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虎,算得上是這支歧山中,最為知名的禍級別的猛獸了。
其得名,也有一樁典故。
三十余年之前,有猛虎被獵人捕捉,將殺的時候,這猛虎被當時南木之國的一位公主買走,然后置于王宮之后的獸苑當中。
半年之后,這位王室的公主,被匈奴人羞辱,自盡于獸苑當中。
于是這猛虎,從獸苑而出,循味于集市上,撲殺匈奴人四十余,然后一路奔逃至這支歧山。
時人感其一,故以義虎稱之。
“哈……”喘息的聲音響起,有斑斕的大虎,踏雪而出,遠遠的,和那王族的老者對視,半晌之后,才是入林不見。
確定這猛虎離去之后,這百余的軍士,才是悄然松了口氣。
雖然搏殺起來,他們也能撲殺這斑斕的大虎,但他們這一百余人,也必然是會有一些傷亡。
而現(xiàn)在,兩廂無事,自然是最好的。
又休息了片刻之后,大軍才是緩緩的繼續(xù)往前。
“王叔,這猛虎,怕是快要接近災級了吧?!贝筌姰斨?,那年輕人,小聲的道。
“不要多事?!蹦抢险撸坪跏敲靼琢四悄贻p人的想法一般。
“不要將義虎當成那些尋常猛獸?!?p> “他是真的有靈性的。”
“至少,在我們王族之人,不主動對其出手的情況下,它也絕對不會主動對王族之人出手?!边@老者的聲音當中,也是多出三分慎重。
“至于它有沒有機會成就災?!?p> “不是你我可以操心的?!?p> “待回到玉華城中,我等將此事稟明,自有宗師處理?!?p>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毒蛇?!?p> “在此之前,休要節(jié)外生枝?!边@老者頭也不回的,對著那年輕人告誡道。
“我知曉了,王叔?!辈煊X到了這老者的慎重,那少年,也是收起了滿不在乎的嬉笑之意。
“王爺,王子,到了?!鄙搅之斨?,又行進了少許時刻,在大軍前頭引路的那獵人,停下了腳步,然后轉身對著大軍,臉上滿是忐忑之意。
聞言,這百余的軍士,也是四下散開,將這地方圍了起來,然后,那老者才是帶著那少年人,在這一片地方當中,細細查看。
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顆被蠻力折斷的大樹。
斷口處,參差不齊,而那大叔倒下來的樹干上,還能看到有幾許的毛發(fā),粘在其上。
“王叔,是虎毛。”那少年人伸出手將那毛發(fā)撿起,聞了聞之后,才是確定的道。
至于那老者的目光,則是落在這斷掉的樹干的另一處——這里有著幾道鋒銳的抓痕。
看著這抓痕,這老者似乎是看到了有猛虎四足落于這樹干之上,然后借力往另一個方向跳躍。
“是那義虎。”比劃了一下這抓痕的深度與大小,這老者,用帶著肯定的語氣道。
“抓痕不到一月的時間?!?p> “也就是說,在這一月之內,那義虎,在這山林當中,有過戰(zhàn)斗?!?p> “而與其作戰(zhàn)的,應當是那毒蛇了?!边@老者皺了皺眉,然后將目光,落到了那獵人的身上。
“你發(fā)現(xiàn)蛇珠的地方,當真是此地?”
“不敢欺瞞王爺。”
“小人真的是在這里撿到那蛇珠的?!蹦谦C人聞言,也是縮了縮脖子,抓緊了手中,拴著獵犬的繩子。
……
而在這山林的另一頭,匍匐與地面上的太攀,也是將頭顱抬起。
雖然隔著一片厚雪,但敏銳的聽覺,依舊是叫太攀,察覺到了那一行人的數(shù)量。
“一百多人吶!”太攀的目光陰沉。
“或許該避其鋒芒才是!”太攀心中想道。
一百多人,除非是自己有把握能夠將這一百多人,盡數(shù)誅殺于這支歧山中,且不留下絲毫的痕跡,否則的話,自己絕對是逃不開來自于人類的報復!
只是,想要將這一百多人,盡數(shù)留在這支歧山中,又不露絲毫痕跡的話,想想也不可能!
畢竟,自己又不是那斑斕大虎一般的,擅長于正面搏殺的猛獸。
縱然是能出其不意的,誅殺其中的一人兩人,甚至于十人二十人,但在這之后,自己的存在,卻是必然暴露無虞!
在暴露之后,接下來,自己所要面對的,必然就會是整個南木之國的圍捕!
固然這南木之國,只是一個‘邊陲小國’,但也同樣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
畢竟,這‘邊陲小國’當中,也是有著宗師級別的存在坐鎮(zhèn)的。
一位宗師,無論是在什么情況下,都有著擊殺自己的能力。
就算那宗師,只剩下一口氣也一樣。
“恩,就該這樣?!?p> “無論這一行人,是否因我而來,先避其鋒芒,總是不會錯的。”太攀將蛇身盤了起來。
而在太攀思忖的同時,先前他與那斑斕大虎對峙的山林當中,那一行百余位軍士,已經(jīng)是兩兩一組的散開來,以那山林為圓心,往四周輻射而去。
他們在尋找太攀的蹤跡。
至于那一老一少的兩人,則是帶著那獵人,以那斷裂的老樹為圓心,然后將周遭的雪層,一層一層的翻開。
“王叔?!?p> “找到了!”突然之間,那少年人的聲音響起,在這年輕人的腳下,翻開的雪層當中,有一片凝結的冰華,冰華當中,封凍著一滴血光。
這少年人小心的,將周圍的雪層全部翻開,然后,那一片被大雪掩埋起來的戰(zhàn)場,也是徹底的,展現(xiàn)在了這一老一少的面前。
方圓五丈多的戰(zhàn)場。
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被碾碎的雪花所凍結而成的冰華。
而在這戰(zhàn)場的右邊,倒映出蛇鱗的痕跡的冰華間,一點一點的血色,躍然于其間。
就好似,皚皚雪山當中的紅梅一般。
除此之外,還有一攤被凍結到了一起的零碎的草葉。
“噓……!”尖利的聲音,從那老者的口中響起,在這山林當中擴散開,驚落一蓬一蓬的亂雪。
然后那些已經(jīng)散開來的軍士們,也是快速的,回到了這山林當中。
“王叔?”那少年人,有些奇怪的出聲。
“回玉華城!”這老者比劃了一下那冰華之上,鱗甲的大小之后,果斷無比的出聲。
“我們此行,只為確定這毒蛇的存在?!?p> “如今目的已經(jīng)達到,沒必要在這支歧山浪費時間?!?p> “先下山稟明情況,待這冬季過去,自有大軍前來清掃這支歧山?!?p> 這老者將手中的冰華放下,然后重新埋到雪地當中。
雖然他有將這冰華帶回玉華城的想法,然這冰華,與那“蛇珠”卻不一樣。
在他的手中,只是短短幾句話的功夫,這冰華,就已經(jīng)開始融化。
不過,雖然不能將這冰華完整的帶回去,但那冰華當中封凍的那幾滴血液,卻是被這老者,用一個小瓶,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