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鳳凰殿。
鳳儀剛剛梳妝完畢,便聽得太監(jiān)報:“皇后駕到?!?p> 鳳儀奇怪的走到廳里,迎接鳳駕。
皇后的身影一出現(xiàn),鳳儀便行跪拜之禮。
“皇額娘萬福?!?p> 皇后忙走過來,將鳳儀扶起。
“現(xiàn)在啊,恐怕要我這個皇額娘給鳳儀格格你行跪拜之禮嘍?!闭f著,皇后兩手牽著鳳儀的手就要跪下。
鳳儀忙抓住皇后的手,在皇后未跪下之時就把她用力往上拉,哪知平時力氣不大的她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力量,竟真的助她將皇后拉起,而且她還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費多大氣力。
正在鳳儀暗自奇怪的時候,皇后娘娘身后站著的慧儀便上前,一下跪在了鳳儀面前,用手帕掩面,抽泣的道:“鳳儀妹妹,不怕你笑話,我相公再有錯,也都是因為你啊,這次你可不能不管啊,我這才剛嫁過來,相公貧富沒關(guān)系,最要緊的是性命無憂。”
鳳儀奇道:“只是廢除太子的頭銜,怎么跟性命扯上關(guān)系了呢?”這慧儀莫不是想要幫助胤礽恢復太子的頭銜故意扯謊的吧?
皇后娘娘也說道:“鳳儀你有所不知啊,聽探子來報,王凌宵在出嫁的路上被倭寇所截,現(xiàn)在下落不明,你說她如果不能及時趕到蒙古,蒙古那邊一個不高興,就攻打京城,那胤礽的罪過可就大了,這必是殺頭之罪啊?!闭f著,兩行清淚便流過臉頰。
鳳儀才剛知道這個消息,有點消化不過來,王凌宵被截,那也就是說齊霖哥哥也有危險嘍,想到這,她連忙抬頭抓著皇后的兩肩膀猛搖,“那齊霖哥哥怎么樣了?他現(xiàn)在在哪里,是生是死?”
皇后被她搖得有些扛不住了,頭暈眼花,她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身子打掉鳳儀的兩手。
“唉喲,這個時候誰還管得了那個齊霖?!?p> 鳳儀公主捂著頭,頭痛,劇烈的痛,身體里的暗流也在悄悄的運轉(zhuǎn)。
她坐在椅子上,毫不理會皇后和慧儀兩人間的眼神交流。
慧儀站起身,走上前,彎腰對鳳儀說:“鳳儀?你怎么樣了?不要緊吧,要不然我扶你到床上躺一會?”
鳳儀騰的站起身,兩眼發(fā)直,“不行,我要去齊府,找齊王爺想辦法,我不能讓齊霖就這么白白的消失。”還沒走兩步,腳下踩空,身子一斜,兩眼發(fā)黑,整個人倒了下去。
慧儀眼尖的走過去,鳳儀正好倒在她的懷里。
正端茶過來的心銘,見主子暈倒了,嚇了一跳,放下茶壺,忙跑過去:“公主,你怎么了?”
慧儀摟著鳳儀對心銘道:“你家主子突然暈倒,快去請?zhí)t(yī)?!闭f著,就把鳳儀扶到床上去。
心銘一聽,“哎?!贝饝?yīng)了一聲,就往太醫(yī)院跑。
太醫(yī)院的醫(yī)生給鳳儀診斷,因為刺激過度導致暈迷,大概一兩個時辰就會好。大醫(yī)給開了藥,要心銘去拿,拿回來的時候,皇后跟慧儀交換了個眼色,慧儀點點頭,便接過心銘手上的藥包,“心銘,你去照顧你家主子去吧,我來煎藥?!?p> 心銘雖然猶豫,但也拗不過慧儀的堅持,于是便勉強同意了。
慧儀將藥倒進藥煲里,邊煎藥邊往里看。
半個時辰后,藥差不多熬好了,慧儀四下看看,拿出袖里藏著的藥包,打開藥煲的蓋,然后將藥包里的白色粉沫倒進煲里。
慧儀端著碗藥進去屋里,見到皇后的時候,皇后走過來看她,又看看碗,慧儀點點頭。皇后讓開,讓她端給心銘。
心銘接過藥碗,鳳儀公主剛剛醒,比預(yù)計的要早一些,心銘坐在床頭,抱著她的身子,她臉色蒼白,悲傷的心情更悲,“公主,把藥喝了啊。”
心銘將碗送到鳳儀的嘴邊,本來都已經(jīng)快到鳳儀嘴里的藥,猛的,她一扭頭,藥沒能送到她的嘴里,心銘一驚,更加無奈。
慧儀見狀,便坐在床沿,對鳳儀說:“鳳儀啊,你不喝藥,怎么有力氣去找齊霖?”
