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藍軻行完禮后,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便悄然走出去。
“臣請罪?!彼{軻跪拜在地,冷聲說道。
“哦?藍將軍何罪之有啊?!被实厶а劭戳怂{軻一眼,繼續(xù)批閱著手中的奏折。
“臣不顧禮儀規(guī)矩,貿然闖進大皇子府內,搜查犯人,將大皇子擱置一旁,佛了皇家顏面?!彼{軻跪伏在地,看著地面,不卑不亢。
“你倒識相?!被实苷戳苏茨!安挤缊D可找回來了?!?p> “回稟皇上,已經(jīng)找回?!彼{軻依舊保持著跪伏在地的姿勢。
“起來吧?!被实艿穆曇魷喓衿椒€(wěn),沒有一絲惱怒。
“是?!彼{軻頓了頓,謝禮起身。
“這宮錦源朕跟對待千沉一樣,寄予厚望,只可惜,是個扶不上的爛泥,勾結黨羽,如今居然敢讓手下去偷布防圖!覬覦朕的皇位之心昭然若是,!”皇帝面色陰沉。龍顏震怒。
“勾結黨羽?”藍軻皺眉。
“這是葉總督府,葉嘯呈上來的奏折?!被实鄢槌鲆槐咀嗾?,扔在桌前,“你來看看?!?p> 藍軻應聲拿起翻看,看著這一句一句犀利的字眼,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這葉忠自己從未跟他有過交集,但這奏折卻來的恰到好處,像是在幫助自己。
藍軻微微抬眸看了皇上一眼,皇上面色無異樣,君王之心難測,她也摸不透皇帝是怎么想的。
“你對這葉嘯寫的奏折有何評價?!被实厶а劭戳怂{軻一眼。
“臣自幼便在軍營,沒讀過多少書,乃一粗人,恕臣愚昧?!贝藭r的裝傻就算沒什么幫助但也算是恰到好處。不功不過。藍軻面無表情,倒顯得坦蕩。
“之前朝中并不是沒有提醒朕要注意大皇子的奏折。”皇帝起身,踱步到窗前,望著窗外宏偉的宮殿,“但他到底是朕的嫡子,皇后所出,牽扯前朝后宮,朕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藍軻看著皇上的背影,眸光微動沒有說話。
“現(xiàn)如今,他愈發(fā)無所顧忌,說到底,到底是朕的不對?!被实圯p嘆,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皇上也只是個父親,何罪之有。”藍軻笑道,“今日之事,是臣有些許沖動了,冒犯了大皇子,臣一階武夫,性子急,聽說人找到了,早膳還未用完,便拉著世子去抓人了?!?p> 此時的太陽已經(jīng)升到了半空中,強烈的光芒照耀在皇帝身上,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
“準?!?p> 司白買完綠豆糕,順便回家了一趟,拿了一壇子好酒,小安子來報說將軍回來了,趕緊吩咐小安子收拾收拾去軍營。
“世,世子?!毙“沧诱驹谀沁呌行┰S糾結的絞著手指。
“怎么了?”司白看著小安子的樣子,挑眉,“你現(xiàn)在怎么跟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有事快說,有屁快放?!?p> “剛剛將軍身邊侍從青云說,說…”小安子憋紅了臉。
“我說我說!”見司白冷面無私的舉起手,小安子嚇得直閉眼,“讓青云來告知,近日世子別去軍營了?!?p> “為何!”司白心里咯噔一下。
“好像好像,藍將軍回來便自己領了二十鞭子?!毙“沧有⌒囊硪淼目粗约沂雷拥哪樕?。
“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彼景咨锨白プ⌒“沧拥母觳病?p> “府中?!毙“沧邮直蛔サ纳邸?p> 司白轉身朝門外跑去。
“世子您…”小安子朝司白背影喊到
“過來找藥!”司白跑的很快,吼聲只剩尾音。
將軍府。
藍軻坐在凳子上,赤裸著上身,青云拿著布頭小心的幫著擦拭傷口。
藍軻的身子不似一般女兒家那般,瑩白細膩,有著柔和的曲線,常年的邊塞征戰(zhàn)的生活,讓她的身子上布滿深深淺淺的傷痕,肌肉線條優(yōu)美流暢,精瘦的腰,平坦的腹部明顯的腹肌隨著呼吸,一收一縮。
原本應該猶如藝術品一樣的身子上,此刻布滿了鞭痕,血跡斑斑。
“將軍。”青云看著自家將軍身上的傷痕,向來清冷的眸子里滿滿的心疼?!斑@幫蠢才,明知道是將軍,還下手這么重!”
