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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盡桃花月已西

第四十七章,滿城風靡

落盡桃花月已西 故人行知 4237 2018-12-15 12:46:38

  “那我便跟去好了?!彼龤g顏舒展當真是沉魚落雁之貌:“上次有人刺殺余亦之事,我可是記在心上了,你猜猜看,是誰做的?”

  “云霞門?”

  “不對?!卞E_綠水指著窗外正搖曳生姿的芍藥道:“是百里花影的前未婚人。羽林營的右少將劉天瀾?!?p>  “他一個人?”

  “劉家當然不會蠢到讓他一個人去做這件事?!卞E_綠水低眸看到余亦袖口上的血跡,輕輕蹙眉,挽起衣袖,只見繃帶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澀,她細細的將那繃帶解開卻發(fā)現(xiàn)是連著臂膀的,女兒家伸手解開少年的衣裳:“想要至余亦于死地的人是暮太師,暮家與神農(nóng)谷常有來往,那次對余亦下手的都是欠了神農(nóng)谷人情的江湖人士,不然……整個江湖除了我們行舟門,任何一個門派也聚不到二三十高手?!彼龑⒛强噹G在地上,半身殷紅的傷口落在她眼中,深深的刺進她心中,一刀,一刀格外明顯:“暮家在背后坐收漁翁之利,叫劉家?guī)藝?。劉天瀾也不過是小小的棋子?!?p>  皇帝也為之蹙眉:“暮家與樂正素來無爭斗,父皇還在時,也從未聽過暮家劉家與樂正有何罅隙,叔父待人一向冷淡,旁人也多知他的心性,當真是奇了……”夏侯南斗道:“他們怎么突然盯上余亦了?”

  “余亦回來之后幫著你做了多少事情,他們所有的損失全都是從余亦歸來開始,試想想當年師叔在京中是怎樣的人物?余亦是他的孩子,而且當年余亦在京中早就有了名聲,暮家劉家忌憚他,想要除掉他這是必然?!卞E_綠水道:“這次除去私軍便是徹底將劉家的根基打垮,余亦行事素來執(zhí)著,我還是跟著他為好。再說……若是江湖上當真有人追殺而來。余亦不舍下手,我可不會手軟。”

  “朕還未問你,余亦的湖水劍呢?”夏侯南斗覺得奇怪:“他近來都只帶著玉笛。無兵器防身朕是真的不太放心他明日去天馬牧場?!睆腻\盒中取出白日里南宮昭雪留下的金瘡藥,夏侯南斗遞過新的繃帶,幫著女子給病中之人上藥,他嘆:“也好,如今你跟去倒朕也算是心安了一些。”

  “他的湖水劍被師父借走了,師父三日前知道余亦被人追殺墮入冰湖,他便怒了,說是要去江湖上清理雜碎?!闭f道這里澹臺綠水臨花照水的笑意緩緩展開:“不過余亦不知道,師父只說了要將湖水劍借走玩兩日,余亦便半分懷疑都沒有的給了他。我們余亦這么單純,以后肯定會被媳婦欺負的。”

  “你見過百里花影?”

  “見過?!彼倚Γ骸笆莻€美人,也極為聰慧。而且,她喜歡我們余亦。”

  “怎樣的喜歡?”

  女兒家嬌俏看來:“我喜歡你這樣的喜歡?!?p>  二人相視一笑。

  睡夢中的余亦輕輕的翻了身,輕輕的喚道:“爹,不要偷吃我的肉丸?!?p>  第二日清晨,余亦身后跟著一似妖若鬼的明艷女子出現(xiàn)在市井街頭。

  他停下腳步,回身頗為不解的問道:“我說姑奶奶啊,你為什么一直跟著我啊。南斗在宮里呢。”

  “你上次被人追殺,阿姊我擔心你出事情,今日你要去飛馬牧場,誰知道會出什么事情?!彼呱锨袄∮嘁嗟难鼛В词忠粩Q,余亦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澹臺綠水冷笑道:“你這一身傷,腰都瘦成這個德行,湖水劍也不在身邊,你打算這樣去天馬牧場?還是打算直接去見閻王爺?”

  樂正余亦收斂的面上的不滿:“我打不過你,我不惹你。請吧,姑奶奶,咱們先去凌月閣一趟?!?p>  “這一大清早你就要去見你的花影妹妹?你們兩個怎么這么膩歪?”

  “什么叫膩歪?”他仰頭:“我可有一個多月未曾見到她了?!?p>  二人在街邊走著,迎面行來的便是駕在高馬上巡街的少將軍劉天瀾。

  澹臺綠水自然瞧過此人的畫像,眉色漸漸的染上涼色。

  “那人就是劉天瀾?”她冷笑。

  “嗯,怎么了?”

