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暗影成暝(九)
陸良站在窗外,窗內(nèi)燈燭搖曳。
清月知道陸良在外面,倒也不心急,反而慢悠悠的看完了手上的書的最后一段話,然后問道:“所以,這么晚了,你來干什么?”
“殿下,救救九天皇女吧!她,現(xiàn)在生病了,危在旦夕?!标懥嫉恼Z氣有些著急,可在深處卻隱藏著一絲解脫。
清月輕聲笑出來:“我又不是太醫(yī),我怎么可能救得了她?”
陸良的眸子暗了暗,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失落:“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皇女殿下想要見您?!?p> “呵,陸良,你不會覺得我愿意見你,就是原諒她了吧?”清月的語氣帶著諷刺,讓陸良的臉皮有些發(fā)紅。
他自是知道的,如果沒有這位的允許,他連大門都進(jìn)不來。
所以,陸良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嗎?
“說吧,你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情況?”清月突然開口發(fā)問。
她一早就覺得陸良不對勁了,現(xiàn)在撞到自己手中,自己當(dāng)然是有些好奇的。
清月看著陸良,終于忍不住發(fā)問:“你這是一體雙魂?”
陸良身子一顫,心中忍不住苦笑,這位殿下果然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隨意惹怒的存在?。【尤贿B這種東西都發(fā)現(xiàn)了嗎?
陸良看著清月,眼底有著說不出的悲傷,“兄長他,亡故了?!?p> 清月敲了敲桌子,空曠的房間里只剩下“哐哐”的聲響。
陸良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隨著這聲響在跳動,當(dāng)聲音停下,陸良能覺得自己的心跳在這空曠的地方顯得愈發(fā)響亮。
清月突然笑了一聲,帶著淺淺的諷刺:“所以,他住在了你的身體里?而她一直把你當(dāng)作陸影?”
陸良心跳一滯,恐懼在他的心底蔓延,是啊,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和哥哥的狀態(tài),也知道自己喜歡她,所以,這個人可真的可怕。
陸良低頭,“對。”
“那你可知道,你所喜歡的那個人早就死了,而剩下的那個人,是你哥哥喜歡的人?!鼻逶碌穆曇魪拇皟?nèi)傳出,輕靈的聲音在這片曠遠(yuǎn)之地越發(fā)顯得空靈。
陸良的身子一僵,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那個人要出來了。
陸影微微一笑,帶著滿滿的邪氣:“殿下,好久不見?。 ?p> 清月的聲音變得清冷起來:“怎么,鸞九天不知道你和陸良共用一個身子?還是說,她明知道,但是覺得陸良的溫柔讓她更加沉迷。所以,明知道一切,也不揭穿?!?p> “哈哈哈!”陸影突然癲狂大笑,“果然什么都瞞不過殿下?。〉堑钕掠袥]有想過,對我這么不設(shè)防,可是會丟了性命的?!?p> 然后,陸影一個閃身,用劍刺破清月的木窗。
清月坐的地方離窗戶有些距離,所以,等到陸影闖進(jìn)來時,清月已經(jīng)離開了書桌,來到了書柜前方。
清月冷眼看著陸影陸影臉上勾起一抹邪笑,笑的有些肆意:“殿下還真是大膽啊,居然沒有派人來保護(hù)你?”
清月冷漠的看著他,對著陸良,她還可以溫溫柔柔的說上幾句話,但對于陸影,她只想弄死他。
一個背主的奴才居然敢對她下手,還想霸占別人的身體,這樣的家伙若是不除掉,那就是在給自己挖坑。
清月看著陸影,眼底有光華流轉(zhuǎn)。
陸影的身子霎時頓在原地,然后,他的身體里好像有什么在被抽出。
“你對我做了什么!”陸影驚恐的大叫,他現(xiàn)在只想逃離這個鬼地方。他這一次是真的會死了!
“自然是讓你去你該去的地方。”清月冷著臉,語氣清冷,帶著一股威嚴(yán),就連天地都在此刻低頭,只為祈求救世主的原諒。
清月抬頭,在這一刻,月華流入她的眼底,然后,又從她眼底流出,照耀這世間的不平之事,還這世間一個清寧。
半晌,陸影的魂體出現(xiàn)在清月眼前,陸影依舊不甘心,想要去攻擊清月,然后被趕來的陰差帶走。
清月看著陰差,忍不住道:“居然出現(xiàn)這種失誤,難道是誰玩忽職守了嗎?”
趕來的陰差當(dāng)作沒聽到,趕忙離開了。
清月忍不住抿了抿唇,道:“敢做還不準(zhǔn)人說了?”
然后,清月回去抱媳婦兒睡覺去了。
然后,被冥尚踢下床。
清月: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清月冷著一張臉出去了,第二天,等了很久也沒等來冥尚過來道歉,忍不住問了一下伺候冥尚的小廝。
小廝說:“太女夫在院子里練飛刀,說是要用這飛刀殺盡天下負(fù)心女?!?p> 清月:我又怎么他了?我又怎么負(fù)心了!
