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晨光灑進小屋里,照在她惺忪而稚嫩的臉上。她舒展了一下身體,輕輕揉了揉眼睛,睜眼看見天花板上印著的大白鯊。
屋外傳來均勻的腳步聲,接著就是敲門聲。她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走去矮小的梳妝臺前簡單整理了頭發(fā),這才小跑去開了門。
“睡得還好嗎?”他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臉上掛著一絲柔和的微笑。他像是個體貼的丈夫,嫻熟地把托盤里的東西騰到小桌上,并把它們擺得整整齊齊。
“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就要抵達終點,我們要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圣約翰莊園,也就是我們的文明發(fā)源地?!?p> “聽說過。”
……
一望無際的荒田與藍天接壤、清澈平靜的湖水倒映著岸上茂密如茵的樹木——所有的一切構(gòu)成了莊園獨特的風景。
“我們要在天黑前趕回去,雖然這里的風景很不錯?!彼麄兗绮⒓缱咴诟捎驳哪嗤辽希ど线@片土地必須遵守一個約定:盡可能遵循傳統(tǒng)農(nóng)耕生活,所以最好不使用電子設備。
“這里的人口密度很小,基本上都是從未走出去的人,所以他們的根源意識很強。”
池塘邊,一個正在看守抽水機的婦人看見他們,露出驚異的表情,用一種勉強可以識別的地方口音問:“你們哪兒的人?”
“我們是從吸血島過來的人。”
“吸血?哦,我們的莊園主也是從那里來的,”熱心的婦人指了指方向,“往那兒直走,見到一個三層樓高的小廠房,那就是莊園主白天工作的地方。”
“謝謝!”她欣喜地向婦人道謝。可那婦人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但還是勉勉強強點了點頭,又扭過頭繼續(xù)洗衣服。
“這就是傳統(tǒng)農(nóng)耕生活,他們勞作后的成果會被運輸給王室和貴族。為了保證農(nóng)產(chǎn)品質(zhì)量,法令明確規(guī)定這里禁止建立工廠,但可以引進先進的耕作工具,”他就是一個發(fā)現(xiàn)者,同時又是一個導游,“這里的人習慣飲動物的血,應該再多走幾公里就是養(yǎng)殖場和血食加工場,我們平時的部分血食原料就是來自于那里?!?p> 高高的院墻很快映入眼簾,他說那就是養(yǎng)殖場,最初是沒有墻的,但四百多前一次動物瘟疫后人們意識到了控制血食源頭的必要性。
“你好,我們要找這里的莊園主?!?p> “莊園主回家去了?!?p> “那他家在哪兒?”
“正好我要去找莊園主清理賬目,我?guī)銈円黄鹑グ伞!睆哪莻€人一身體面的穿著看得出他應該就是莊園主的管家。
那個人帶他們?nèi)ヱR廄討了一個馬車,一路顛簸趕至莊園主家中。莊園主正在久病的妻子床前用筆和紙清算賬目,管家敲了敲門,報告說:“有兩個從吸血島來的人要見您?!?p> 莊園主抬起頭,正好目光遇見了任葵,他越看越不對勁,漸漸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他很高大,身高至少有一米九,開口第一句卻令人意想不到:“你是王族的人?!?p> 她感到十分詫異,瞪大眼睛看著他,沒有吐出一個字。
“所以你們今天來有什么目的?”莊園主越走越近,血紅色的眼睛充滿了敵意,完全令她措手不及。
裘攔在他跟前,解釋道:“我們只是普通的中學畢業(yè)生,為了完成職業(yè)規(guī)劃實踐課所以才來拜訪此地。她并不是王室成員,也許只是很相像罷了?!?p> “我永遠忘不了那張卑鄙的臉,你一定是那個人的后裔,我也聞到了你身上的王族氣息,”莊園主堅定地看著她血紅色的眼睛,吐出六個字“這里不歡迎你!”
裘見狀,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帶出去。然而不愉快并未就此制止,莊園主最后來了一句話:“他就是個混蛋!”
她不知道“他”是誰,這個莊園主與王室又有什么恩怨。
夜晚,星星綴滿天空,一輪彎月只有面條那么寬。他們頭碰頭躺在甲板上,各自沉默不語。一絲微風吹過,與此而來的他的問題:“你會是王族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