“齊霖,你說我可以出宮去找齊霖?”鳳儀聽到齊霖兩個字,馬上來了精神。
慧儀點點頭,將藥碗接過來,遞到鳳儀面前:“你把藥喝了,我就讓皇額娘跟阿瑪說讓你出宮?!?p> 鳳儀聽罷,懷疑的看著慧儀,當她看到慧儀肯定的眼神后,竟然相信了,然后她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心銘將鳳儀放到床上,讓鳳儀躺下來,慧儀淺笑著,給鳳儀蓋好薄被。
“心銘?!币婙P儀喝了藥睡下了,皇后馬上喚了心銘,擺出皇后的架子。
心銘從里屋出來,對皇后恭了恭身?!笆?。”
“去,把環(huán)兒叫來,給鳳儀公主更衣,梳妝,咱們要將皇上親生的固倫格格送到蒙古去。”
“什么?”心銘聽后打擊不小,不由的瞪著皇后…
…
半個小時后,一頂小嬌子從鳳凰殿出來,在皇后貼身丫頭的帶領(lǐng)下急急忙忙的抬往午門。
轎子走了五分鐘后,皇后娘娘和慧儀也悄悄的從鳳凰殿出來。
到了午門口,丫頭掏出一張手令給侍衛(wèi),侍衛(wèi)一看,馬上跪下,叫侍衛(wèi)打開宮門放行。
宮門口,一頂紅色的八人大頂?shù)仍谀抢铩?p> 媒婆走過來,打開轎簾,掀開蓋頭,一看正是鳳儀公主,便伸手將昏迷的鳳儀抱出小轎子,丫環(huán)站在旁邊,對媒婆說:“一路上好生照顧?!?p> 媒婆點頭,“放心吧。”
將鳳儀放進八抬大轎后,便一揮手,對轎夫說:“走。”
…
客棧門口。
“我騎馬就可以了,不需要轎子。”王凌宵騎上一匹白色的馬匹說。
齊霖怔住,看著馬上的王凌宵英姿颯爽的樣子,突然想到了鳳儀騎在馬上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他不由的笑道,同樣是公主,兩個人竟然差這么多。
“好,我們就都騎馬?!彼慌鸟R的屁股,王凌宵的馬便一蹬前踶,向前飛快的跑了去。
然后,齊霖一縱身,騎在了那匹綜色的汗血寶馬上,揚起馬鞭,馬也似的追向王凌宵的馬。
侍衛(wèi)李郁看到,轉(zhuǎn)頭便對其他的侍衛(wèi)說:“看來,我們的蒙古之行不會太枯燥?!闭f著,便腳蹬上馬鞍,上了馬,追向前面的馬匹。
到科布多的路上,一路上都是荒山野嶺,為了快些到目的地,齊霖王凌宵特地抄小路過去的,這樣比官道快很多。
王凌宵一路上都警覺著,生怕有什么魔界的人殺出來。
齊霖等人雖不說,但也能感覺到王凌宵的小心,他與李郁對望了一眼,走到王凌宵面前,“你一天一夜沒睡了,先睡一會吧,以我們的速度,應(yīng)該再過一天一夜就可以到了?!?p> 王凌宵也見四周風平浪靜,沒有任何妖精出現(xiàn)的跡象,便點點頭,靠在樹干上準備閉目養(yǎng)神。
齊霖坐過來,放平兩腿,將她靠在樹干上的身體放在腿上,王凌宵睜開眸,看著他,眼神之中盡是疑惑。
齊霖:“我以為這樣你會睡得更好些?!?p> 王凌宵猶豫了下,但還是聽話的躺在他的腿上。
她實在太累了,一天一夜沒有睡,就算以前被師父罰跪的時候也沒有不睡覺過,所以她的頭一躺在他腿上就睡著了。
他們所休息的是一處林子,林子里的每一棵樹都高聳入云,所以這就增加了林子的神秘性,每每有人路過這林子時,都會比平時要走的快些,必竟像這樣的地方,最容易出現(xiàn)事故。
果然,他們在林子里的氣息被一只野豬嗅到,按道理說這處林子雖然濃密,但因為不是在山上,也不至于有野獸野豬這種大的野生動物,野兔倒是有可能??墒乾F(xiàn)在,卻偏偏有一只豬躲在避靜處在細細觀察著他們的動靜。
要說這野豬,還真的不是平常的野豬,它似乎聽得懂人話,侍衛(wèi)們講話時,它兩只小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像是同時在打著什么壞主意。
果然,一只蛇扭動著身子爬到它身邊,看著王凌宵等人。
“怎么樣,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豬妖小眼睛看了眼蛇精。
“我去叫狐貍姐姐去?!?p> 蛇妖有些怒,低聲喝道:“你去找那只狐貍干嘛?”
