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婭射來的箭書上說,護民官對愷撒提出的守夜人計劃,很感興趣,已經(jīng)決定召開平民大會立法,為愷撒的守夜人提供法律支持。并讓愷撒安心等待,在此期間,不要輕舉妄動。
天狼想起之前在法庭上看到的,那個站在黑虎身邊,身穿議員長袍的普通男人,恍然,原來那人就是護民官。
護民官在古羅馬也是個奇特的存在。他們由平民議會選舉而出。人數(shù)隨時代的不同可能是2人或者帝國時代的10人。如果將羅馬高官的榮耀之路(cursus honorum)分級,從一級排到八級。那么護民官屬于1級,財務(wù)官屬于2級,市政官3級,執(zhí)法官4-5級,執(zhí)政官6-7級,監(jiān)察官8級。而作為1級入門的護民官卻可以對7級執(zhí)政官的政令行使否決權(quán)。而且護民官的人身神圣不可侵犯,因此就算是被否決了政令的權(quán)貴惱怒異常,對這些護民官也無可奈何。
這個職位本是羅馬貴族為了平息平民與貴族的矛盾,而施舍的權(quán)宜之計,沒想到最后卻成為了羅馬政府中的一個異常強大的位置。又因為這個職位只能平民擔任,以至于到了后期,有的貴族甚至放棄了自己的貴族身份,降為平民,只為了競選這個職位。
此刻天狼聽到有一位護民官對自己的守夜人計劃支持時,就知道建立守夜人隊伍這件事已經(jīng)毫無懸念。然而......唉,要是他的奴隸軍團也能得到平民議會的支持就好了??上?.....任重道遠啊任重道遠。
“這真是個好消息?!辈剪攬D斯道。
“嗯?!碧炖切牟辉谘傻仄掷锏囊欢湫』?。
“你看上去不怎么高興?”布魯圖斯打量著天狼,“這不是你在法庭上拼命爭取來的嗎?”
他在法庭上拼命,分明是被逼的好嗎?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組建自己的軍團啊,什么守夜人什么的,完全是他的即興發(fā)揮。不過這話是不能讓布魯圖斯知道的。
“我想元老院那邊,大概不會這么容易屈服的?!碧炖巧畛恋氐?,“而且現(xiàn)有的人手根本不足以保護整個羅馬?!?p> “那就去召集更多的人手,羅馬城可不止廣場后街那一股盜賊?!?p> 天狼無語地盯了布魯圖斯一眼:“你以為所有的盜賊都像烈熊他們一樣,是講道義的?我在法庭上可是夸了??诘?。守夜人犯錯,我是要承擔連帶責任的。你讓我隨便找一群盜賊來做守夜人?你是害我呢,還是害我呢?”
布魯圖斯語塞:“那怎么辦?欸,你又怎么知道烈熊他們是講道義的盜賊?在昨晚之前,你應(yīng)該從沒見過他們吧?”
“當然沒有?!碧炖菍⑹掷锏男』ㄈ舆M池子,長嘆一聲,“讓我想想,讓我想想?!?p> 布魯圖斯哼了一聲,大步走開。但是又不走遠,坐在了幾步開外的一塊石頭上。他先是脫下腳上的涼鞋,在石頭上“啪啪”響亮地磕著鞋底嵌的石子。接著又撅了一根花樹的樹枝在水里攪來攪去。水花都濺到了天狼的臉上。
天狼直接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扔了過去,撲通一聲,布魯圖斯被濺了一頭一臉,他惡狠狠地瞪著天狼。
“你有什么問題?”天狼道,“從剛才起你就不正常,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不想說什么!”布魯圖斯抹了一把臉,粗聲道。
天狼翻了個白眼:“你當你是小姑娘呢?愛說不說,不說就憋著?!?p> 布魯圖斯臉憋得通紅,喘了幾口粗氣,最后還是大步走到天狼面前:“你什么都不告訴我!什么都瞞著我!你根本就不當我是兄弟,不對,連朋友都不如,連心腹奴隸都不如!”
天狼吃驚地看著布魯圖斯,這是哪跟哪呢,怎么突然這么大的怨氣。
“我什么沒告訴你了?”
布魯圖斯瞪著天狼只喘粗氣不說話。
天狼瞅了他一會:“你說守夜人這個計劃?”
“不止!還有很多,你要建立奴隸軍團,還有那個什么保險,還有......還有莉莉婭那個瘋丫頭,你們鬼鬼祟祟的,好像什么都知道,就我一個是大傻瓜!”
天狼:......
冤枉啊,這真不能怪他啊,這些主意都是即興發(fā)揮想出來的,只除了奴隸軍團這個主意他想了很久了,但是......
“我說你先坐下來行不行?總仰著脖子,我脖子疼?!?p> 布魯圖斯冷哼。
“唉,今晚不知馬略要怎么對付我,說不定會將我關(guān)到酒窖里去?!碧炖锹曇魺o限憂慮地道。
“不會吧?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可是羅馬最有權(quán)勢的執(zhí)政官,而我搶了他的罪犯,還在庭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晚上指不定要怎么折磨我?!?p> “那怎么辦?我們想辦法逃出去?”布魯圖斯連忙坐在了天狼旁邊。
“往哪逃?羅馬城就這么大點地方?!?p> “逃出城去,對了,可以去莊園,格尼佛一定有辦法。”布魯圖斯已經(jīng)忘了剛才的怨氣,積極地替天狼出著主意。
天狼瞧著布魯圖斯冥思苦想的樣子,不禁笑了一聲:“不生氣了?”
布魯圖斯回神,哼了一聲,然后捶了天狼的肩膀一下:“當然生氣,不過我又有什么辦法。誰讓你是族長,而我又沒你聰明,口才也沒你好,也沒你這么會編瞎話!”
天狼點了點頭,說起編瞎話這一點,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挺能編的。不過張儀說了,游說雄辯,最重要的就是攻心。至于真假,不必當真。天狼自認雖不能做到像張儀那樣信口開河,不講信義。但是將事實七分真三分假地藝術(shù)加工,演繹一下,他還是做得毫無心理障礙的。
布魯圖斯神色古怪地盯著他。
“怎么?”
“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p> 天狼心里咯噔一下,不過魂穿的游戲玩多了,處理起這種事,也有了經(jīng)驗。對付這種起了疑心的親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解釋,讓他們自己去尋找解釋。而這種他們自己尋找出的解釋,不但對于他們更有說服力,而且很多時候還很有驚喜。
于是天狼微笑道:“怎么不一樣了?”
“你以前,什么事都和我商量,也什么事都不會瞞著我,”布魯圖斯低頭望著池水里的兩人的倒影低聲道,“我比你年紀大,在外面打架的時候,總是我保護你。犯了錯,格尼佛要打人,每次都是我將罪責頂下來。我也心甘情愿,因為你是我弟弟?!?p> 天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現(xiàn)在,你什么事都不告訴我,就算上庭和執(zhí)法官作對,你也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我知道我沒你聰明,沒你主意多。但是,我是你的兄弟啊,我們有同一個父親,雖然他死了......”
布魯圖斯突然不說話了,他抬起頭直直地盯著天狼。
天狼被那眼神搞得有些驚悚:“干什么?”
“愷撒,我知道你為什么變了?!?p> ?。?p> “你一定是因為父親大人的過世,你想撐起整個家族是不是?你不再將自己當成小孩子,你在將自己當成一個成年人一樣......愷撒!”布魯圖斯使勁用胳膊圈著天狼的脖子,“你真是太傻了,還有我啊,我是你哥哥,你不用把所有的重擔都放在自己的肩上......”
“放手啊,快被你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