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蕊看著秋夏離開的背影,頭垂下來,掩在衣袖下的手越發(fā)收緊著劃過地面,讓她指間生疼,想著她剛才說話的語氣,她的心神就又迅速轉了起來。
自前天夜里,容妃娘娘跟她交代了過后,秋夏就沒少對她偷偷冷嘲熱諷,難道她是想讓自己被娘娘推出去?想著,曉蕊心里就越發(fā)慌亂了些,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這么個機會?可想想,這種事,娘娘找秋春或者是秋夏不是更好嗎?為什么是我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我長得比較好看,才注意到了我?
想到這,她看著秋夏轉過長廊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手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中就閃過了一絲鄙夷的神色,這秋春和秋夏確實長得不怎么樣!
忙活著的一眾宮女侍監(jiān)們瞥見秋夏走了,紛紛看向跌在在那兒的曉蕊,卻再沒有誰上前去搭理她。只蟬兒瞥了她一眼后,就沒好氣地出了聲:
“還坐在那兒干嘛!這么多活呢!你盡想著偷懶了是吧!有些人??!以為主子待見了她一次,就徹底翻身了呢!也不看看她那一聲不吭,畏畏縮縮,唯唯諾諾的樣子,一輩子的奴才命!”,說著,她瞪向她,眼珠一轉就朝她快步而來了,“小賤蹄子一個,還平白害我折了銀子!你現在就給我賠!”
看剛才秋夏對她那說話的語氣和態(tài)度,還是個翻不了身的。
蟬兒是院里的二等丫頭,她話音落著,眾多宮女,侍監(jiān)左右互相看了看,就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圍著就向曉蕊圍了過來:
“就是!你給我們賠!都是你個小賤人害得我們平白又丟了銀子!”
曉蕊看她們圍了上來,趕忙瑟縮著往后退去就連連擺上了手:
“沒有!各位姐姐,我身上已經沒有什么銀子了!求各位姐姐饒過曉蕊這一次吧!”
沖在前面的蟬兒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饒過你!那我的銀子誰來賠???”
“夏......”
曉蕊支吾著吐出了個字,可下一秒就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閉上了嘴巴,可這話還是被眾人聽到了。蟬兒抓著她胳膊的手越發(fā)用了用力:“夏!夏姐姐???”,說著,她左右看了看圍上來的宮女,侍監(jiān),臉湊近曉蕊,唾沫星子就噴了她一臉,“大家都聽到沒!這小賤人平時自己挨打挨罰悶吭不響的,這心里毒著呢!既然讓我們去找夏姐姐!想拉著我們一起挨打挨罵呢!”
曉蕊瑟縮著脖子掙著她的手,卻掙也掙不開:
“沒!沒有!我沒有讓你們去找夏姐姐!”
蟬兒看著她瑟縮膽怯的樣子,臉上的囂張得意就更濃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去找夏姐姐嗎???”,說著,她見曉蕊猛地搖上了頭,她手探著就摸上了她懷里,“看你也不敢!那我們的錢,就你來還!”
曉蕊掙扎著往后退著,就連連搖上了頭:
“不!不!我沒錢了!”
“沒錢,你家里人可都死絕了!你攢下的月錢呢???”
說著,蟬兒就又在她身上搜了起來,圍上來的人上前幫著抓住了她的胳膊就都各自她身上搶著掏了起來,不光掏她身上的銀子不說,更有侍監(jiān)眼露邪穢,,手趁機在她身上亂摸,她使勁掙著求饒,可最后還是被她們搶光了身上那僅有的一點兒銀子。搶到的,笑著掂量著手里的碎銀子,沒搶到的,罵罵咧咧著就把她推倒在地了。
“就這么點兒!沒了???”,蟬兒顛了顛手里的碎銀子后把銀子伸著揣進了懷里,就鄙夷地俯視上了被推倒在地的曉蕊,“這還不夠呢!再過幾日,發(fā)了月錢,我們再找你要!大家伙兒可都記著??!”
“都記著呢!”
大家應著,就有宮女出了聲:
“她身上沒有,屋子里?。俊?p> 可話音落著,蟬兒就譏笑著接了過來:
“行了!她就這么副窮酸樣!身上都沒了,你還指著她能藏著個金窩銀窩??!哦!對了!前些日子,她倒是得了個金簪子,她可寶貝著呢,不對那可是夜殿下賞的,你敢要嗎?”
她說著,眾人禁了禁聲,瞥著就都又瞥了眼曉蕊,這才四下散開忙活去了。曉蕊看著散開來的眾人,越發(fā)咬了咬牙,這才含著淚緩緩爬了起來。她早就明白的,這個院中,令人膽寒的不單單只是秋夏!被欺辱的人,相較于善待別人,更容易學會去欺辱別人!
想著,她手顫抖著理上自己被扯亂的衣裙,腦海中就又閃過了“焓淵帝”三個字?,F在他是她命運轉機的唯一希望與可能!
皓辰殿中,焓淵帝倚在后殿的軟榻上,疲累地翻看著手里的奏章。步入后殿的陸喜看著他倚在那兒,快步朝他而來,行了行禮,直等他合上了手里的奏章,這才又上前幾步行禮出了聲:
“陛下!老奴回來了!”
焓淵帝掃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奏章放在一邊案上,這才又微微坐起了一些頹軟的身子:
“老二還沒回來?”
陸喜應著就又往前近了些:
“老奴已經著人吩咐宮門衛(wèi)軍,二皇子一回宮,就到陛下這兒來!”,說著,他拿過了邊上的毯子就給他披在了腿上,“陛下!雨過天晴,可還有些寒氣的,您蓋著點兒些!這一個個小崽子也沒個眼力勁!”
他說著,掃了一眼候在一邊的小侍監(jiān),那些小侍監(jiān)的頭就埋地越發(fā)低了低。焓淵帝微微往上拉了拉他蓋上來的毯子:
“罷了!看誰現在還蓋這些個厚重毯子???”
陸喜聽著他的聲音,臉上閃過一瞬哀傷,就又笑了起來:
“陛下!老奴給你捶捶腿!”
說著,他見焓淵帝輕輕點了點頭,他這才跪在邊上輕輕給他錘上了腿。焓淵帝微微閉了會兒眼:
“容妃?”,輕聲念了念,他這才微微睜開眼睛看向了陸喜,“今天......”
陸喜給他捶腿的動作微微停了停,卻再沒聽他接著往下說,他趕忙又錘了起來:
“容妃娘娘想來是想陪陛下說說話!見陛下忙,便回去了!”
焓淵帝聽著,緩緩就又閉上了眼睛:
“死的宮女也有容妃宮里的?”
“喚作鴛兒的,是發(fā)現的第三個!”
焓淵帝聽著,沉沉就嘆了口氣:
“罷了!你去景瑞宮宣霖王和容妃一同過來吧!”
陸喜停下手中的動作,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往外退去了:
“是!老奴這就去!”
焓淵帝看著他退了出去,就又軟倒在榻上閉上了眼睛。本來今天不想見容妃的,但剛才賀流德離開不久,帝霖的小廝就傳來了問安,說他先行去景瑞宮探望受驚的容妃了。這前腳剛推開了容妃,后腳帝霖就驚慮著來看她了,想了想,他還是覺得要不要安撫一下?
千千墨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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