  “聽說他是百里花影的未婚人?”

  “花影妹妹已經(jīng)解了和他的婚約,再說了她二人也不太相熟,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沒想到你氣度這么大?這樣都能忍?”

  這次倒是小侯爺不解了:“他也沒有與我和花影妹妹為難,我何必和他犯忌諱?反倒破壞了除去劉家和暮家的計劃?!?p>  澹臺綠水轉頭細看他一眼:“小時候若是遇上這些事情,以你的性子只怕早就和他打起來了,如今居然也知道顧全大局了?”

  他拉住澹臺綠水的手臂,將女子往街邊的方向牽幾步:“你可千萬別破壞我們的計劃啊,劉天瀾我留著還有用?!?p>  “有用?怎么用?”

  “他為了權勢前途可以斷了婚約和多年前的承諾,他并不是一個有忠義之心的人。這樣的人在最后關頭肯定會為了這些東西背叛平陽將軍。他是劉家的養(yǎng)子,和劉家那些一榮俱榮的人不同。關鍵時候的離開與他而言是必然?!睒氛嘁噫倚Γ骸拔医o他一個機會,就看他會不會用了?!?p>  “這樣的人留的???”綠水冷笑:“這樣的人在朝堂只怕會鬧得朝中不得安分。他若為武將,也只會是個逃軍?!?p>  “劉家若是倒了,他也會被連累其中,在那個時候,他要考慮的便是活下去,而不是錢權這些事情了。而且劉家之中還有一個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p>  “什么事情?”

  “問天已經(jīng)被我們收入囊中,劉家到底是靠什么錢財支撐那批私軍至今的?南山都查不出來那批錢財?shù)膩碓础蔷驼f明這筆來源和劉家無關,暮家……”他微微搖頭:“青云羨若是牽扯太多朝政,總歸是糊涂賬?!?p>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幫青云羨著想呢?”

  “咱們做的不過是一件小事,若是為了這件小事影響了青云羨在江湖上的公正,反倒是南國的罪過?!?p>  澹臺綠水嘆氣確然是心酸道:“當真是難為你了,一個受朝堂規(guī)矩成長的人,居然跑去江湖那么沒有規(guī)矩的地方當門主?!?p>  樂正余亦只是笑,并未答話。

  凌月閣中,百里花影與凌城擦肩而過,她頓了頓腳步,還是回身喊住那少年。

  少年怔住,回身頗為不解的答道:“百里少閣怎么了嗎?”

  百里花影搖首:“沒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說一聲……你不必活在我們的期望之下,想傷心的時候傷心并不是一件罪?!?p>  “侯爺發(fā)現(xiàn)的嗎?”

  “嗯?!彼虼剑骸盀槭裁匆b作不知道?沒有人會怪你啊?!?p>  凌城面上落了幾分無助:“大家都希望我不知道不是嗎?既然所有人都這么想,那我順著他們的想法活著也沒有不好。大伙都待我很好,都這么期盼我莫要難過,若是我難過了,豈不成了罪過。”

  她走上前揉著少年的額角:“不是罪。傷心不是罪。”多有愧疚在心中:“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關心會讓你有這樣的想法?!?p>  少年溫柔的笑了。

  黃鐘與姑洗站在花叢深處,面上的笑意倒是頗為凄然,黃鐘上前一步道:“小侯爺當真是七竅玲瓏心,這樣的事情都能發(fā)現(xiàn)。”

  “那也要咱們花影有悟性,才有這樣的一幕?!?p>  “我從未想過我的安慰和擔心會成為他的負擔?!秉S鐘似有內(nèi)疚,憶起從前的點點滴滴:“也不知那孩子到底是如何想此事的?!?p>  “怎樣想都好?!惫孟次⑽P眉:“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今后你只一貫的裝聾作啞便好?!?p>  “一貫?!彼Γ骸叭绾尉鸵回灥难b聾作啞了?我平日里面難道不是耳聰目明嗎?”

  姑洗羨慕的望著花影云鬢上輕巧靈動的短釵,還有手腕上最為特別的手鏈,轉身半嫌棄的盯著黃鐘,無奈嘆道:“我看你是天聾地啞才對?!?p>  這一句到是叫黃鐘摸不著頭腦:“我……我到底怎么你了?”眼看著姑洗頗為失望的轉身,黃鐘更是焦慮的追上去:“你別這幅表情啊,有話要說?!?p>  空氣之中飄來兩縷不同的香氣,黃鐘猛然不安,拉過姑洗擋在身后。

  “好詭異的香味。”

  姑洗從懷中摸出手絹捂住黃鐘的口鼻:“這是什么味道?”