藍軻看著面前鏡子里青云又急又氣的表情,輕輕笑道?!八麄円仓皇锹犃宋业拿?,奉命行事而已?!?p> “世子您不能進去!世子殿下!”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
屋里兩人還沒反應過來,門便被大力推開。
“軻軻!”司白抱著一大堆藥沖了進來。
藍軻眼疾手快的拿起一旁的衣物擋在胸前。
“軻軻這個是之前太醫(yī)給我的獨家秘方,用來治療外傷,效果極好,這個這個,活血的,一天吃三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誒?紫金丹呢,小安子!”司白翻找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卻唯獨找不到最好的那瓶。
小安子站在門外,脖子上架著的劍讓他不敢動。
聽著自家世子喊自己,頭疼的閉上眼睛,還藥呢,估計待會兒這些藥大家要一起用了。
“小安子!”司白喊了半天,沒有得到小安子的回答,正疑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整個人都愣在那里。
“那啥,軻,軻軻啊。”司白保持著低頭翻找的動作不敢動。
“嗯?”藍軻挑眉。
“我,這個,那啥,我不是故意的?!彼景茁犞{軻鎮(zhèn)定的聲音心里發(fā)毛。笑的一臉尷尬。
“抬頭,我有衣物遮蓋。無妨?!彼{軻無奈的輕嘆一口氣。
“你之前也是這般闖入別的女子閨閣么?!彼{軻抓住胸前的長發(fā),示意青云將它綁起來。
“沒有沒有!怎么可能,”司白連忙否認,“我這不是,著急嘛。一時沒想到這些?!?p> 司白微微抬眸,看向藍軻,瞳孔猛地一縮,大大小小的鞭傷,刺痛的他的眼睛。
“軻軻…”司白微微抬手,伸向藍軻的鎖骨,那一條鞭傷最深,打在堅硬的鎖骨上,薄薄的一層肉外翻著,血跡凝固在傷口周圍,猙獰異常。
“是皇上罰的嘛。”司白接過青云手上的布頭,彎腰,輕輕地擦拭著傷口。
“我自己罰的?!彼{軻微微垂眸,看著司白的頭頂。
司白抬頭,正好對上藍軻的眸光,那里寒氣不再,一片寧靜,隱隱蕩漾著絲絲溫和。
“你也不知道打輕一點?!彼景纵p怪到,“對自己還下手那么重?,F(xiàn)在天氣越來越熱了,要是發(fā)炎了可有的你疼了?!?p> “不是有你嗎?”藍軻微微勾唇,淡然笑道。
司白語凝。
“這些傷?!彼景卓粗{軻身上大大小小的,有深有淺的傷疤。好看的眸子里心疼顯而易見。
“身為將門之女,不帶點傷不像呀?!彼{軻伸手拽了拽司白垂下的一縷發(fā)絲。眨眨眼。
“小安子!”司白直起身子,拿起一旁的外衣,披在藍軻身上,直到確定看不見一絲肌膚之后,朝門外喊到。
“哎!世,世子?!毙“沧于s忙應到,試探性的抬手,兩根手指捏住脖子上的劍,往外拉了拉,小心翼翼的縮著脖子鉆了出來。
“你去百里酒樓,買些他家新釀的桃花酒來。”司白說道。
“為何?”小安子有些許疑惑。
“將軍受傷,怎么能只有我們知道。”司白挑眉。
小安子明了,領命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