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固的刺與荊棘,想要斬斷它,就必須讓它扎進生命的血液,總要付出代價。
“很抱歉,在你收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人世。我現(xiàn)在在想該怎么跟你說,我的頭腦塞滿了東西,它就快要爆炸,但我還是無從下筆。
剛剛回憶起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我叫你小奶瓶,也許我對你的喜歡是因為明朗,在認識你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他有個可愛的小妹,他很愛他的小妹。我,一個孤兒,我只叫尹,那時的我特別羨慕明朗,也試想過自己有妹妹是什么樣子。知道嗎?我的族人都喜歡望月,從遠古開始他們就會在望月下舉行各種聚會活動,可我偏偏喜歡新月,喜歡躺在樹枝上看新月,那是多么愜意的時光。我嘗試追求一種自由而無煩惱的生活,但明朗的不幸著實給我了一擊,我知道我有責任,我應該無條件地照顧好他唯一的小妹。
你知道嗎?在我得知你要接受改造手術的那一刻,我有多么自責,是我毀掉了你們原本該有的生活,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能彌補這個過錯??墒亲钭屛彝葱募彩椎牟皇桥c你疏離,而是你要把我融入你的世界,但不可能,我很不情愿寫下這三個字。
這個世界,我無所謂來去,唯一執(zhí)著過的是復仇和新月。
對不起,我只能寫這么多了,最后一句話:
現(xiàn)在,我想要見你?!?p> 這是尹半個月前就寫好信,也許是在說明最后這個戰(zhàn)役注定是個生死搏斗。這就是他所謂的“保證”?無所謂對與否,現(xiàn)在真相就擺在面前:她殺了他!
新月舍下這封信,推著輪椅,靠近窗邊,今晚正好新月當空。
……
創(chuàng)新設計研討會。
“我的自爆突擊—防護式設計怎么樣?”林肅祎問。
“不錯,我覺得完全可以投入使用,”御江城看著新月失魂落魄的臉色和她已經殘廢的雙腿,突然又轉變想法,說,“或許你可以再考慮如何更好的防護使用者本人?!?p> “我推算過,防護功能根本傷害不了使用者的皮毛,所以,我想請新月你解釋一下。”
新月拉低眼瞼,無神地看著辦公桌上的吊蘭,“我支持這個設計?!?p> 顯然,林肅祎并不滿意這個答復,繼續(xù)追問:“我問的是……”
御江城重重打了下林的胳膊,接過話,說:“那我也完全支持。”他知道她的意愿是要同歸于盡,但只怪防護體系太敏感,她太不“走運”,一定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他理解新月現(xiàn)在的感受,總是陪在她身邊,直到自己的芯片耗盡。
保姆在生活上時時刻刻照顧著她,連警長也開始時常光顧,只是她真的不需要,當初也不該需要自爆突擊—防護式設計,只能怪自己沒有預料到孤舟也在那個時間點出現(xiàn),又或許一切早就是蒼閻自己設計好的,她應該猜到!
……
“約定好的今天見面,你什么時候來?”發(fā)出短信后,她又在海岸上靜靜地等候著。絲絲涼風拂過,她垂下頭,看見自己穿的居然是黃色印花裙——似有一種熟悉感。
海水不停地拍打海岸,浪花似乎綻放得越來越旺。
“我看見新月了?!?p> 她抬起頭,今晚果然是新月當空,“我也看見了?!彼男囊哺嘶ㄊ幯饋?。
“你永遠是最美的新月。”
原來新月說的是她自己,她笑了笑,四處探望他的影子,轉身后,看見密林深處有一個閃爍光影,像是在指引她方向??蛇€沒有邁開一步,她就已經轉移到光影的位置,撥開雜草叢,看見尹躺在地上,光就是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他見她來了,把手停在半空中,新月也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冰肌玉骨,頓時痛徹心扉。他的光在不斷逃離他的身體,冉冉升起,不久就消散殆盡。
劇終。
……
“小姐,儀式將在一小時后進行,伯爵大人讓您現(xiàn)在務必趕到會場?!?p>
鐸鈞
第二個故事就這么結束了,我們的第三個故事就要講第十二任掌主公冶任葵的早期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