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暗金色光束開始暗淡下來,然后消失。
陸瀟瀟依舊站在原地,眼中卻閃爍著一抹妖異。淡淡的念力由虛空而生,圍繞在她周身,恐怖的血脈威壓釋放,極其攝人。
縱然沒有運轉(zhuǎn)絲毫靈力,從她體內(nèi)所溢出的那一縷氣息,依舊讓無數(shù)人心神顫栗,神魂都在悸動,忍不住想要拜伏。
“真不是人干的事?!?p> 陸瀟瀟抬手,輕輕擦拭掉嘴角的一縷血跡,嘀咕道。
眾人一時無言,本以為她要說出什么驚世之言,誰能想到一開口居然就是抱怨。
不過這話也的確挺驚世的。
陸瀟瀟這才意識到場合不太對,輕咳一聲,看向莫離,道:“可以了?”
莫離點了點頭,“只能維持一天?!?p> 陸瀟瀟看著天邊,想了半晌,說道:“足夠了?!?p> 莫離笑了笑,心想這位東海的小月亮著實名不虛傳,就沒什么她不敢做的事。
轟隆?。?p> 古陣開始自行運轉(zhuǎn),倒是將眾人嚇了一跳。
在無數(shù)人的目光中,天地開始扭曲,數(shù)片破碎的空間呈現(xiàn),將蒼穹覆蓋,然后將整片空間吞了進去。
永晝,再次被黑暗代替。
然后,一顆顆夜明珠與法器亮起,給這片黑暗空間帶來了些許光亮。
與此同時,永晝所帶來的天地法則侵蝕,也被削弱了些許,眾人壓力也小了一些。
“這是要做什么?”
有人舉著夜明珠,神色疑惑。為何要再次將這片天地再次藏入破碎的黑暗空間?
有人隱隱間猜到了些什么,面色微變。
陸瀟瀟抬起一只手,然后空中的巨大的紅蓮縮小,落在她手心,變成了一朵精致的蓮花。
眾人:“???”
這一舉動,驚掉了一地下巴,就連慕容謙都在懷疑,何清這小子什么時候把這件法器交給了她?
穆雪看著她的舉動,面無表情。
銀發(fā)小狐貍笑嘻嘻地看著她,心想本仙辛辛苦苦教你的神魂心訣,總算沒有白費。
“一起?”
看著要踏出古陣的陸瀟瀟,慕容謙忽然說道。
聞言,陸瀟瀟微怔了一下,最后點了點頭。
慕容謙不禁笑道:“我還以為,你這次又要拒絕我?!?p> ......
嘩啦一聲,古陣源頭的屏障,忽然就碎掉了。
已退至數(shù)百里外的幾位王,感知到天邊紊亂的波動,皆是皺起了眉。
“這么快就破了?”
有王族心中驚疑,心想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這般還在想著,忽然有驚人的威壓從天邊傳來。
“不用走了?!?p> 淡漠的聲音傳來,緊隨而來的,是一道天河般的神光。
轟隆!
神光灑向大地,成片的森林炸碎,幾位王族高手面前,憑空出現(xiàn)一條天塹。
恐怖的罡風在天塹內(nèi)呼嘯,將整片林海都斬成了兩半。
幾位王瞳孔微縮,同時向遠處看來。
陸瀟瀟與慕容謙聯(lián)袂,從遠方趕來,暗金色的念力在周圍涌動,血脈威壓驚人。
“嘿....那個荒龍小子還真舍得,居然真的把全部血脈之力都轉(zhuǎn)到了你身上?!泵M醮T大的眸子中閃過異色,冷笑道。
“剛才是你要挑戰(zhàn)我?”陸瀟瀟看著莽牛王,神色很平靜。
莽牛王掃了她與身邊那提劍男子一眼,又抬頭看向天空。
幾條千里長的神道,正釋放著璀璨光芒,陣道氣息浩瀚,引得一方天地都在顫栗。
莽牛王收回視線,冷笑漸斂,“想對我激將?抱歉,我不接?!?p> 在荒龍古陣之下,動用血脈之力,很容易被瞬間擊殺。
他雖是莽牛一族,做起事來卻并不莽。
“強行接受血脈之力,不得不說你很有勇氣?!?p> 另外幾位王也開口了,聲音很平靜。
“可是,罪界便是罪界,螻蟻就是螻蟻,哪怕是強一點的螻蟻,又能如何?“
“我便不與你交手,你又能若何?”
幾位王同時出手,一片片法器擋在身前,光芒滔滔,無論是屬于荒龍族的那種威壓,還是遠處的罡風,都被擋在外。
他們自然看得出,如今無論是古陣,還是這位少女,都正處在極巔峰的狀態(tài)。沒有人敢冒著被古陣誅殺的風險,與她爭斗。
“打不打,現(xiàn)在可由不得你了。”
慕容謙手捻長劍,微微一抬,明亮的劍光便對著遠處的莽牛王落下。
“狂妄!”
莽牛王冷笑一聲,謹慎地催動靈力,向后退避。
然后一道火柱掃了過來,那些連永晝降臨造就的酷暑,都無法點燃的林海,卻在這道火柱下哄地燃燒起來。
嘭!
莽牛王淡漠地掄起巨錘,擋住了熾烈的火柱。熾熱的火浪向四方蔓延,讓整片天地一陣迷離扭曲。
忽然,他察覺到了一股極危險的氣息,果斷催動身法,避讓百丈。
一道影子卻依然緊隨著他,來到他的身后。
嗤!
