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葉誠和電話那頭的人斷斷續(xù)續(xù)聊了一會兒。
他的情緒平復,聲音也恢復如常,門外的葉凌萱聽不清楚,也就沒再聽下去。
大腦茫然然的,心也揪成一團。她越想越糊涂,爸爸怎么會跟鹿青臨沾上關(guān)系?電話里的人又是誰?他們……他們會怎么對付鹿微微?
不知不覺回到房間,葉太太還在。
她被葉太太拉住問:“怎么樣,你爸爸說什么沒有?”
葉凌萱正要開口,話到嘴邊卻猶豫了……
這不是一件小事。
剛才爸爸親口說,稍有差池就會傾家蕩產(chǎn),連命也可能保不?。∷运趺茨苓@樣隨隨便便說出來?
就算告訴媽媽,又有什么用?萬一泄漏風聲,除了惹來爸爸一頓暴打,毫無意義。
葉凌萱搖了搖頭:“書房關(guān)著門,我沒聽清?!?p> “這樣啊……”葉太太沒有多想,說道,“沒事了就快睡吧,已經(jīng)很晚了。”
房門關(guān)上,燈也滅了,室內(nèi)重回黑暗。
葉凌萱蜷在絲緞薄被里,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心頭仍在瑟瑟……
……
事情發(fā)生時,是在三天后。
半夜下了一場暴雨,電閃雷鳴很可怖,卻給悶熱的酷夏帶來一縷清涼。
早晨鹿微微推開窗子,看見外面青山如黛,湖水澄金,水洗過的枝葉翠綠欲滴,她的心情便無端飛揚,特別的愉悅。
她換上晨跑的衣服,走出房間,然后跟林琛道了聲早安。
“好香?!甭刮⑽⒙劦阶郎显绮偷南銡鈨?,靦腆的笑了笑,“謝謝林檢事?!?p> 這幾天他們漸漸形成了共識:林琛負責家庭采購和做飯,鹿微微負責打掃衛(wèi)生洗衣服。
當然了,對于什么時候開始查案,林琛一字未提,鹿微微也不好多問,只當是林琛給她預留出的培訓時間。
正要出門時,林琛叫住她:“今天不用跑了,過來吃早飯吧。”
鹿微微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昨天下雨沒跑成,今天天氣這么好,也不用跑?
林琛立在餐桌邊,端著敦厚光潤的陶瓷奶壺,稍稍傾斜,往玻璃杯里注入牛奶。
他語氣淡淡的說:“最近這段時間都不用跑了,盡量留在家里,不要出門。”
鹿微微愣住,呆呆看著他。
林琛不言不語。
靜默了一會兒,她腦海中驀然浮現(xiàn)三年前那個早晨,舅舅打來電話對她說:“微微,不管什么人來了都不要開門,也別出去,知道嗎?你要聽話,舅舅馬上就來接你,別怕……”
她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陽光明媚的早晨,一股冷氣從腳心漫上來,鹿微微全身都繃緊了。
她深呼吸,而后拿出手機,打開網(wǎng)頁——
觸目驚心的新聞標題跳入眼簾。
手在不住顫抖,她緊緊攥住手機,呼吸也屏住。
“鹿青臨之女意欲為父翻案”、“鹿家質(zhì)疑司法公正”、“惡魔之女報考法學專業(yè)”……
視頻彈出,里面被采訪的人是她在白城的同學。
“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家是從外地搬過來的。”同學對記者說,“她那個人很怪,平時也不怎么跟大家說話……班上沒人知道她是鹿青臨的女兒,突然更改志愿,班主任也很意外呢。”
“……哎呀,看起來很乖的一個女孩子呀,怎么會存這種心思?”鄰居在鏡頭里感嘆,“太嚇人了,大人怎么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