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4.04.22。
伯爵郡的黑樹林里藏了個鳥窩,園丁對此渾然不覺。孫思遠也快十歲了,但比起同齡人,他總會多幾分稚氣。只要不是拿起手術刀,他成天都是笑呵呵的到處尋樂子,要不是出生于以醫(yī)學著稱的家族,起點自然比別人要高出很多,他哪像是個成才的料?
這一天他父親有一個重要的手術,安排他和佰萱自習,可他還和往常一樣偷偷溜出去,順著鳥叫聲找到了這個鳥窩。要說這鳥叫聲其實沒多大稀奇的,只是他對有羽翼的生物生性敏感。究其原因,這就要說起六年前的一件事,那時的孫思遠只有三歲出頭,按理說很少人才記得三歲甚至更之前的事情,除非他們有一段痛苦經(jīng)歷,尤其是關乎生命的事。那一年,他的母親因為在旅途中被蝙蝠襲擊后搶救延誤而身亡。
“可惡的怪鳥,沒見過有你們這樣在貴族府邸撒野的!”他彎下腰,拾起地上的一根粗粗的樹枝(許是園丁昨天落下的),對準那鳥窩就是一捅,捅了兩下子,那鳥窩便從樹枝上摔下來。窩里頭兩只毛還沒有長齊的雛鳥趴在地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
“喲呵!”孫思遠扔下樹枝,得意地看著地上的爛窩和雛鳥掙扎的情形,拍了拍手掌上的灰,轉(zhuǎn)身離去。
毒辣的陽光投射進自習室里,一股死一般的悶熱席卷了屋子里每一個角落。佰萱撇下圖紙,走去窗前,欲將窗簾拉上,卻見一只將死的鳥掙扎著拍打它的翅膀——耀眼的陽光下,它的羽毛是淡藍色的,干凈得沒有絲毫雜質(zhì),它的萬般痛苦都惹得人心疼而又無奈。她慢慢走近窗前,情不自禁地想要撫摸它,但在剛碰到陽光的一剎那,她突然感覺到背部傳來一股劇痛。
“?。 笔裁礀|西在鑿磨自己的骨骼,就像山谷快要斷裂,而自己的血液也要立即噴涌而出。
……
成長并非一帆風順的事情,蝴蝶破繭、知了脫殼,這些符合自然規(guī)律的生命現(xiàn)象在大自然當中屢見不鮮。
季易茹和Collins聞訊后立即趕回家中。佰萱已經(jīng)疼得失去意識,面部充血,眉頭緊皺,一對小尖牙顯露出來,口里還碎碎念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是沒有羽翼基因了嗎?怎么基因還在表達?”夫人沖去床前,揩了揩女兒臉上的汗水。
Collins來回踱步,看上去要冷靜許多,“不,應該不是羽翼基因。”
“不是?這就奇怪了。”
“初步判定有可能是記憶細胞的副表達,在應激機制里,某些記憶細胞有儲存副本基因信息的可能,但這只是一個理論,至今沒有任何人用實驗驗證到。”
夫人對這些生物問題一知半解,只知道Collins給的不見得是多讓人寬心的答復,“那該怎么辦?我們也無法保證萱萱能夠長出健全的羽翼呀?!?p> “先別急,我會親自帶領基因團隊著手研究的,相信我,萱萱肯定不會有事,”要想治根,就得找本。Collins憑借這個判斷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齊管家,快把斬鈺叫來,快!”
要想找到羽翼基因表達的蛋白并不困難,但是水往低處流,想根據(jù)這種蛋白追根溯源找可能存在的記憶細胞比盲試密碼還要困難。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其實完全可以根據(jù)動物的負反饋調(diào)節(jié)機制,找到具有抑制作用的物質(zhì),進而就可以找到所謂的記憶細胞。原理都很簡單,但操作過程中的精度十分嚴格,首先得收集到足夠的蛋白樣液,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斬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