豬妖小聲道:“聽說他們都是高手,我得找狐貍姐姐把他們迷暈才行啊?!?p> 蛇妖一聽,轉(zhuǎn)念間變成了翩翩公子,“你飯都讓狐貍替你吃了得了。”細一看,這不是鳳凰山下的蛇精嗎?
豬妖也變成了人形,人身竟是一個不滿十八歲的男孩子身,只見他拿著兩只斧頭,像是隨時去砍人一樣。
蛇妖風奇一拍豬妖小俊的屁股,“你倒是快去啊?!?p> 小俊被風奇這么一拍,人都彈出好幾十步,李郁聽到動靜,扭頭一看,正看到一小男生揮舞著兩只斧頭向這邊來。
李郁大喝一聲:“小心?!?p> 其他侍衛(wèi)拿著劍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王凌宵也迅速站起來,站在旁邊觀戰(zhàn)。齊霖一看,是個小男孩便沒有動,八個人打一個還打不過。
哪想,一陣怪風吹來,蛇妖風奇加入戰(zhàn)爭,他迅速進入八人的包圍圈,不一會,他拳打腳路踢,加上使用毒蛇攻勢將八個人打散,一個個只顧著跟飛過來的毒蛇打斗,誰也顧不得風奇和小俊了。
風奇看到王凌宵,嘴角一揚,露出猙獰的笑。
王凌宵本能的倒退了一步,看到風奇向她這邊攻來,她趕緊身子右傾,避開了他手里的蛇形彎刀,后面跟著小俊撲過來,齊霖揮劍擋住了小俊的去路,小俊一看,改變攻擊目標,揮舞著斧頭向齊霖砍來。
王凌宵見風奇攻勢迅猛,不想跟他長期打下去,于是便退到一旁,兩手擺于胸前,右手立在右手上,一團藍光從右手手指冒出,還未攻出,風奇看見,伸出左手,一只毒蛇從袖中飛出,王凌宵一時沒有來得及躲開,被小蛇咬住脖子,她一把將蛇拔下來,扔到樹干上,但她已中了蛇毒。
風奇奸笑著看王凌宵神質(zhì)不清,腳步蹣珊,在她昏倒的那一刻,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然后看了一眼正在跟齊霖打斗的小俊,一個飛身,便帶著王凌宵離開地面。
齊霖見狀,推開小俊,向前快跑幾步,使出輕功,腳踩過幾棵樹的樹枝,卻依然沒有追上,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王凌宵被帶走。
回到林子里,小俊已經(jīng)不見了。
只留下八個侍衛(wèi),與齊霖會合。
“沒追上?”
齊霖搖搖頭,看向八人,便迅速騎上馬,循著蛇妖逃走的路線追過去。
神湖。
風奇帶王凌宵落于湖邊。
王凌宵掙脫風奇的手,看看四周寥無人煙,也不知道這里是哪個地方。
“這是哪里?”
風奇站在湖邊,看著波濤粼粼的湖水。
“這是神湖?!彼钗丝跉?。
王凌宵瞇眸,看著湖面,一些模糊的畫面出現(xiàn)在腦海,一個紅衣女子持劍刺向那個穿著素色衣服但美麗無比的女子的心臟,但她卻靈巧的躲開了,然后,一個紅衣男子也加入戰(zhàn)爭…
“這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這是哪里,你干嘛帶我來這種地方?”
風奇低頭看到王凌宵手上的笛子,一把搶過來,然后對著湖面吹了起來。
王凌宵本欲搶過來,沒想到風奇拿著笛子竟然吹了起來,為了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于是她忍住沒動手,看著湖面,耐心聽著笛聲。
不一會兒,湖面的水有了一道漩渦,一個妙齡女子出現(xiàn)在面前,身后跟著兩個丫環(huán)??催@女子雖然跟她一般大,但卻似乎與她不同,穿著的衣服是以輕紗為主不說,就連發(fā)型也是古典的復雜發(fā)型,但配上那瓜子臉卻很好看,后面兩個丫環(huán)也是,只是整個頭發(fā)完全盤了上去,不似那女子有部份頭發(fā)都披了下來。
她與蛇妖似乎認識,一上來看了眼王凌宵后便走向風奇道:“風奇,你到底想干嘛?”
