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靜的話我不認同,如果真有愛情滋潤的話,一顆種子迎著暴風雨也擋不住它開花結(jié)果。
我和楚文辭命明明就是落花無意、流水也無情,彼此沒有相愛過,只不過一場合約到期罷了。
我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攤了攤手道:“愛咋咋地吧,我要回去孝順父母了,今天來是問你春節(jié)想不想出去玩?”
我收拾行李時偷了幾張楚文辭書桌上的旅游代金券,可以疊加,所以面額巨大。公司總共才十張,我偷了五張,全當他欠我的八萬塊錢了。
雅靜果然懂我,我張張嘴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揚著唇把頭湊過來問我:“怎么著?要請姐姐出國玩???是泰國新加坡還是印度尼西亞???”
我笑:“地方隨你挑,還有,我不是請你,是請你們?nèi)??!?p> 雅靜用指尖戳我眉心:“得了吧,賣身了你?”
我從包里掏出代金券放她手里,嘆了口氣道:“就這個嘍,夠你繞祖國半圈了。”
雅靜接過,瞇著眼看了半天后抱上了我的小粗腰,將臉貼在我的胸膛上:“唔,小垚垚,你還不算太笨,懂得拿別的東西來獲得與自己勞動力等價的報酬,還算沒有蠢到家。”
我暗暗嘆了口氣,虛心接受批評。
雅靜說完這句話從我身上撤離,聳著肩說:“可惜了,我們家二老現(xiàn)在還在海南瀟灑呢,他們在那玩得不要太爽了,正打著從我這里擠點錢在海南買房子定居呢?!?p> “那你給他們了嗎?”我好奇問。
“當然沒有,他們現(xiàn)在想在海南定居,夏天的時候估計又想去東北買房子避暑了。你說他們二老對金錢如此沒概念,我能把錢給他們?nèi)嗡麄冊谶@兩個地方來回的倒賣房產(chǎn)嗎?”
我認真想了想回答:“那確實夠麻煩的。干脆各地買一套得了?!?p> 雅靜又一巴掌拍我頭上:“我現(xiàn)在真懷疑我們是不是抱錯了,合著你才是他們親生的吧,和他們說話的腔調(diào)一模一樣?!?p> 我忽略頭上的疼痛,附議她的話:“英雄所見略同,我有沒有說過,你動起手來,也很像我媽?!……”
雅靜拿了門鎖:“是是是,我像你媽,我中年歐巴桑,我要有你這么個女兒,非把你綁了塞進花轎送到秦昆雄家不可……”
吼~我心傷,怎么會有這種朋友,專往人心窩子上捅……
雅靜怕許默再來找她,加上又快過年,她索性直接鎖了門把我送到火高鐵站,然后打算訂機票去海南過冬。
而我,此時就坐在回老家的高鐵中。
在這座城住了半年竟然讓我有了些許留戀,似乎有什么靈物在吸引著我,可是又讓我不敢做太多的奢望。
望著窗外一閃即逝的風景,我突然想起了楚文辭的臉,儒雅紳士的、不懷好意的、冷漠疏離的……
我以前經(jīng)常覺得他這個人很沒品,跟他在一起的人都很悲催,我羨慕著那些能隨時遠離他的人。
可如今的我竟然成了自己羨慕的那些人羨慕著可以留在他身邊的人……
手機突然的震動把我的思緒拉回,我這才發(fā)覺自己竟然流了淚,淚濕了手機屏。
用衣袖擦干屏幕,才看清楚是支付寶消息,楚文辭給我打了錢。
因為限額,他每次只打了一萬,每一次都附上了一句話:你在哪?離開了嗎?為什么不說一聲?如果還未走,那讓我送送你。還有湯米送你的項鏈被我換成了手鏈,你回來,我給你……
我數(shù)了數(shù)他發(fā)的信息共十句,錢也打了十萬,只是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回去找秦昆雄了,對我而言嫁給誰不是嫁啊,我余希垚就要嘻哈無度的過一生……
打定主意,我將錢全數(shù)給楚文辭退了回去,并回復(fù):哈,我已經(jīng)偷拿了你代金券送閨蜜,如果她去旅游的話你就念念舊情給打個折哈。手鏈你送給沈騫文吧,她是個好姑娘,祝你們幸?!?p> 等了一會兒,看他沒有再回我,我便把手機關(guān)了機,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站點,拖著行李箱走出高鐵站又坐了一輛長途公交才到我們縣城。
走在一條還算繁華的街道上,我聞到一股久違的香濃氣味,加快了腳步往我家的小店內(nèi)走。
突然有一種像與我媽失散多年了一樣,喜喜悲悲大叫:“媽~~~”
提拎著行李箱推開門走進去,我親愛的媽媽聽到我的呼喚正站在門口迎我。
眨著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同時還抽著嘴角。
“媽,你眼睛和嘴巴是怎么了?”我眼湊到我媽臉上瞅。
估計是我沒明白她意思她又對我的智商不抱希望了,無力垂下肩:“唉算了?!彼焓掷砹死砦乙蛩X壓翹的頭發(fā)絲,小聲地在我耳邊嘀咕:“里面那個跟你爸站在一起的男人是秦昆雄,今天來退婚的……”
這個世界對我真是太殘忍了,我上輩子是胡說八道硬牽線的媒婆吧,這輩子才會落個沒姻緣沒人愛的下場。
好不容易碰到個東方朔傳人靠坑蒙拐騙的為我綁了一個,如今也要在這寒冬臘月天里離我而去了……
我緩緩回過頭,看著里側(cè)和我爸并排而站立正盯著我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如葛大爺一樣長相的爸爸襯托的,這個男人格外的英俊瀟灑。
他是單眼皮,五官還算精致,臉部線條非常硬朗,給人一種性感的男人味。
就這模樣,如果擱我們大學(xué)宿舍,那指不定被猥褻成什么樣了呢。
我吞了吞口水,一步一步朝他和我爸走過去。
我爸看到我回來,以一種不怎么慈愛的眼神看我,嘴上笑呵呵道:“呵呵……真巧,余希垚你可真會挑日子回來?!?p> 我聽出來,他這是怪我呢,怪我不趕早不趕晚偏偏趕上秦昆雄退婚的時候回來。
我干巴巴笑兩聲,又干巴巴看著秦昆雄說:“你~好?!?p> 秦昆雄默默點了個頭,又淡淡地說:“你好,是我唐突了。”
我擺手客套:“不唐突、不唐突,我們早就該見一面的。”
他認同“嗯”了一聲,我這才發(fā)覺他雖然長得很男人名字很粗獷,可性子還是挺斯文溫柔的。
和楚文辭剛好相反,楚文辭是長相很俊秀,名字很文藝,性子卻很喜怒無常。
不給秦昆雄開口再說退婚的話,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對他說:“那個,關(guān)于退婚……的事,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我吃得不多……不穿名牌……不買超過三位數(shù)的包包,我其實很好養(yǎng)的……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他怔住,眸中閃著不可置信地光,那光芒似星辰大海,在遙不可及與觸手可及之間切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