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01:54,駐使館地下室。裘外交在昏暗的手電筒燈光下摸尋到了代號0210被暫時監(jiān)禁的房間。
就是這個房間,他舉起手準(zhǔn)備敲門,但轉(zhuǎn)念又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
“那她算是家族顯赫咯?”
“不,只是普通家庭?!?p> 86秒記錄來自代號0010!組織里有內(nèi)鬼,否則不會有人查到駐使館?,F(xiàn)在如果刪除這個記錄,御江城也會在電腦上看到回收站清理確認(rèn)信息,但0010是組織里不可或缺的一員,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白白犧牲。手指一動,他決定把代號隨便改成0210,這是一個陌生的代號,他也從來都不知道0210是誰。
最后,他還是敲響了門。
屋子里傳來一句弱弱的問話:“誰?”
“是我?!濒猛饨淮鸬?。
“承蒙您親自過來,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裘外交就地坐下,靠在門上,默默掏出一支煙,吸了好幾口,才說:“我欣賞你的貢獻(xiàn)精神。”
“我是不是組織里最沒用的人?就算我再兢兢業(yè)業(yè),我也沒有別人優(yōu)秀?!甭曇綦x得很近,仿佛他也和裘外交一樣靠在門上,只是手上沒有煙。
“這一點我感到抱歉?!?p> “但我并不是就沒有貢獻(xiàn),您能親自來見我我就已經(jīng)很感動,我只希望我妻子不要受我牽連?!?p> 裘外交又吸了一口,對他說:“我準(zhǔn)備遣送她回吸血島,畢竟只有那里才更安全?!?p> “那很好,”他默默嘆了一口氣,懦弱中帶有一種卑微的骨氣,“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我不想就這樣死在外族人手中。”
“我答應(yīng)你?!濒猛饨徽酒饋恚浫胫讣y,正準(zhǔn)備開門進(jìn)去,但感應(yīng)到附近彌留的濕熱空氣,但他沒有四處張望,而是直接打開了門。
新月探出頭,看見門緊閉著,心里想道:早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問題,沒想到這個外交長自己就是組織成員,說不定他才是組織者。
點到為止,她并沒有打算追過去,因為她現(xiàn)在是一個人,若是被發(fā)現(xiàn),赤手空搏是不可能的。但轉(zhuǎn)身往回走時,她感覺到背后的涼意。只能這樣了,她迅速轉(zhuǎn)身蹬腿打在那人胸膛上,但那人身體堅固,他單手抓緊她的腿,把她掄在冰冷的地板上,她迅速反手刺出暗箭,但那人十分熟練地躲過。一只手臂打在她的后腦勺,她立即失去了知覺。
一桶冷水淋在她的頭上,她微微睜開眼,只能看見一點模糊的影子。那人托起她的下巴,質(zhì)問道:“說!你們是怎么查到駐使館的?”
她毫不屈服,任他如何抽打,她也沒說一個字。頭好暈,好像自己在開始結(jié)冰,自己不斷昏迷,又不斷被冰水淋醒,就像一個個噩夢,一個個噩夢……
“新月,池底下有一朵白色的花?!?p> “別去!哥哥!哥哥!”
“新月,這枝花好看嗎?我把它插在花瓶里,這樣我們就能天天看了。”
“不要!不要離開我!”他在陽光下逐漸變得透明,臉上的痛苦和猙獰轉(zhuǎn)瞬即逝……
“新月,你是我的小奶瓶?!彼幸粡堓喞逦哪?,眼睛咪成一條溫柔的曲線。
“哥哥,他好涼快!”呆在他身邊有一種奇怪的安全感,她總會情不自禁靠在他身邊。
他把她抱起來,但立即又把她放下,一股腦已經(jīng)站在了門邊,回頭對她說:“好了,我要離開了?!?p> “什么時候回來?明天嗎?”她想要跟著他,但有一種強大的阻力在阻擋她前行,不管她使出多少渾身解數(shù),她都還是在原地徘徊。
“大概七年吧,七年后,我們都是陌生人了,你不再需要我,那我會從你的世界里消失。”
“不要走!”但他終究還是留不住的,她隨即又身處黑暗,茫然一片,不知所措;隨即又天旋地轉(zhuǎn),墜入無底深淵;隨即又忍受碎冰侵襲,壓抑刺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