風奇對著王凌宵的方向抬抬下巴,說:“我?guī)Я藲泯垖m的最愧禍手?!?p> 那女子一聽,便走到王凌宵面前細細打量,轉(zhuǎn)而對風奇,道:“毀我龍宮的是那鳳凰女神,怎么會是面前這個平凡女子?雖說有點仙氣,但也是肉胎凡體啊?!?p> 風奇說:“公主有所不知,她便是鳳凰女神的轉(zhuǎn)世,有鳳凰翎為證?!?p> 女子“哦?”了一聲,看著王凌宵繼續(xù)打量,見她滿身正氣,絕不會是那有些妖氣的鳳凰女神所能比得的,但還是暫時信了風奇的話,早聽說鳳凰被龍非收伏,帶到天上后,玉帝便下旨讓其轉(zhuǎn)世為人,經(jīng)歷人間苦難才能重獲自由,難道幾世之后,連本身的氣質(zhì)都改變了不成?
她繞著王凌宵連走了兩圈,又搖頭又是點頭的。
“請問姑娘是誰?”
那女子說:“我乃這神湖之下龍宮公主雪菲兒,閣下又是何人?”
王凌宵道:“我是大清固倫公主,這次因要事需要去蒙古一趟,不管我們有何恩怨,希望公主暫助放我回去,改日定當上門清除恩怨。”
雪菲兒一聽,竟也是位公主,還有幾分江湖豪氣,她現(xiàn)在的性格倒是讓雪菲兒欣賞。
“好,就放你回去解決事情,我們以半月為限,你自己到神湖來領(lǐng)罪?!?p> 王凌宵又問:“這是哪里?”
雪菲兒答:“這是科布多與青海交界的地方,神湖,一般人找不到這地方,必須會法術(shù)的人才能打開結(jié)界?!?p> 王凌宵點頭:“你且送我出去,半月后我自會前來神湖?!?p> 雪菲兒點頭,兩手臂張開,一股旋風刮起,王凌宵飛向空中,然后被送出結(jié)界。
風奇走到雪菲兒面前:“菲兒,你…”
雪菲兒瞟了他一眼,笑容里有幾分柔情:“念你辛辛苦苦,幾千年來不曾忘記替我找毀宮仇人,那我就給你一個接近我的機會,如果你敢跟我下來而淹不死的話,我就招你做駙馬?!闭f著,便一揮手,神湖打開了一條路,雪菲兒帶著兩個丫頭走了進去。
風奇一聽,高興的一擰自己的臉,正欲跟過去,沒想到才剛走到湖邊,那條路就在他面前消失,而雪菲兒和她的丫環(huán)也早己不見。
…
科布多。
鳳儀的車轎被蒙古王爺?shù)能婈牻拥搅藸I帳。
蒙古打開轎簾一看,新娘竟然躺在轎子里睡著了。
“這是怎么回事?”接轎的侍衛(wèi)伏在耳邊低語了一陣。
蒙古王爺烏爾袞皺著眉頭,看著新娘有些猶豫。
“王爺,既然送過來了,咱們也不能還回去啊,最多醒了我們再舉辦婚禮?!?p> 烏爾袞一聽,這樣一來也算是尊重公主,也不會發(fā)生像上一位那樣的事情了吧?
鳳儀一被抱入營帳,馬上就睜開眼睛,從烏爾袞懷里跳下來。
“你醒了?”烏爾袞見鳳儀醒了,不由的一陣高興。
鳳儀看到桌上的刀子,跑過去,拿在手上。
“你別過來,否則我殺了你?!?p> “別沖動,傷了自己就不好了?!?p> 鳳儀一聽,將刀指向自己的脖子。
“你再過來我就殺了自己?!彼{道。
果然王爺不敢再動,站在原地,“公主,你別沖動,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p> 鳳儀低頭,看到自己大清的嫁服,這身衣服太過累贅,跑出去很容易被人認出來,于是便對王爺說:“給我一身衣服,再一袋銀兩?!?p> 烏爾袞一聽,這是要逃走的趨勢。
于是便說:“不行,我一給你銀兩你不跑掉才怪?!?p> 鳳儀將刀子逼近自己的皮膚,一滴血順著脖子流下來,“給不給?”
