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蘇醒
卻是他忽略了自己這半個月之間，身軀當(dāng)中所增長的力量，咋然之間，將身軀舒展開來，卻是令他的蛇尾，直接的抽在了他這巢穴四周的石壁之上。
尾部抽在石壁上的力量，委實是太大太大，以至于是太攀周身那堅實的鱗甲，都是難以阻隔這力量反震的劇痛。
搖了搖頭，太攀只覺得，自己一抽之下，竟是令自己這巢穴，都是震動了起來一般——這自然只是一個錯覺。
重新的將身軀緩緩盤成一團(tuán)，這個時候，太攀才是發(fā)現(xiàn)，自己尾部那堅實無比的鱗甲，已經(jīng)是出現(xiàn)了一些裂紋。
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的將身軀盤起，而后舒展，數(shù)十次之后，太攀才是重新的，徹底掌控住了自己的身軀。
而后，蛇尾輕輕一動，太攀的身軀之內(nèi)，龐大無比的力量，便是爆發(fā)了開來，太攀的身形，已經(jīng)是在剎那之間，離開了這巢穴。
……
從巢穴當(dāng)中離開之后，太攀第一時間，便是回到了沼澤當(dāng)中，那兩人尸身的所在。
一進(jìn)入那沼澤當(dāng)中，太攀的心神，便是忍不住的往下一沉。
他最不愿意見到的局面，還是發(fā)生了。
沼澤當(dāng)中，處處都是凌亂的痕跡。
斷開的藤蔓，傾塌的灌木，亂成一團(tuán)。
羽箭，刀槍所留下來的印記，隨處可見。
除此之外，還有這清晰無比的腐臭的味道，四處飄散。
原先生存于這沼澤當(dāng)中的水蟒，已經(jīng)是化作了無數(shù)的爛肉，鱗甲被播下，蛇筋被抽走。
而那兩具尸體，自然也是不見蹤影。
而原先那洗身草所生長的地方，泥土也都是被扒走了一大片。
“這是報復(fù)么?！碧实哪抗?，越發(fā)的冰冷。
……
在太攀回到這沼澤當(dāng)中的時候，山林之外的一座莊子當(dāng)中，也是充滿了悲哀的氣氛。
陳莊。
四位壯碩的漢子，抬著木質(zhì)的棺槨，圍著莊子，轉(zhuǎn)了整整三圈之后，才是將這棺槨停下，棺槨的面前，有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的背后，還有百十余人，站的整整齊齊。
這中年人的目光當(dāng)中，滿是悲慟。
“爹?！边@老者的背后，有一個二十多歲，穿著一身皮甲的年輕人。
“去請周莊和白莊的老頭子來一趟。”
“阿大，你親自去?！?p> 等到那棺槨，徹底的被泥土掩埋之后，這老者才是頭也不回的，對著自己背后的那年輕人道。
“小六，你也去，把幾位太爺，都請出來?！蹦悄贻p人離開之后，中年人繼續(xù)對著其背后的一個年輕人道。
葬禮結(jié)束，縈繞于莊子四周的白幡，艾草等等，也都是被撤下來。
死人的祭奠，到此結(jié)束，但活著的人，卻還要繼續(xù)的活下去，并且獲得更好。
……
殿室當(dāng)中，燭火悠悠。
一個中年人，手臂上纏著黑布，端坐于主位之上，其面前，是一張長條的桌子——這本是莊內(nèi)年節(jié)時候，族人聚餐用的飯桌。
在這中年人的旁邊，還有著十來位形容枯槁的老者，分坐于這桌子的兩側(cè)。
這中年人，便是這莊子當(dāng)中的主人，也是生活于這莊子當(dāng)中的，陳氏一族的族長，陳炳。
而被太攀以龐大的力量，生生絞死的那年輕人，也正是這中年人的第二子，更是其幼子。
中年喪子的悲切，在葬禮之后，已經(jīng)是被這中年人，盡數(shù)收斂了起來。