清月面上很淡定,然后回去就給自家屬下加壓,清月說:“袁信,說說你的生意開拓的怎么樣了?”
袁欣抹了抹頭上的汗,有些慌:“殿下,這才過了三個月的時間,就算您想要結(jié)果,也還得等上三個月??!”
清月板著一張臉,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冷峻:“三個月?”
袁信嚇得直抹汗:“不,是兩個月,兩個月?!?p> 清月瞇了瞇眼睛,看起來添了幾分慵懶,然而袁信卻覺得這是主子在警告自己,于是連忙道:“主子,無需兩個月,我這就給下面的人寫信,讓他們加緊進(jìn)程?!?p> 清月招了招手,道:“算了吧,三個月就三個月,但是質(zhì)量可要保證了。”
袁信抹了一把汗,道:“一定,一定?!?p> 清月悠閑地離開了,然后,冥尚開始自我懷疑:“她為什么還不來找我?她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她是不是嫌我太無趣了?還是她終于發(fā)現(xiàn)我長得丑,所以不要我了!”
于是,腦補(bǔ)了一大堆的冥尚在這天晚上主動去找清月,清月對此感到驚訝加懷疑。
“尚尚,說吧,你遇到什么難事了?”清月問他。
冥尚氣紅了臉:“你什么意思?我難道沒遇見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清月嘆了口氣,一把將冥尚拉入懷中,在他耳旁輕輕說道:“我沒那個意思,只是你總是不主動找我,我這只是高興壞了。”
冥尚低頭,耳尖紅了一大片,然后也輕聲道:“那我以后多找你?!?p> 清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冥尚耳邊哈了一口氣,然后成功的讓冥尚生氣。
清月笑了笑,覺得自家媳婦兒果然還是生氣的時候和害羞的時候最可愛。
冥尚氣的跑了,然后清月伸了伸胳膊,將自己的胳膊錘了捶,然后拉開衣袖,里面雪白的肌膚上有著紅色的印痕。
這些印痕形成一個古怪的圖案,讓清月覺得最近特別不舒服。
唔,那是一種被什么盯上的感覺。
而此刻,萬睨歷經(jīng)千山萬水終于到達(dá)了降鸞國。降鸞國的人很是熱情,然后降鸞國發(fā)現(xiàn)萬睨來自另一個國家,也沒怎么排外,只是在言語中試探著萬睨對于降鸞國的看法。
萬睨溫和的語氣使得他贏得了很多降鸞國女子的好感。然后,在這個信息極其發(fā)達(dá)的地區(qū),萬睨問了一下關(guān)于降鸞國太女的情況。
一個女商人笑著說:“關(guān)于太女殿下啊,她好像是因?yàn)槿⒘艘粋€平民太女妃,陛下正鬧著換太女呢!”
萬睨心底一驚:“她成親了?”
女商人笑的特別歡快:“是啊,她成親了?!?p> 萬睨得到消息就決定告辭,然后那個女商人攔住了萬睨,“小公子,別急著走啊,再多呆幾天如何,我愿意聘你為夫?!?p> 萬睨冷了臉,甩開女商人的手,語氣冷淡:“請姑娘自重,若是再如此,我便要生氣了。”
女商人不以此為惱,反而笑的曖昧:“對于你們敖狻國的男人來說,女人不就是用來做的嗎?就一晚,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萬睨頓時覺得自己被女商人碰過的地方全部都很惡心,于是想要用手帕擦拭自己的身體。
萬睨看向其他人。有一個女人看不慣忍不住道:“好了,夠了,別人既然不愿意,你就不要勉強(qiáng)他了。”
那女商人卻氣急,看向萬睨的眼神帶著惡意:“他們敖狻國的人又攻打邊城了。我的阿姊在哪兒行商,然后被敖狻國的男人給捉住了,強(qiáng)迫了她。我們降鸞國雖說是以女子為尊,但也是實(shí)行的一夫一妻制,哪兒受過此等屈辱。然后,阿姊好不容易逃出來,卻被他們下的藥給逼瘋了,這個敖狻國的男人我一定要?dú)⒘怂?!?p> 幫萬睨說話的女人好像也想到了什么,看向萬睨的眼神也變得不善起來,但還是克制著:“就算如此,你也不應(yīng)當(dāng)把那些怒火撒在無辜之人身上?!?p> 女商人的眼中惡意越發(fā)肆意:“無辜?若是無辜,他打聽我們太女殿下的事做什么?我懷疑他是敖狻國派來的探子?!?p> 萬睨真的是氣的面紅耳赤:“你莫要胡說,我無非是心悅你們的太女殿下才會如此,請你不要顛倒是非黑白?!?p> “心悅?”女商人的語氣越發(fā)惡劣,“對于你們敖狻國的男人來說,女人不過是玩物,無論是我們國家的女人還是你們國家的女人,你們這樣該死的家伙居然會心悅他人?當(dāng)真是可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