烏爾袞一看,哪見得了這陣勢,他一見那血從鳳儀白暫的皮膚內(nèi)流下來,他就心疼不己。
“好好,我給,我給。”
說著,叫來下人,準備衣服和銀兩。
衣服和銀兩放到了桌子上,鳳儀拿著刀逼王爺出去。
鳳儀換上了衣服后,想著烏爾袞還在門口守著,便拿起銀兩別在腰間,走到蒙古包的窗前,將頭伸了出去,發(fā)現(xiàn)這窗戶太小,便將頭縮回來,然后伸了一條腿出去,幸好這蒙古包的窗戶開的低,否則她還真的不知道怎么出去。
當鳳儀搶了一個小兵的馬,飛身而去的時候,烏爾袞才反映過來,他跑到營帳前看著鳳儀策馬而去的時候,一只手重重的打在營前的木頭樁子上。
烏爾袞正在營帳里喝悶酒。
侍兵來報:“王爺,外面有一個大清的固倫公主求見,說是來聯(lián)姻的。”
烏爾袞站起來:“又一個固倫公主?”他背著手,在營帳中走來走去。“請進來。”他一揚手,吼道。看他大清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先后竟然來了兩個固倫公主。
鳳儀騎著馬,一邊揚著馬鞭,一邊腿踢馬肚子,馬飛似的趕路。
這是誰的錯,竟然將我送到了蒙古,一定是皇后和慧儀的鬼主意。一想到兩婆媳先后給自己下跪的情形,還有她們說的話,鳳儀馬上便反映過來。
王凌宵被截了,以為將她鳳儀送過來,就能彌補所有嗎,真是愚蠢至及,她回去一定要告訴皇阿瑪,讓阿瑪撤掉皇后,讓她的親額娘當皇后,反正這些年她已經(jīng)受夠了。
看到一匹馬疾馳而來,而隨著馬兒的接近,那馬上的人竟然是女子,看身形和裝扮分明就是他們被截的大清公主王凌宵。
齊霖騎著馬慢了下來,待馬兒快要來到的時候他停住。
“凌宵公主?”李郁指著疾馳而來的馬上女子說。
齊霖點頭,騎在馬上靜等馬兒經(jīng)過。
“凌宵。”哪知道馬上女子似乎沒有看到他們,揚著鞭大聲喊著“駕”。
塵土飛揚,馬兒從他們身邊疾馳而去。
齊霖騎馬追去,到了快要追上的時候,他運氣使用輕功,整個人從馬上飛起,直接落在了前面的一匹馬上,鳳儀公主揚起馬鞭就想要打,看看是哪個登徒子敢摟她的腰。
不想,她鞭子還沒揮下去,便被齊霖抓住手腕。
“鳳儀?”
“齊霖?”
兩人幾乎同時的喊出聲。
看到齊霖,一直緊張的鳳儀松懈了下來,身子一軟,便暈倒在齊霖的懷里,齊霖拉著僵繩,勒住馬脖,馬一仰前踶,停在原地。
齊霖懷里躺著鳳儀,小心的調(diào)轉(zhuǎn)馬頭,慢慢的向前走著。
齊霖趕往青海一帶。
住進了客棧。
客棧老板娘是個精明的人,見齊霖等人的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京城來的富貴人家,不過看那領(lǐng)頭的公子懷里的女子卻不像是京城人氏,身上所穿的那可是蠻夷人的衣服。
“老板娘,三間上房?!崩钣裟弥淮y子,走到柜臺前說。
“好勒。”老板娘拿了三把上房的藥匙,拿了抹布收了銀子就領(lǐng)著各位上了樓。
齊霖將鳳儀放到床上,再看她一身蒙古服裝,不由皺起俊眉。
“老板娘,麻煩您幫忙拿一套漢族服裝來,這是銀子您收好?!饼R霖將一錠銀子放到老板娘手上。
老板娘收起銀子,嘴上卻說:“嗨,你看你就一套衣服而己,還給這么大一錠銀子,行,你等著,我給你拿去?!闭f著,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再回來時,老板娘已拿了套漢族服裝在手上,正要走時,被齊霖叫住。
“老板娘,麻煩您給換換?!?p> “哎?!崩习迥镒哌^來,一看這床上那姑娘,長得挺美,就是閉著眼睛,“這姑娘是怎么了?”
齊霖站起身,正準備出門,老板娘這樣問,也只好背著身說:“受了驚嚇暈過去了?!?p> 老板娘,“行?!?p> 齊霖出去關(guān)上門。
科布多烏爾袞王爺營帳之中。
王凌宵拿著刀指著自己的胸口,桌子上擺放著蒙古嫁衣,烏爾袞不耐煩的坐到椅子上喝著茶,這種戲碼他已經(jīng)見多了,他看著王凌宵,將茶送到嘴里,說也奇怪,這大清送來的公主一個比一個美,就是一個比一個倔,這個說是來解決問題的,自己跑進營帳來,卻口口聲聲不肯拜堂,這是何道理。
“你們大清的女子都是這樣剛烈的嫁人?”
