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初出,春薄寒,綠窗人靜。
花家大宅內,花峰從進來就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孤獨、凄涼,諾大的宅院內,本該歡聲笑語,人來人往,可現(xiàn)在一個都沒有。
蕭峰則不同,進來就滿眼亂瞅。
樓閣走廊,飛魚連臺,東西涼亭,假山嶙峋,滿目景色宜人,可把這個從山里出來的漢子,迷個夠嗆。
花伯去拿錢,花峰帶著蕭峰來到正堂。
正堂裝修的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豪奢。
別說蕭峰這個山里的漢子,連見慣了無數(shù)大風大浪的花峰都被震撼到了,這屋里東西要是放到現(xiàn)在,那個拿出去賣,都是無價之寶啊。
即便這些東西生在當代,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花峰站在原地,看著滿屋的東西,瞇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蕭峰雖然愣,但是禮數(shù)還是懂一些,花峰沒有說話,他也就只好也跟著站著,但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左瞅瞅右看看。
一會兒的功夫,花伯拿著銀子來了。
“少爺,我不知道您要多少,全給您拿來了?!被úе粋€朱紅色的盒子。
“里面有多少?”花峰問。
“不多,二百多兩銀子。”
“不少了?!?p> 花峰接過銀子,從里面拿出四兩給了蕭峰:“這是給你的四兩銀子,你拿去給你老娘買藥,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蕭峰小心的問,不小心不行,雖說這個時候花峰顯得很大度,但是以前的名聲可不好,拿了你四兩銀子,你讓我殺人放火我可不敢。
“宋浩那里你不用去管,這個錢我替你要,你幾天后再過來我給你?!被ǚ逭f。
“那怎么行?”蕭峰說:“咱倆沒有交情,平白無故的讓你去幫我要錢,這不行?!?p> “哦?!被ǚ逍α诵Γ瑔枺骸澳悄闳ヒ卸啻蟮陌盐??”
“這個……?!笔挿逡粫r詞窮,他還真不敢說,但也看怎么回事,如果就他自己一個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鬧上一鬧把自己關進大牢,也無所謂,但現(xiàn)在還有一個老母要他養(yǎng)活,他就不能不考慮了,蕭峰現(xiàn)在做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老娘,凡是對老娘不利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不干。
“說不出來?”花峰問。
“那你有幾成把握能要幫我要回來?”蕭峰反問。
花峰大笑,說:“幫你要錢,我有十成把握,而且不止八兩銀子,而且還會更多?!?p> “真的?”蕭峰眼睛亮了。
“我不騙你?!被ǚ搴茏孕?。
蕭峰想了想,說:“好,我信你,如果你能幫我要回來,我只要八兩,其他的歸你?!?p> “這個到時候再說?!被ǚ蹇戳丝次堇?,問:“你覺得我這里怎么樣?”
“好,俺長這么大還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房子?!笔挿逡荒樍w慕。
“那你愿不愿意來這里住下?”花峰繼續(xù)問。
“想……?!眲傉f一個字,而后又連忙解釋:“想是想,可是俺沒有這個福氣?!?p> “誰說的,只要你想來隨時都可以來,這里我說了算?!?p> “真的?”蕭峰反問:“那,俺能帶著俺娘一起來嗎?”
“這是自然,我想交你這個朋友,沖的就是你對你老娘的這份孝心,要不然,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少爺我也不會拿正眼瞧你?!?p> 蕭峰咧嘴,憨憨一笑,說:“你還真對俺的胃口,俺也是,對孝順父母的人俺可以把命都給他。”
“瀟兄,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去買藥吧,別讓老娘久等了?!?p> 蕭峰一拍額頭,懊惱道:“真是混賬,怎么把老娘給忘了,那我就先走了?!?p> 說完,轉身就走,一刻都不帶停留的。
花伯看著花峰,說:“少爺,這個蕭峰是誰什么人,怎么看您對他這么好?”
“路上遇到的一個朋友?!被ǚ逭f:“對了,花伯,平安倉庫那批藥材能值多少錢?”
“老爺去世的時候說過,大約值八九萬兩銀子?!?p> “八九萬兩?”
花峰想了想,向花伯招招手,說:“花伯,勞煩您一趟,替我散播一個謠言,就說,我把平安倉庫的藥材全部賣了,賣了三萬兩銀子。”
花伯愣神,問:“少爺,咱們還沒有賣呢,再說,您可不能再賣了,那是老爺留給您最后的一筆財產了,再賣掉那一批藥材,咱們就什么都沒有了,少爺……?!?p> “停?!?p> 花峰趕緊讓花伯打住,說:“花伯,我是讓你去散播謠言,謠言,謠言,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是謠言,不是事實,明白嗎?”
花伯搖搖頭。
花峰無語,繼續(xù)解釋:“你會說謊話嗎?”
“是瞎話嗎?老奴從小沒有念過書,少爺您別生氣?!被ús緊解釋。
“對,就是瞎話?!被ǚ逭f:“你對外說,我剛回來就把藥材賣給了外商,賣了三萬兩,記住,一定是三萬兩?!?p> “為什么一定是三萬兩?說多點不好嘛?”花伯疑問。
花峰想給花伯解釋一番,但花伯剛才說他從小沒有念過書,這解釋了也白搭,就說:“我是個敗家子啊,我需要錢啊,不便宜賣了那來得錢啊。”
花伯還想問,花峰讓他打住,說:“花伯,你老也別問了,我心里有個計劃,我怕我解釋了你老也不知道,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從今天起,我花峰洗心革面,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花峰了,以前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往后的日子,我花峰要光宗耀祖,要干一番大事業(yè)?!?p> 花伯雖然沒有念過書,但花峰的話讓他有些動容。
從小驕淫奢侈了,不務正業(yè)的少爺不見了,現(xiàn)在的花峰在這一刻,在花伯的心里,顯得無比的高大。
花伯眼熱,又怕眼淚出來,連忙用袖子擦擦。
花伯雖說是花家的下人,但那是從小看著花峰長大的,早已把花峰看做親人,把花家看做是自己的家,要不然,別人走的時候他還能留下。在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況下,花伯還能堅持不走,可見他是真舍不得。
他知道少爺不跟他說,是怕自己聽不明白,也就不問了,轉身也出去了。
留下花峰一個人,花峰一想到自己的計劃,就一陣興奮,真想高聲的喊一聲。
大唐,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