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入住東秀宮半月有余,陳姑娘的死依舊是鄒九珠心里的一個結(jié),聽嬤嬤們說仵作來了,只說是吃了相生相克的食物導致的。
可這東西沒有到一定的量怎么可能會這么快就讓人毒發(fā)身亡,且她們大家吃的東西都是差不多的,怎么就只有陳姑娘出了事,她們卻安然無恙。
她總覺得這事兒蹊蹺得緊。
可每日跟著嬤嬤學習宮規(guī)禮儀,她骨頭都要散架了,也就無暇去尋思那么多了。
到了行宮之后,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沒有再發(fā)生過,鄒九珠心下稍安。
四月初二,立夏。
經(jīng)過又一輪篩選,鄒九珠留了下來。
當初和她住一個艙房的人,只留下了徐明慧和一個叫白夢蘭的姑娘。
三徐明慧和白夢蘭興奮的抱在一起,商量著進宮以后要互相照顧云云。
鄒九珠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自顧自的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徐明慧有些掃興的朝著鄒九珠的背影投去一個白眼,和白夢蘭打著眉眼官司。
原本擬訂的中秋節(jié)前進行大選的事情不知為何就拖了下來,有秀女心急如焚,怕出了什么變故,去找嬤嬤們打聽,嬤嬤們厲聲呵斥,“宮里的事情豈是能隨意打聽的?規(guī)矩學到哪里去了!”
一番教訓總算讓一群少女們暫時消停了下來,鄒九珠卻忽然想到一件事。
前世的時候,她這會兒還和那糊涂蟲過著日子,有一年大喪……是盛乾七年!
就是今年?
鄒九珠有種恍惚的感覺,心里翻江倒海的,一時間難以平靜。
怎么辦,要怎么辦!
她怎么就忘了這茬兒,若是隆德帝真的駕崩,那她們又何去何從?
可隨即又覺得慶幸,倘若早一點進宮,她們被選上就要成為陪葬品,想到這里,她又生出一種逃出生天,劫后余生的慶幸。
她自己應該利用先機,為自己謀得一席之地才是,而不是坐以待斃??!
無端端的,她就想到了楊大人。
她打聽到,楊大人大名楊佐山,和蕭品樞頗有香火緣。
如果能和他拉上關系,以后她進了宮也不至于孤立無援,任人魚肉了。
六月初七,小暑。
楊大人帶著人巡視行宮,鄒九珠趁著晌午休息跑了出來,初夏的陽光雖然還不是太炙熱,可頂著日頭曬著,又是養(yǎng)嬌了的姑娘家,哪里守得住。
鄒九珠眼睛發(fā)花,腦袋被曬的滾燙,她就拿手捂著頭擋一擋,總算等到了楊佐山。
“楊大人!”
沒等楊佐山走近,她從角落里跳了出來,激動的喊著他。
楊佐山顯然很是意外,看了一眼身后的下屬,下屬識趣的先行一步,眼睛的余光卻從鄒九珠的身上掃過,露出了男人都明白的笑容。
“你在這兒做什么?”
楊佐山走到陰涼的地方,一邊問她。
鄒九珠直愣愣的看著楊佐山,有些傻乎乎的問她:“楊大人還記得我嗎?”
楊佐山的目光一滯,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對別的人或許過目就忘,對美人兒卻是銘記于心啊。”
鄒九珠垂頭露出了羞赧的神色,楊佐山打趣的聲音一頓,眼神有片刻的怔愣。
“那小女子想請大人幫個忙可行?”
楊佐山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他打趣她也不過是玩笑而已,鄒九珠到底是要成為后妃的女子,他還是不敢真的交涉過深了。
鄒九珠卻是粲然一笑,見四周無人,拉著楊佐山往遠處的太湖石假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