“阿云的死，誰都不愿意見到?！?p> “不過阿炳，你身為一莊之主，又是一族之長，當(dāng)以莊中事務(wù)為重才是?！?p> “這莊中的大小老幼，可都指望著你呢?！睜T火搖晃，良久之后，陳炳左手邊的一個老者，才是轉(zhuǎn)過來頭，對著陳炳出聲。
“太爺，我醒的?！?p> “這一次請幾位太爺出來，也正是為了族中之事?！标惐彩菍χ@老者回道，言語之間，甚是恭敬。
“你心里有數(shù)，我們這些老家伙，也就放心了?！币姶耍瑖谧肋叺睦险邆?，都是點著頭。
他們這些老人們，在族中雖然平時不管事，但當(dāng)真的是發(fā)生了大事的時候，他們聯(lián)起手來，卻是甚至連族長，都是可以罷免的——畢竟，這莊子當(dāng)中，大大小小的人，都是他們的后輩。
能夠追溯血脈傳承的后輩。
陳炳，也不例外。
事實上，方才與陳炳對話的那人，正是陳氏一族，上一任的族長，也是陳炳的二叔。
“陳兄，節(jié)哀?！碑?dāng)燭火燃燒過半的時候，這屋外，才是有兩個身影，并肩而來，對著陳炳抱拳為禮。
依舊是兩個中年人——這卻是這山林附近，另外兩座莊子，周莊與白莊的莊主。
“喲，怎的連幾位老太爺都勞動了?！?p> “陳兄，你好大的陣仗?！笨粗鴩谧肋叺膸孜焕险?，這兩人，同時對著這桌邊的老者彎腰為禮。
“二位請?！标惐酒饋淼馈?p> “周兄，白兄?！痹谧雷拥牧硪活^坐定之后，陳炳才是出聲。
“事態(tài)緊急，我就不多繞彎子了?！?p> “這一次請二位來，是為了小蒼山之事?！标惐f著，而后眉頭稍稍皺起，似乎是在思索，從何說起。
周莊的莊主與白莊的莊主，都是默不作聲的，看著陳炳。
“前些日子，我那不成器的幼子，進(jìn)了那小蒼山，誰料卻是死于山中?！睜T火明滅之間，陳炳出聲。
“二位可知曉，他是為何而死，又是死于何物之手？”陳炳的眉頭，越發(fā)的凝結(jié)起來。
“聽陳兄的意思，阿云的死，莫非還有著什么蹊蹺不成？”聽陳炳這么一說，周、白二人，以及桌邊的諸位老者，也都是起了幾分興趣。
“想來諸位都知曉，去年山王橫死之事?！笨粗鴥扇?，陳炳先是對著門外招了招手，換來了一個年輕人，而后對著其耳語一陣之后，才是繼續(xù)出聲。
“當(dāng)然?！?p> “去年這個時候，因為此事，縣府都是派出了人手，在這小蒼山中，逡巡了月余?！?p> “都想要找到那條毒死山王的毒蛇?！?p> “只可惜，終究只是無功而返?！?p> “我等這一年來，雖然也都暗中探查，但那毒蛇，卻依舊是杳無蹤跡?！?p> 周、白二人都是出聲，言語之間，也是充滿了遺憾之意。
“我若是告訴二位，我陳莊，發(fā)現(xiàn)了它的蹤跡呢?！奔m結(jié)了一陣之后，陳炳才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一般，緩緩出聲。
而這話音一落，這屋子當(dāng)中，所有的人都是豁然起身。
不只是周、白二人，便是那些老者們，也不例外，每一人，都是神色大變。
“這種大事，怎么不早說?！标惐笫诌叺睦险?，聲音之間，充斥著隱隱的怒氣和埋怨，而后才是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周、白二人。
“此事為我陳莊私事，小鷹兒，小破兒，你們兩個，還請稍稍回避一下?！?p> “來人，帶周莊主和白莊主，下去休息?！边@老者繼續(xù)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