這是一道極凌厲的黑芒,帶著森冷,帶著風與霧系靈力的氣息,帶著暗金色的神芒。
莽牛王直覺胸膛一痛,胸甲瞬間被劃破,鮮血便飆了出來。
“找死!”
莽牛王脾氣本就火爆,怒意瞬間便被身上傳來的痛楚點燃了,掄起巨錘便對著影子砸過來。
黑影微微一頓,然后被巨錘轟爆。就像是水面上的月影,被一顆石子打得支離破碎,變成更多的殘缺月光。
一輪月也好,更多的月光也罷,終究都是虛幻而已。
嗤!
第二道黑芒閃過,在莽牛王身上留下了第二道傷口。
“哞!”
莽牛王大怒,全身靈力炸開,恐怖的神魂波動化作音波,如海嘯般向四面八方擴散,竟是引得天地一陣扭曲,漫天罡風炸碎。
這是太古王族的強大魂技,哪怕是初代強者,隔著如此近的距離,也會被這種神魂沖擊生生震死。
但他顯然忘了一點。
這位少女的神魂境界,甚至比他還高。
一道極銳利的靈魂光錐,刺穿音波,刺破莽牛王的靈力防御,向他的識海發(fā)動了最猛烈的沖擊。
轟!
強如莽牛王,此刻都被炸懵了一瞬。
嗤!
第三道黑芒閃過,刺穿了莽牛王的喉嚨,留下一道猙獰的血洞。
有暗金色的光芒在血洞內(nèi)閃爍,伴隨著風與霧的氣息,雜糅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可怕的道韻。
莽牛王死死瞪著眼睛,喉嚨處發(fā)出嗬嗬聲。然后一只白皙的手伸來,蓋在了他天靈蓋上,將其神魂盡滅。
一顆儲物戒指從莽牛王指間飛出,落在陸瀟瀟手中。泛著金屬冷芒的利爪套在她指尖,還沾著些許鮮血。
嘭的一聲,莽牛王的尸體墜落在地上,那瞪大如銅鈴般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這一戰(zhàn)結束的太快了,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甚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搞清楚。
“要避戰(zhàn)嗎?抱歉,我不允許。”
陸瀟瀟腳踏金光,在虛空中前行。那是屬于荒龍族的念力,凝聚成霜。
“你....皇族血脈!”
幾位王全部震撼了,連連后退,竟是連身前的法器都顧不著了。
他們一直都有種感覺,那只荒龍有些問題,原來是最純正的皇族后羿!
否則,誰能在一瞬間干掉一位王?
“諸位!不要再避戰(zhàn)了。今日不除掉她,將會有大患!”一位王冷聲喝道。
其他幾位王面若寒霜,心中卻在罵娘?;凝埞抨囋谏希l敢動手?
可是,如果不施展真正力量,怕是下一刻就要步入這位莽牛王的后塵。
簡直進退兩難!
眉目變幻間,幾位王忽然聽到有破風聲響起,不禁回頭一看。
那位喝聲最大的王,正乘風逃離,眨眼間已掠出百里。
諸王:“???”
很快,便有其他的王反應了過來,和善笑道:“姑娘,本王還有些事要處理,先行告辭?!?p> 唰的一聲,他施展究極步法,在林海上掀起一道狹長的氣浪,向遠處飛去。
陸瀟瀟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再理會。
慕容謙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只是淡淡一笑,也沒有出手。
還有六位王族在場。
“哈哈...罪...下界果然非凡,難怪能走出天女那樣的大人物,本王今天也算長了見識,我族與下界的恩怨,自此一筆勾銷!“
另外兩位王朗聲笑著,迅速退出戰(zhàn)斗。然后化形為獸,張開雙翼飛速離開。
還有四位王族。
陸瀟瀟平靜地盯著四人,面無表情。
“姑娘如此年紀,卻敢強行突破返虛境界,承接荒龍族血脈傳承,我等佩服,告辭!”
又是兩位王出面,兩人面色變幻,一番說辭之后,便要抽身離開。
只是,剛剛轉(zhuǎn)身,兩人卻發(fā)現(xiàn)一位男子提著劍,站在了身后,正在朝他微笑點頭。
“閣下何意?”
兩位王干笑一聲,眼中的冷意一閃即沒。
“已經(jīng)可以了?!?p> 慕容謙微笑著說道,聲音依舊很和煦,很平和。
“可以什么?”
另外兩位王見機不妙,也要撤退,現(xiàn)在卻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
“可以殺了。”身后,陸瀟瀟說道。
她從來沒想象要放過誰,只是覺得分開殺比較簡單。
“你什么意思?不要欺人太甚!”
四位王皆是臉色一凜,盯著眼前的這位少女。
荒龍血脈加身的她,如今氣勢強大得連他們都要忌憚。
“自始至終,我可沒對你們下界出過手,只是向你借陣而已,不欠你什么。”一位王看著陸瀟瀟,寒聲說道。
對這個少女的實力,他是真的心驚。自從莽牛王被殺后,他絲毫沒把握戰(zhàn)勝。
“我也只是想借些東西?!标憺t瀟手持黑爪,腳踩金光,向前走來。
“你要借什么?給你便是,我不希望小事化大?!边@位王面色微緩,警惕性卻越來越高。
陸瀟瀟抬起頭,平視著他,說道:
“借命,保安寧?!?p> 后方,慕容謙也抬起了劍,溫和的聲音,開始透露些許冰冷與殺意。
“我下界,也不曾欠過你們什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