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小學時代,初中時代,還是即將結(jié)束的高中時代,我都是個相當離經(jīng)叛道的學生。
但是學習還算是不錯,所以也就可以被老師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過。
放過我的怪異,放過我的神神叨叨。
人類的祖先面臨的問題是生存還是思考,在一萬年前有人仰望星空的時候。
我面臨的問題是生活還是思考,或者準確的說是過著完全不缺少物質(zhì)的生活還是繼續(xù)堅持自己那可能還是充滿著謬誤的思考,會拿走我已經(jīng)擁有的并不多的一切。
這么說似乎顯得我很高尚,有一種在意義上能夠和人類祖先的第一次無用的思考相提并論的感覺,有一種沒有說出來但是始終存在著的優(yōu)越感。
但是我只是自我催眠罷了,自我認為這一切都是高尚的,高貴的,是別人沒辦法做的很有意義的事情。
我對于此有著還算是清晰的認識。
無論如何,有優(yōu)越感也好,沒有也罷,在初中三年,高中兩年,共計五年的跋涉之后,我現(xiàn)在終于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刻了。
是的,我要試著將所有的關(guān)于那些我所觀察的樣本們的小歸納結(jié)果統(tǒng)一起來,以此來作為我整個思考體系的基石。
統(tǒng)一的很成功,我成功的做到了。
是的,當我使用新建立起來的思考體系去看待我身邊的所有人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它是如此的好用,如此地犀利,如此地具有準確性,以至于我甚至認為這是自己的錯覺。
甚至沒有任何的修正,沒有任何的重新檢查,沒有像過往一樣需要多次重復的思考,我就成功地用它指導了不少的東西。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吧。
或者說假如按照有神論來看的話,大概也是老天爺看我不容易,所以送我一程吧。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我也第一次,在高中,從心底感受到由衷的開心以及舒暢。
在這種時候,是很難沒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的。
是的,我的現(xiàn)行思考體系足以解釋一切已經(jīng)產(chǎn)生的問題了。
而縱觀所有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地球上的人類,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我這一點呢?
即使將來或許會出現(xiàn)解釋不了的問題,那也是因為觀察的樣本不夠多,到時候只要繼續(xù)總結(jié)歸納,更新之后,就一樣可以解釋的。
這是一條可以行得通的路,在我經(jīng)歷了如此長時間的磨礪之后。
所以,即使看著三年未見而突然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她,我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我已經(jīng)在自己的思考體系成功了這件事上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太多的感情了,而所得到的成果將成為我之后幾十年生活中的主干,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外部情況往往都只是在此基礎(chǔ)上的東西,在重要性上,在意義上是不能和這件事相提并論的。
好久不見啊,我主動的朝著對方說道。
我知道,對方是在等我。
你變了不少啊,阿凡,她也稍微扭著頭看了我一下,而后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人都是會變的,我也不例外嘛,我說著這種話,內(nèi)心思考著要不要讓她成為我所得出的思考體系的第一個受益者以及得到者。
不過還在預料之中,她露出了一個相當燦爛的笑容說著,帶給我的卻只有一種相當不好的感受。
那你很棒棒嘍,我搖了下頭,算是把那種有點不太好的感覺忘掉了,然后說著我上一次和她見面時絕對說不出的話。
算是開玩笑吧,可能還帶著點嘲諷的意思,是的,我不相信有人能夠預測到我的變化,這可是相當少見的思考者啊,難道真的能被你預測嗎?
那么,不說這些無聊的廢話了,姑且還是想請你和我來一下。
說著這樣的讓我心中按照過往對于她的認識而產(chǎn)生了不太好的預感的話,我整個人都警戒了起來。
假如可以和平解決的話,也就算了。
如果一定要用武力解決的話,那么果然也只能檢驗一下我這上高中的兩年多的時間里的不曾斷過的鍛煉到底是否能夠讓我逃出這一劫了。
果然還是要動手嗎?你這樣的機警讓我也是很困擾的。
嘆了口氣,然后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給我一點點反應(yīng)時間,而后就以一個足以稱之為快的速度朝我的面部揮出了左拳。
我和她的個子都沒有變化,所以我在身高上是存在微小的劣勢的,但是假如是男女的話,或許這種劣勢就會被拉回來了吧,我甚至不期望自己在這場對抗中能有什么優(yōu)勢,只是希望在對抗之前不要處于劣勢。
但是我注定要失望了。
用左臂格擋住對方的左拳,難以忍受的痛感就已經(jīng)傳了過來,讓人懷疑是否骨折了。
但假如只有這樣的話,也完全可以憑借體重優(yōu)勢以及大聲的喊叫引起路人的注意并進而得到解救。
雖然很丟臉,但是處于對于自身安危的考慮,我只能這么做了。
然而這個想法還沒有得以實施,右拳已經(jīng)擊打在了我的腹部,引起的是一股腥氣涌上喉嚨。
作為一個完全沒有接受過格斗相關(guān)的訓練的普通人,我按著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捂住了腹部,而后就在對方的肘擊下被擊倒在地。
即使是沒怎么打過架的人也知道在兇狠的對手面前趴倒在地是多么危險的一件事,所以我試著爬起來,但是被對方的踩踏給粉碎了。
隨后我的頭被強行的抬起,阻礙聲音釋放的大捆毛布一樣的東西鎖死了我的舌頭的活動,讓我無法發(fā)出人類可以識別的語言。
雙手被精巧的手銬銬住了,而我整個人則被拖著,被難以想象的大力拖著,拖向臨時出現(xiàn)的越野車。
如果忽視掉越野車上那個路虎的標志,整場行為完全可以被視為普通的綁票。
沒有開著路虎攬勝SUV的富家小姐會去綁架一個普通的年輕人的吧,假如僅僅是為了錢的話。
但是不為錢的話,某種意義上更加的讓人恐懼了。
更何況是她的話,我已經(jīng)感受到好久沒有體會過的對于未知的恐懼感了。
是的,我和她的交流很深入,無論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但是次數(shù)太少了,以至于我根本沒有辦法形成關(guān)于她的總結(jié),她對于我而言依然很神秘。
那一刻,我終于回想起了,曾經(jīng)被她支配的恐懼。
雖然處于一個很沒溜的狀態(tài),但是我依然算是不太害怕,還有閑心模仿著動漫里面的句式這樣的想著。
因為我已經(jīng)不怕死了,畢竟我已經(jīng)成功的找到能夠解釋一切與人有關(guān)的社會現(xiàn)象的道路了,雖然還沒有說出去,但是自己已經(jīng)明白了,所以死了也沒有什么可以掛念的東西了。
其次,這畢竟這只是一個周末,雖然父母依然巧合般的回去縣里面辦事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住兩天,但是假如我超過兩天沒有回去的話,我想父母一定會找我的吧。
就算對方的確家境富裕,但是我的家庭情況也并非很差,所以我的父母應(yīng)該是可以推動有力的調(diào)查的。
就當這兩天被浪費了吧,我的卷子估計是寫不了了,大概會被罵一頓吧。
想著這樣的事,在得到了我的手臂并沒有骨折的好消息之后。
由為我檢查的她告訴我的,雖然不免呲牙咧嘴了一番。
那之后我們之間始終沉默,我不能說話,她也沒有試著向我說明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