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那張畫反復(fù)觀瞧,手法細膩,筆鋒流暢,最主要的是,連咖啡的熱氣都畫的栩栩如生,如果我有這么好的繪畫水平,我現(xiàn)在肯定是宅在畫室里創(chuàng)作,而不是一個人無聊地來到咖啡廳消磨時光。
“你能看到我的心?”我疑惑地問道。
“你可不要忘記,我的專業(yè)可是心理學(xué),當然能看到咯?!?p> “莫非你會傳說中的讀心術(shù)?”我有點激動和興奮,站起來問道。
“讀心術(shù)是騙人的,是不存在的,而心理學(xué)是科學(xué)?!?p> “原來你不會讀心術(shù)啊。”我略帶一絲失望地坐回了椅子上。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會讀心術(shù)的人,那他肯定能統(tǒng)治這個世界?!?p> 我的心情再次低落下來。
“我……先去下洗手間”,我喝完了杯里最后的咖啡,想借去洗手間的名義偷偷溜走來巧妙地結(jié)束這段枯燥的對話,想到這里我都開始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而感到驕傲。
可是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不知道是因為我太疲憊的緣故,或者是剛喝完咖啡神經(jīng)過于興奮,我一起身,大腿碰到了桌邊。桌子猛烈的搖晃,女孩的半杯咖啡在這猛烈的晃動中傾倒,灑在了那綠色的裙擺上。
在咖啡傾倒的霎那,我的完美計劃就已經(jīng)被打破了,我趕緊上前把杯子扶起,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紙巾遞過去。
“抱歉,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太粗心了…我…”
女孩不但沒有生氣,看到我慌張失措的樣子還捂著嘴笑了起來,根本顧不上去擦拭裙擺上的咖啡。
裙擺上的咖啡逐漸暈染開來,形成了一片棕色的印記,在鮮亮的裙擺上格外的明顯,整個裙擺都因此變得有些暗淡。
女孩笑完,捂著已經(jīng)笑疼的肚子,依舊沒有要用紙巾去擦拭裙擺上咖啡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如何提醒女生擦拭自己的裙子,于是只好站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說些什么。
“抱歉,剛才失禮了?!迸⑻痤^望著我,眼睛依然宛若一洼潭水一樣,只是現(xiàn)在比剛才多了幾分深邃。
“不是不是,咖啡是我碰灑的,失禮的人應(yīng)該是我才對?!蔽业氖志o貼在褲子兩側(cè),好像這樣就能吸干手心里的汗水。
“你說咖啡味的裙擺會有喜歡它的人嗎?”
“不知道,如果全世界都像我一樣喜歡碰灑咖啡杯的話,應(yīng)該整個世界都會喜歡吧?!?p> 此時裙擺上咖啡的印記已經(jīng)干枯,女孩的笑容依舊那樣甜蜜,空氣仿佛凝固在這一刻,誰都沒有作聲。
“如果…不冒犯的話,我可以幫你把裙子送去干洗店,如果…洗不掉的話,我可以賠你一條新裙子,如果…錢夠的話?!闭f到這里我低下了頭,只感覺臉頰一陣發(fā)熱。
“你說的?”
“嗯?!?p> “其實我非常喜歡咖啡的味道,也喜歡咖啡色的裙擺?!?p> “謝謝?!?p> “我什么也沒做,只是你應(yīng)該去找面鏡子看看你的臉蛋,如果現(xiàn)在被喬布斯咬一口,說不定還能改變世界?!?p> 聽她這么一說,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發(fā)燙的臉頰,試圖給臉頰降溫。
“抱歉,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難道你要肇事逃逸?”
“不會的,只是剛才喝咖啡太快了,我…有點…”
我沒有等女孩答復(fù),就轉(zhuǎn)身上樓進入洗手間,洗手間里面墻壁上面掛著一面和人齊高的鏡子,臉頰的緋紅依舊沒有消退,我急忙用水往臉上沖洗,本來想掏出紙巾擦拭一下,一摸口袋才想起那包紙巾已經(jīng)拿在了女孩的手里。
我濕著臉下樓梯走到了女孩的面前。
“諾,紙巾借你?!?p> “謝謝。”我抽出一張趕緊擦拭著溫度退去的臉頰。
“這畢竟是你自己的紙巾嘛?!?p> “我……是想給你,可以去吸干裙擺上的咖啡的?!?p> “我感覺紙巾擦裙擺有點浪費?!?p> “啊?”
“你果然說的沒錯?!?p> “我說了什么?”
“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有肇事逃逸呀。”
“喂!”
“對了,你不是要幫我洗裙子嗎?”
“在這里?”
“當然不是,我肯定是要回寢室換件衣服,然后裙子才能給你?!?p> “那…”
“我明天還會來這家咖啡店,如果這個角落依舊是空的,這個時間咱們還在這里可以嗎?”
“明天沒課嗎?”
“明天是周末?!?p> “哦,差點忘了?!?p> “那你還會肇事逃逸嗎?”
“如果我的逃逸能使裙擺的咖啡暈染的痕跡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話……”
女孩起身背起畫板,推開門,走出了咖啡店,只留下了我和縈繞在角落的那薰衣草味香水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