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蝗鑒注記》
惆悵不多時,李憫中感覺還是不安全。用樹的向光性辨別了南北。近乎赤裸的他拿起木棍向東繼續(xù)出發(fā)。林子不大,沒幾分鐘到一片荒地,地上都是半人高的野麥子。李憫中見此,不由地興奮起來了??礃幼舆@鬼地方并不是沒人。
看來有人在這生活過。李憫中小心地撫摸了野麥子。高高矮矮,完全不一致。看來性狀分離很嚴重,李憫中內(nèi)心不由得一沉。沿著野麥地繼續(xù)東行。一個孤零零的茅草屋安靜的躺在麥地旁。
李憫中半是激動半是疑懼,加快步子走向了茅草屋。
茅草屋很低矮,十幾平米的樣子。一個竹木混扎制成的不到兩米的門虛掩著。李憫中躡手躡腳的圍著茅草屋轉(zhuǎn)了一圈,確信沒什么陷阱。這才一腳踏進房屋。屋里很簡陋,也很規(guī)整。一個茅草屋就是一間房。北墻用野麥草盤了一個長方形的“床鋪”,沒幾步。南墻邊一個蒲團。蒲團前面一個泥桌子。讓李憫中好奇的是,桌子上擺著的居然是一個泛黃的16k大小的線裝本。
“辛卯年仲商,時風巳下,藏馮氏安裕于陸海。菊月變,毫白,目赤,移被年坡,置衣冠以安族民。”
李憫中見封面平平無奇,隨手翻開。首頁映出一行繁體字。
辛卯年是哪年?李憫中頭疼了起來。為了計算,他干脆默念起了地支和天干。組合他還是會的。辛亥革命是1911年。那么辛卯就是
1891、1951了。
再早這紙就不僅僅是泛黃那么簡單了。
那么到底是1891年還是1951年呢?
“辛卯年的。。。。。。。仲商是啥玩意?節(jié)氣嗎?”李憫中一個頭兩個大。時風巳下,估計是風向或者風力大小。藏?馮氏安裕!
李憫中知道,藏同葬。馮安裕估計就是那個棺材板。菊月變?這個不懂。毫白!
等等!菊月應(yīng)該是菊花盛開的月份。煙臺應(yīng)該是十月左右菊花盛開。毫白!白毫!白毛僵尸!目赤就是眼睛出血泛紅。移被年坡。移葬在被年坡。置衣冠以安族民。鬼村子里的棺材估計就是這個衣冠冢了。至于為什么下面有個規(guī)整的地洞。李憫中也是頭疼。
繼續(xù)翻頁。
“既望,建陰村被月坡,以安馮氏。企全。”
“辜月初九,齊陽子至。問靈得下中,小兇之象。問勢被月被年二坡,皆顯無虞。問天,得‘歸鎮(zhèn)’二字。齊陽子云,以人居守二坡,則可安然。小兇化吉。余已花甲,忝為族老,自薦被年坡。齊陽子否,言被年兇伸,年邁不良于行。由是,余鎮(zhèn)被月坡。馮氏效言、顯斌同守被年坡。”
看樣子,這個馮安裕出了什么兇事,惹得全村又是蓋個假村子安撫她,又是請道士問卦鎮(zhèn)壓。這個“余”到底是誰?被年坡在哪?
“竟是如此!可惡之極!”第三頁扭扭曲曲寫著八個字??梢姇鴮懻邞崙坎恍 ?p> “馮氏之冤屈,全族之愧也!”第四頁也是扭曲而有力的十個字。
當翻到第五頁時,李閩中發(fā)現(xiàn)被撕了幾頁。
看樣子被撕得這幾頁大有隱情啊。
還是沒法出去,李憫中喪氣的把無名日志扔桌子上了。結(jié)果,書里脫落了一張紙。不仔細看還真不好發(fā)現(xiàn)。紙很薄。
李憫中小心翼翼的攤開這張不知什么材質(zhì)的紙。
“《蝗鑒注記》?”他失聲念了出來。
“天地蝗蝗,幽冥殤殤。齊陽子”右側(cè)開篇十一個字。
“蝗者,人盡知其瘟亂。幾人曉其可吞噬世間污垢不潔。余行走苗地,偶得《蟲語》。習(xí)出驅(qū)蟲之術(shù)。時年楚地尸亂,村寨相連遭屠。唯荊地蝗災(zāi)泛濫,只知瘟疫,未聞僵尸作亂。余至荊北,夜宿荒廟。暇不能寐,驅(qū)蝗互殘,正興之時,十余僵尸來襲。倉促間,驅(qū)蝗攻之。千余飛蝗逼退群尸。由是大奇,乃記載之,遺留千字驅(qū)蝗術(shù),取名《蝗鑒》。辛卯年因俗世鄉(xiāng)族變故,歸鄉(xiāng)援護。見族中聰慧者甚多,取蝗翅織紙,謄寫《蝗鑒》精髓注記,又名《,蝗鑒注記》”
蝗蟲居然能吃僵尸!李憫中驚得目瞪口呆。怪不得外面有野麥。原來不是人吃的啊。是養(yǎng)螞蚱的?。靠纯茨懿荒軐W(xué)學(xué),自保為上。
“蝗者,天地戾氣所生??蔀閼?zhàn)者百二十種,余最喜飛蝗和蹬倒山。驅(qū)蝗為戰(zhàn),首記六字訣‘點、和、逗、驅(qū)、相、引’,點者,與蟲言談。輔以《蟲語》點蟲十六字經(jīng)‘養(yǎng)申酉亥,靜觀子丑。藥引卵石,精血浸泡’。和者,相處也。以藥《魚叔散》飼........逗者,熟悉耳。相與歡。.......”
