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喪衣未脫的盧延巡拿著兩封信件在看,剛剛成為暗組統(tǒng)領(lǐng)的姜彬站在一旁。
“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盧延巡看完之后,轉(zhuǎn)頭嚴(yán)肅的問道。
“稟大帥,盧統(tǒng)領(lǐng)在的時候便”姜彬剛說到這里,便見盧延巡的臉色已然沉了下來。
“哦!不,南使麾下小組長盧屏在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對了,只不過在暗中監(jiān)視,看他有何舉動,此人名義上是福源酒樓的小二,其實是嶺南安插的暗諜,福源酒樓就是他們的總部,在大帥斬黎求,平百勝當(dāng)天,他就秘密出城送信,準(zhǔn)備前往嶺南,被我們拿下了,隨后第二天,福源酒樓又派人送出了一封,同樣被秘密截獲了”姜彬回答道。
盧延巡點了點頭后,道:“姜彬,嶺南是關(guān)鍵,你明白嗎?”
“明白,請大帥放心,暗組會調(diào)集精英移往嶺南”姜彬笑道,知道盧延巡雖然讓他上位,并且不見盧屏,但話里話外的意思,依舊是讓暗組跟著盧屏的步伐走。
“那就好”盧延巡站了起來,微微思索后,冷笑道:“這兩封信很有意思,第一封是讓嶺南劉巖抓住時機,立刻出兵韶州,而這第二封又因為本帥,阻止劉巖出兵,這一前一后不到一天,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暗諜能有的見識”
“大帥英明,能夠這么準(zhǔn)確判斷形勢,一是有大才,二便是內(nèi)通刺史府內(nèi)的官員,所以了解大帥已近穩(wěn)定一切,這個時候不利于出兵”姜彬嚴(yán)肅道。
盧延巡淡淡一笑,道:“傳命齊泰,封鎖四門,沒有本帥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出城,讓盧勇,把福源酒樓的掌柜,小二全部抓起來”
“是”
。。。。
不久后,大約到了晌午的時分,在刺史府的一間押房當(dāng)中,盧延巡和譚全播皆在,盧勇,姜彬站于一旁,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不安的跪在地上
“趙掌柜,你不要緊張,今天讓你過來,就是問問而已”盧延巡輕聲笑道,被抓來的真是福源酒樓的掌柜趙元。
“二公子,哦!不,大帥,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小民可是實實在在的良民啊”趙元委屈的說道。
“哈哈,你當(dāng)然是良民,可惜是你是嶺南劉巖的良民”盧延巡笑道。
趙元臉色一驚,連忙道:“大帥,小民根本不知道什么劉巖,完全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那本帥就親自給你介紹一下,劉巖,乃嶺南節(jié)度使,南海王劉隱的弟弟,目前掌握了嶺南三分之二的軍隊,能征善戰(zhàn),麾下猛將如云,謀士如雨,目標(biāo)一直就是吞并我贛南,乃是少有的英雄??!”盧延巡轉(zhuǎn)頭對著譚全播極盡夸贊道。
“大帥所言甚是,劉巖比他大哥劉隱還要厲害”譚全播配合的點頭道。
“哈哈,這戰(zhàn)爭第一個打的就是情報,因為當(dāng)年劉隱之?dāng)?,劉巖對贛南很謹(jǐn)慎,所以派人潛入,等待時機,而還有什么是比我大哥去世更好的時機呢?”盧延巡自語過后,望著趙元笑道:“趙掌柜,你說本帥說的對嗎?”
趙元此時已然滿頭的汗水,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知道事情定然暴漏了。
“你這個樣子可不行,所謂暗諜,就要有為主而死的決心和勇氣,你看你嚇成什么樣子了”盧延巡有些失望的搖頭道。
“大帥,這是誣陷,小民真的不知什么嶺南劉巖啊”趙元咬牙死不承認(rèn)道。
“哈哈,你放心,本帥不殺你,你不過是個馬前卒,聽命行事,但你應(yīng)該知道,就算沒有任何理由,本帥也可以把你剁成肉醬喂狗”盧延巡話語很輕,但字里行間確透著冷漠。
趙元一顫,連忙道:“大帥饒命,大帥饒命?。 ?p> “本帥不是說了嗎?你就是個馬前卒,殺不殺都無關(guān)大礙,但人必須要有付出,才有回報,告訴本帥,除了你之外,這虔州城內(nèi),還有沒有嶺南的人,尤其是刺史府的官員”盧延巡柔聲問道,這一刻,譚全播也嚴(yán)肅了起來,密信的內(nèi)容他也看了,兩天之內(nèi),內(nèi)容變化這么大,只有了解內(nèi)情的人才能知道。
“這”趙元整個人糾結(jié)了起來。
“不要著急,慢慢想,本帥有時間,不過本帥沒想到,你竟然還娶了一個小嬌妻,聽說還懷孕了,本帥那些部下都是粗人,若是一不注意,估計母子都保不住了”盧延巡淡淡的說道。
“??!”趙元徹底動容了,連忙道:“大帥,這件事情跟小民的妻兒無關(guān)啊!”
“本帥清楚,所以才給你機會表現(xiàn)嘛”盧延巡道。
趙元拳頭一握,緊張的抬頭道:“小民若是說了,大帥真的可以放了小民嗎?”
“當(dāng)然了,不但是你,你妻子也可立刻回家養(yǎng)胎”盧延巡柔聲道。
“好,大帥,一切真如大帥所言,小民的確是副帥劉巖派過來的,但小民僅僅是負責(zé)傳信而已,真正掌握一切的是刺史府的孫倉曹,他早已投靠劉指揮使,就是他在這兩天之內(nèi),兩下命令”趙元高聲道。
“胡說”聽到這話,只見譚全播猛一拍座椅,憤怒站了起來,吼道:“孫兄,跟隨老帥十多年,主管錢糧,一直盡心盡力,豈會反叛,你若敢胡言亂言,惡語重傷,本官即可讓人斬了你”
“譚刺史府,小的沒有說謊,劉副帥答應(yīng),只要拿下贛南,就會上稟王爺,冊封孫倉曹為虔州刺史,并且上表封侯,享受榮華富貴”趙元連忙道。
“這都是你說的,可有證據(jù)”譚全播還是不信道。
“劉指揮使多次讓小的傳信孫倉曹,若譚大人不信,只需將他招來對峙便是,另外小民那里還有存底”趙元道。
聽到這話,譚全播渾身一顫,連忙轉(zhuǎn)頭道:“大帥,此事不可聽趙元一面之言,孫兄掌管贛南錢糧十?dāng)?shù)年,從未貪污過一分一毫,他豈會叛主啊”
“叔父,你不要著急,這樣吧!叔父先跟孫倉曹聊聊,如何?”盧延巡輕聲道,其實這是給譚全播面子,在這樣的時代,為了功名利祿,榮華富貴,有太多人,不知何為情,何為忠了。
殺父殺兄,殺子殺弟,實在太多了。
趙元若要誣陷,除了譚全播之外,下面還有別駕,長史,主簿,治中,另外倉曹主管錢糧,位置很重要,盧延巡也準(zhǔn)備徹底收回來了,不過譚全播這位叔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而譚全播聽到這話,點頭感激道:“謝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