王凌宵說:“我不是剛烈,也不是來嫁人,我是來要人?!彼碇睔鈮?。
烏爾袞一聽,冷哼一聲,又為自己倒上一杯茶,“哼,要人?你是說之前那個女人?說起來還是我要向你們大清要人啊,給我的兩個公主都不見。”
王凌宵奇怪的問:“兩個?”想到這里,便沒再細問,“我們大清是說話算話的人,答應(yīng)的事絕不會抵賴,但是你所要的城池,大清不會給,第一,我們皇上親封的固倫公主,不管她以前是做什么的,至少是大清皇上親口封賞的,不能就你這么一張口就給否決掉,更何況我們都是挑最美麗的公主給您,您弄丟了不說,還口口聲聲污蔑大清?!?p> 烏爾袞見她理直氣壯,怕是不知道昨天跑掉的那個公主,他右手放在桌子上,用手指抵著下巴,抬著頭看著王凌宵,反正已經(jīng)跑掉了兩個,管她來聯(lián)姻還是處理事情,先把人留住再說,要不然他可真是舍了夫人又損兵,既然她們都不喜歡強行,那么他就學學滿人,委婉點。
“好,我答應(yīng)你,你能不能將那個刀給我放下?!?p> 王凌宵又說:“我最多待一個月,這一個月里,王爺要和我配合,全力尋找我們失蹤的固倫公主?!?p> ……
青??蜅?。
齊霖等人正在樓下吃飯,不想樓上傳來鳳儀的聲音。
“我不要吃,你是誰?為什么我會在這里?”接著傳來碗掉在地上的聲音。
老板娘跑出來,看著樓下的齊霖,急忙下樓求救:“我的小祖宗,你哪惹來的小公主啊,竟然把我當仆人,你說是不是拐了人家蒙古姑娘?!彼R霖的衣服不放。
齊霖站起身看著二樓的窗口,“老板娘,你哪里聽說蒙古姑娘說一口漢話的?”
老板娘一聽,倒覺得有些道理。
齊霖拿掉老板娘的手,兩步并做一步的上了樓。
齊霖剛推開門,鳳儀一見,連鞋都沒穿,跑下床窩在齊霖的懷里。
“齊霖真的是你嗎?我還以為我在做夢,你不知道我有多慘。”
齊霖將她抱到床上,蓋上被子。
鳳儀拉著他不讓走,齊霖坐到床上,鳳儀一把抱住齊霖的腰,頭靠在齊霖的胸前,眼淚叭噠叭噠的掉,“齊霖,你知不知道皇后把我迷暈,偷偷讓我坐上花轎把我運到蒙古,準備讓我代王凌宵嫁給蒙古王爺?!?p> 齊霖一聽,才想起王凌宵還不知所蹤。
他摟著鳳儀,一邊親吻著她的發(fā),一邊想著怎樣解決蒙古的事情。
幸好,他已經(jīng)差人去了科布多與胤禔和兩個哥哥接頭,先讓他們?nèi)ふ彝趿柘?,然后再到蒙古那邊探聽消息,自己送回了鳳儀公主后就到。
“鳳儀,不怕啊,現(xiàn)在你安全了,再也沒有人敢把你送到蒙古去了?!?p> 慢慢的,鳳儀被齊霖哄睡著了。
齊霖下樓,對李郁說。
“我跟你們一起護送鳳儀到BJ城外,看你們進城后,我再回來找凌宵公主,你負責將鳳儀公主安全送回宮里,在我回來之前保護她,不準讓皇后再找她麻煩。”
李郁說,“是。”
鳳儀和齊霖同騎一匹馬,慢慢的向前走著,一路上,鳥語花香,好不浪漫。
到了一處山澗,右手邊是一片梨樹林,現(xiàn)在樹上早掛滿了梨子,左手邊是叮叮咚咚的溪水流過的聲音,還有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奇怪形狀的石頭。
“齊霖,我口渴了,要吃梨子?!兵P儀轉(zhuǎn)過頭,她的櫻桃小嘴差點碰上齊霖的唇,只一指的距離。
齊霖垂著眼簾看她,又看看旁邊的樹。
“嗯,好,等著啊?!闭f著,便飛身,轉(zhuǎn)眼間,他已落在了一棵梨樹樹衩上。