李憫中大致掃了一遍內(nèi)容,內(nèi)心極大震驚。卻也躍躍欲試。秋后沒什么螞蚱讓他驅(qū)養(yǎng),但他發(fā)現(xiàn)里面提到的讓蝗蟲卵催熟的藥方《羊伯散》。
如果齊陽子養(yǎng)蟲子的話,那么“余”肯定也會養(yǎng)。保不齊這小茅草屋就有蟲卵和藥散。李憫中想到這一節(jié)頓時豁然開朗。轉(zhuǎn)眼小茅草屋,啥都沒有。就這個泥桌子可疑。他一頓扣扣摸摸,還真就發(fā)現(xiàn)了。泥桌子空心的!
感覺這個破地方?jīng)]什么人在。也顧不上主人樂意不樂意了。李憫中一腳踢倒泥桌子。
嘩啦一聲,泥桌子崩垮了。露出了一個竹筒,三四個陶瓶。竹筒上赫然刻著“飛蝗甲未三”的字樣。每個陶瓶分別寫著“魚叔散”“羊伯散”“蛇母散”“公羊引散”。
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拔掉竹筒的塞子,直接不管稀釋配平。一瓶羊伯散都倒進去了。心一橫,李憫中從身上前胸結(jié)疤處擠出了一點血。
“希望有用?!崩顟懼行南搿?p> 此時,麥地響起了類似腳步的聲音。。。。。。
李憫中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有些尷尬,也有些害怕。想了想,還是拿著竹筒走了出去。出來才看清,來人應(yīng)該不是這茅草屋的主人??粗簧砗喖s的藍麻衣,白的嚇人的臉。靈動悲壯的白色毫毛。李憫中不禁暗嘆,來的真快!
抄起木棍,拿著蝗蟲經(jīng)和蟲卵。李憫中向僵尸們大喝一聲!然后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我他媽還真對得起步兵的身份!都跑了十幾公里了。
李憫中暗恨道。
“獻上汝之靈魂,豐都佑你!”李憫中隱隱聽到了一個聲音。他以為自己幻聽了。那聲音卻又漲起來了。
“獻上汝之靈魂,豐都佑爾平安?!?p> “什么獻上?”李憫中大著膽子喊到。
“獻上靈魂,豐都佑爾!叱那小兒,可愿獻上!”那聲音頓時加了一個高度!
“獻上?!”李憫中邊奔跑邊問。其實他早就聽懂了,之所以老是這樣,是為了試探。只要你會說人話,待我看看你怎么裝神弄鬼!
“甚善!”那聲音突然風起。李憫中感覺自己身體突然被扯了一下,然后感覺什么空落落的。
“什么玩意???!我他媽沒同意呢!”感覺不對勁的李憫中立馬停下了腳步,向天上吼道!
“接令!”
幽暗的天空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不容抗拒。李憫中下意識的立正站好。連追擊他的僵尸都不在行動。霎那間停止了一切動作。
“往生人李憫中,適逢豐都戡亂,擢拔其為權(quán)陰差。服陰兵役,渡滿十八劫,可自行回歸陽間。權(quán)陰差李憫中!”
“到!”李憫中下意識的應(yīng)了一句到。
“此劫為去權(quán)劫,安然度過,可由權(quán)陰差升為陰差。誅滅一具白毛僵尸得陰德一文,通劫要求為誅滅或超度馮氏安裕。時間不限。此地陰氣過重,若十日內(nèi)不離開,即會變?yōu)榻┦?。喪失記憶。言已至此,不得有誤。接陰德環(huán)!”那個聲音剛說完,李憫中左手腕出現(xiàn)了一個不起眼的黑鐵絲。
“首長,您怎么稱呼?”李憫中趕緊問道。并沒有人回應(yīng)。而此時,身后停止行動的僵尸又開始蹦噠了。
“臥槽他媽的!這算什么事?。课宜麐尭陕锇胍挂ズ绕【瓢?。好好的等著退伍不行嗎?”李憫中發(fā)狂似的喊著。
十天!他媽的。已經(jīng)躺了一天了。最多還有九天。我要找到那個王八蛋馮安裕!
李憫中惡狠狠的想。
一個尸體一文是吧!拿什么打?這根快斷了的木棍嗎??。??
蹦的最快的一個僵尸已經(jīng)到李憫中幾米位置了。那僵尸,張大嘴巴就撲了過來。
“死去吧!”李憫中反身一腳。正中僵尸,但僵尸在強大的重力加速度下,直接就要砸在他身上了。李憫中順勢仰臥,對準僵尸腦袋把木棍支起來了。那僵尸好大的嘴巴,一口吞了木棍。一米的木棍,僵尸嘴里含了不到30厘米,腦袋后面刺穿突出了半米多。
此時,李憫中左手的陰德環(huán)上悄悄的出現(xiàn)了一個銅板。銅板上書“豐都冥寶”背面“直一文”。
這些僵尸還是很好處理的,蹦的慢,反應(yīng)遲鈍。李憫中好歹當過兵,有幾下子。不出十分鐘,追擊來的藍衣白毛戰(zhàn)斗群,全被換成了銅板。地上是一片尸首分離的殘軀。
李憫中,看著自己胳膊上十幾道刮痕。都是僵尸留下的。
不知道會不會也成僵尸啊。李憫中想。左手的銅板變成了三個。一個大一點的,兩個小點的。正面都是“豐都通寶”,大的背面是“直十文”小的是“直一文”。
共十二文,這玩意能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