樣地操練起來。
林燦也懶得去管,因為他所在意的是將軍府那邊。按道理來說,五湖幫與天下盟應(yīng)該會霸占將軍府的產(chǎn)業(yè)才對,可他們卻沒有絲毫的動作,整個枉死城靜如止水。
周錦表明了自己的看法,敵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yīng)萬變。畢竟他加入過天下盟,對那位盟主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林燦也十分贊同,就沒有繼續(xù)討論。他將乾元府的事情托付給了周錦,背起滕簍就走出了大廳。他現(xiàn)在才知道做一個‘家主’是多么不易,而且還要身兼數(shù)職。
陳曠解決不了的事情,他還要親自出面,用武力恐嚇、用冥幣誘惑,此乃打手。
慕靈兒想要購買草藥,他還要親自去一趟北城區(qū)。畢竟是美女的懇求,他也不好拒絕,此乃雜役。
周錦時常找他商議瑣事,怎樣分配住所、怎樣安排那些木匠、鐵匠的工作。還要把西城區(qū)的所有商鋪收回,歸于乾元府的產(chǎn)業(yè)之后,再明碼標(biāo)價租用出去,此乃管家、師爺。
林燦也樂在其中,沒有絲毫的怨言。趁著今天事少,他才決定去學(xué)堂見見夏蘭。
剛剛走出院子,林燦就看到了一片濃厚的云霧飄然而來。站在云霧中的幾道身影模糊不清,等到他們出現(xiàn)在乾元府的上空時、一身黑衣的黑無常就顯得尤其突出。
林燦冷哼一聲,仰起頭喊道:“不用找了,我在這里。白鬼、黑鬼,你們二個下來,有件事我們要單獨淡淡!”
“放肆!他們是鬼使都尉,輪不到你大呼小叫?!闭f話的那道身影是‘人形’馬臉,手里拿著一根鐵鏈。
緊接著,一個‘人形’牛臉的身影走上前來,舉起手中的勾鐮槍指著林燦,“打傷鬼使都尉此乃大罪,這一次我看你怎么逃。馬兄、你來還是我來?”
“鬼司衙門還真是看得起我,黑白二鬼、牛頭馬面鬼羅剎,旁邊那位又是誰?”林燦并沒有把對方放在眼里,說話的語氣也十分淡然。
喻氏鬼怪從陶罐里跳了出來,趴在滕簍的邊沿看了一眼,臉上的神情突然就變得凝重起來,“少主,那是捉鬼天師、鐘馗。趕快出城,萬一打不過還可以逃走。”
至始至終,黑白無常沒有說過一句話,看向林燦的神情都帶著戒備之心。他們想了三天三夜都沒有想明白,手里的法器究竟是如何被搶走?若不是地藏菩薩的符咒將法器送回了森羅殿,等待他們的將是幽冥業(yè)火的刑罰。
林燦看到了黑白無常手里握著的法器,也就確定了是那片金光的緣故。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錯誤絕不會犯第二次!
“就連捉鬼天師也來了,以多欺少真的好嗎?要不、我們?nèi)コ峭庹覀€地方一決高下!”話音剛落,林燦轉(zhuǎn)身就跑。
“想逃、沒那么容易。”馬面羅剎飛身而起,猛地甩出了手中的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