見了滿樹的梨子,連他都有些口渴。
他低頭看看自己,竟然卷起自己的長衫,形成一個窩,就當成口袋吧,然后伸手撒摘了十來個梨子。等齊霖摘了梨子跳下樹的時候,大家都下了馬,鳳儀已在馬下等著他了。
齊霖走到鳳儀身邊,“走,下去溪邊洗洗?!?p> 鳳儀點頭,然后兩個人下到小溪邊,齊霖將梨子放到地上,鳳儀一個個拿起來洗,洗好的放在鳳儀隨手摘的一個荷葉上。
李郁對眾人說:“走,我們也下去洗洗。”然后便帶著兄弟下到小溪邊,走到另一邊伸出手洗起臉來。大家都知道齊霖與鳳儀公主是未婚夫妻關(guān)系,所以都不去打擾。
鳳儀公主拿著梨子直起腰,看到李郁在對面,就伸直了脖子搖著手,喊:“哎,來吃梨子?!?p> 李郁看了看,對眾人說:“我去拿梨子?!闭f著,便向鳳儀公主這邊走了過來。
鳳儀公主見狀,也對齊霖說:“我們到前面去吧,那里有一塊大石頭,可以坐下來邊吃邊聊?!?p> 齊霖側(cè)頭,果然看見李郁來的方向有一個大的平滑石頭,于是便點頭,與鳳儀公主一起向李郁的方向走去。
鳳儀拿了兩個梨子,其余的都給了李郁。
她給了齊霖一個,然后和齊霖一起走向大石頭。
還沒坐上去,鳳儀便眼尖的看到石塊正中央用紅色的涂料被雕刻了三個字,“三生石?!兵P儀念道。
齊霖倒是奇了,“沒想到這里還頗有文人雅士,連塊石頭都取了名字?!?p> 鳳儀低頭,細看之下,原來底下還有刻著的小字,只是沒有用紅色涂料涂染,字又小,所以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
“你看,這還有小字?!庇谑乔辶饲迳ぷ幽畹溃骸叭隙ㄇ檎x,生生世世成夫妻?!?p> 鳳儀扭頭看著齊霖,發(fā)現(xiàn)齊霖也正看著小字,不經(jīng)意間目光轉(zhuǎn)向她,兩人目光相遇,隨既又分開,鳳儀臉紅得像蘋果一樣,她等著齊霖說些什么,可半天,卻沒等到齊霖開口,一時間,兩人周邊的空氣凍結(jié),鳳儀轉(zhuǎn)過身,漫不經(jīng)心的咬了一口梨子,回頭偷偷的看著齊霖,卻發(fā)現(xiàn)齊霖也在看著她。
于是便大方的轉(zhuǎn)過身子。
“齊霖,有沒有想過和我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齊霖背著手,側(cè)過身子,不敢看她,眼睛躲閃著她,支支吾吾的讓人聽不清什么話。
鳳儀以為他在害羞,于是便一把拉住他的手,跪在地上,齊霖覺得奇怪,站著看著跪在地上的鳳儀。鳳儀搖著他的手,“跪下啊?!?p> 齊霖不知所以然,鳳儀將他的梨子放在石頭上,用力迫使他跪在地上,然后一臉虔誠的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因為不放心齊霖,便轉(zhuǎn)過頭,睜開一只右眼瞪著齊霖,齊霖沒辦法,只好學她的樣子,閉上雙眼,又手合十。
“跟著我念?!兵P儀說。“我大清公主愛新覺羅。鳳儀,今日與大清王爺之子齊霖結(jié)為夫婦,并愿意從此以后三生三世永遠在一起,請神石作證?!比缓罂念^。
齊霖看著認真而虔誠的鳳儀,忽然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王凌宵,從來都沒有這么認真過的鳳儀是突然轉(zhuǎn)了性子嗎?