  只見兩陣飛旋的風卷起滿地落花飛葉,洋洋灑灑像極了飛舞的白雪,一影從天邊閃入,綠妖多情。

  “澹臺綠水?”百里花影第一個瞧見了她,綠影輕笑,花影還未看清她,那綠影又翩然離去,下一秒便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嚇得凌城面色慘白。

  那嚇人的人卻是一副玩笑姿態(tài):“不用這般懼怕我吧?!?p>  余亦從正門行來,他明明腳步不快,卻也在瞬息行到廊架之下,頗為無奈的對澹臺綠水道:“你可莫要嚇到他們,這都是正經(jīng)人?!?p>  “成,你們都是正經(jīng)人,唯我不是?!彼D身在一旁的曲欄上坐下,盯著魚池之中的魚兒,眉眼落了幾分笑意。

  余亦望著百里花影道:“我這幾日有些事情,不能過來伴你,你自己小心一些?!?p>  她望著余亦手腕處依稀可見的繃帶,縱然不放心還是頷首道:“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男子靠近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她先是一驚,隨即稍作思量,還是點頭:“我知道了?!?p>  與百里花影道別后,二人轉身又凝起一陣花香,那花香纏著冷香,清冽的香氣與妖異之氣漂浮滿院,凌城只覺得眼前恍惚一陣,再回神的時候,除了滿地的花瓣之外,那二人已然消失。

  百里花影望著凌城的模樣,憶起自己從未在這樣的毒香之下有過不適,想來是余亦一早便給了自己抗拒那香味的解藥。

  他們走的太過焦急,香味在空氣之中僅留了一刻便徹底消失了。

  站在暗處的姑洗與黃鐘卻除了眉頭,方才澹臺綠水的出現(xiàn)叫他們二人心驚,黃鐘愕然:“小侯爺怎么會和澹臺綠水相識?”

  “你瞧見綠綺侯的輕功了嗎?那可是行舟門的月飄零。他怎么會用?!?p>  “早就聽聞綠綺侯多年養(yǎng)在武林門派之中,只是一直不得知到底是何門何派,沒想到……竟然是行舟門?!?p>  姑洗卻擔憂道:“方才看侯爺?shù)妮p功幾乎和澹臺綠水不相上下,凌城也同我說過綠綺侯曾經(jīng)指點過他的輕功。輕功都至如此地步,想來武功也不會太弱?!?p>  “怕是如此?!秉S鐘心中也泛出層層不安:“侯爺?shù)故菑膩聿辉诰┲斜┞哆^他的武功,平日里面也多帶著玉笛出門,他的那柄佩劍我瞧著也格外眼熟,只是記不起了?!?p>  “也是名劍吧。”姑洗道:“既然是行舟門的弟子……小侯爺應該識的盜帥亦羽門主才對。”

  似是憶起某些事情,黃鐘先是一怔,隨即笑道:“怪不得初見時,他便說聚寶齋的寶物絕不是盜帥所盜。原來如此。”

  “此事可要稟報主閣?侯爺既然是行舟門的人,咱們多少要防著一些,也和花影言明……”姑洗抬首只見黃鐘笑意深長,她不懂:“你笑什么?”

  “盜帥是何等人物,他若是想要消了咱們凌月閣的檔案,只管叫澹臺綠水這些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取走便可,沒必要繞這么多彎子,再說了,行舟門一向閑散,哪里有空理會咱們這些朝堂之人?”

  “按你這么說,咱們可以對綠綺侯放心了?”

  “他是常陽侯之子,我對他的忠義之心無半分猜測。其他的……不放心也無用。我也曾提醒過花影要小心?!秉S鐘低頭淺笑。

  姑洗總有不放心:“可常陽侯畢竟是常陽侯,樂正余亦是樂正余亦。”

  男子的手上有常年握刀留下的繭子,帶著溫厚的安全感落在她的肩頭:“自幼被常陽侯教導的孩子,不會有惡心。再說了,他歸來這些日子,我多少都看在眼底,侯爺對凌月閣似是無深入之意?!秉S鐘笑道:“我當年還是子閣的時候遙遙見過小侯爺一面,與如今雖然差別有些大,可……也是個可愛的孩子。信我,可好?”

  她多有懷疑,卻還是半點頭:“希望如此吧。”

  天香樓中樂正余亦點了酒菜,與澹臺綠水對坐而食。女子望著桌子上必不可少的牛肉,只覺得好笑,放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素來喜歡的豆腐。她吃了一半,單手托腮望著余亦笑,察覺到視線的小侯爺抬起頭頗為不解的問:“怎么了?飯菜不和胃口嗎?我記得你喜歡吃豆腐,可惜天香樓沒有鯛魚,否則必然要給你要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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