鳳儀看向他,齊霖趕緊學她的樣子跟著念,“我齊霖,今日與愛新覺羅.鳳儀自愿結(jié)成夫婦,并愿從此以后相愛三生三生,望神石作證?!比缓篁\的磕頭。
看著磕頭的齊霖,鳳儀的心里暖暖的,站起身,拿起石頭上的梨子交給齊霖,把未咬過的那個給齊霖,然后坐下來雙手捧著梨子吃了起來,梨子很甜,鳳儀心里更加甜。
京城外。
齊霖抱鳳儀下馬,將她交到李郁手里,“帶她進城回宮,我還要趕去和大皇子會合,你告訴皇上蒙古的事情我會解決的,不需要他搭上兩位公主。”
李郁點頭,齊霖將鳳儀抱上李郁的馬,然后李郁和其他六人牽著馬進了京城。鳳儀一走三回頭,就在齊霖轉(zhuǎn)身的時候,鳳儀下馬,跑過來從背后摟住他的腰,“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在宮里等你,別忘了,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并且三生三世都要在一起,有三生石為證。”
齊霖點頭,縱身上馬,看著鳳儀說:“回去吧,記住,好好的保護自己,等著我回來。”然后策馬而去。
皇宮。
鳳凰殿。
鳳儀換回宮服,叫上心銘和環(huán)兒還有平常跟著的太監(jiān),外加李郁派給她的隨身侍衛(wèi)氣勢洶洶的就往亁清宮去。
“公主?”樸公公攔在鳳儀身前,“皇后在?!?p> “皇阿瑪?!兵P儀踢開樸公公,直接沖到房間里,“皇阿瑪?!?p> 康熙正和皇后談著胤礽的問題,不想鳳儀公主闖了進來,看到康熙和皇后端坐在座位上,鳳儀公主兩手放在腿上,一膝跪地,“皇阿瑪?!甭曇衾飵е?。
康熙站起身,“你好大的膽子,也不看看是誰的寢宮,由得你亂闖的嗎?”
鳳儀眼里含著淚,抬頭看著康熙,抽泣的聲音說:“阿瑪,您知不知道您差點沒有了我這個女兒?!?p> 康熙看到鳳儀眼里的淚,“怎么這是?怎么就差點見不到你這個女兒了,皇宮內(nèi)院誰還敢殺了你不成?”
“是,是有人想要殺了女兒?!兵P儀仰著頭,眼里的淚流下臉旁。
康熙倒是吃驚不少,看鳳儀的樣子不像是假話,于是吼道:“誰要殺你?”
鳳儀拿著錦帕的手,指著端坐在一旁的皇后,一字一句的指證說:“是,你的好皇后?!?p> 皇后本來就很緊張,一聽鳳儀字字鏗鏘,便嚇得忙跪在地上,說:“皇上,臣妾冤枉?!?p> 康熙:“難道是鳳儀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成?”于是指著鳳儀說,“說,怎么回事?”
“皇上?!被屎髶屧邙P儀前面說,“是這樣的,臣妾聽說王凌宵半路被截,生怕蒙古以此為借口,讓好容易才暫停的戰(zhàn)事再次挑起來,所以臣妾就擅作主張讓鳳儀替王凌宵嫁到了蒙古,并且將她迷暈,送上了花嬌。”
康熙拍案:“你好大的膽子,連朕都沒有聽說王凌宵失蹤一事,你倒是消息靈通。我都懷疑整件事是不是你策劃的,根本就是看鳳儀不順眼?!?p> “皇上息怒,”皇后爬到康熙面前,雙手抱著他的腿說:“臣妾都是為了胤礽啊。”
“又是胤礽?!笨滴跖溃荒_將抱著他腿的皇后踢開,“今天我就讓你和胤礽一起到宗人府,等你什么時候知錯了再出來?!?p> “皇上饒命啊,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與胤礽無關(guān)啊?!被屎笥忠淮闻赖交噬仙磉?。
康熙大喊:“來人,把人給我抓起來?!?p> 樸公公應(yīng)聲而到,看到屋內(nèi)的情況不知所措。
康熙喝道:“沒聽見啊,叫侍衛(wèi)來把皇后給我架到宗人府去?!?p> 樸公公一聽,張口結(jié)舌:“這…”
康熙:“朕說的話沒聽到嗎?”
樸公公見康熙怒氣當頭,忙應(yīng)道:“是是是,老奴知道,這就把皇后拉下去。”
于是,樸公公一揮手,門口的兩名侍衛(wèi)便進來,將皇后架走了。
康熙叫住樸公公:“順便叫上幾個侍衛(wèi),把胤礽給我一起抓起來?!?p> 樸公公:“是是是?!?p> 待樸公公急急離去后,康熙將鳳儀拉起來:“別哭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兒臣覺得,體罰沒有用,畢竟皇后根深葉茂,讓她到宗人府也只不過一個形式罷了,最主要是廢了她皇后的封號,找個嫻慧的人擔當,也好給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以教訓?!?p> 康熙斜著眼睛看著鳳儀,忽然意識到鳳儀長大了。
他轉(zhuǎn)身,坐到椅子上。
“鳳儀啊,朕老了,經(jīng)不起你們這么折騰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是晚輩,皇后糊涂你不能糊涂啊,就讓讓她,看在胤礽是你哥哥的份上,放她一馬?!?p> 鳳儀本想再說什么,可面對一路偏向的康熙又不好說什么,于是撅著嘴,十分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