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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手不再有愛

七十四、

撒手不再有愛 清水瑪麗 3431 2019-03-09 13:43:53

  忙活一早上,陽光爸爸缺東少西的沒掛上專家號。一家三口買完菜懶散地走在大街上。陽光哼哼著歌東張西望。陽光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擺著斯伯丁籃球的櫥窗,他快步走到櫥窗下盯著籃球一動不動。陽光媽媽發(fā)現(xiàn)陽光不見了,驚恐地大叫起來:“陽光,陽光,陽光?陽光上哪去了,你不看著他點(diǎn)?陽光呢?陽光!”找不到陽光,陽光媽媽把責(zé)任推脫到陽光爸爸身上。

  陽光爸爸指著櫥窗的位置:“你喊啥,他不在那呢嘛!”

  陽光媽媽來到陽光身邊,嗔怒道:“你這孩子,一分鐘看不住你你就溜號!”

  陽光指著櫥窗里的一個籃球:“媽,那個就是斯伯丁籃球?!?p>  陽光媽媽明白兒子這是在跟自己要這個籃球,她答應(yīng)過兒子的要給他買。可是現(xiàn)在看病要花多少錢不知道,這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錢他們不可以亂花。不給買球,陽光不走。一家三口在路上僵持著。最后陽光賭氣坐在護(hù)欄上:“不買我不看病了!”

  陽光媽媽無奈地看著這對倔強(qiáng)的父子倆。要是再這么僵持下去陽光又得犯病,陽光媽媽不想看見兒子再受任何刺激,她只好向陽光妥協(xié)傾向于兒子這邊。陽光媽媽她沒好氣地朝陽光爸爸揮揮手:“行了,行了,行了,給他買一個吧,多少錢的玩意!”

  看陽光媽媽又向兒子屈服,陽光爸爸氣的臉紅脖子粗地吼道:“給他買一個他累犯病怎么辦?等他犯病了到時候又不是你!”

  丈夫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兒子又不能惹,夾在中間兩頭受氣的陽光媽媽為難地坐在路邊的護(hù)欄上:“那你惹他生氣!”

  陽光也坐在護(hù)欄上眼淚急出來:“誰讓你們答應(yīng)過我了,答應(yīng)過我就得給我買!要不就別答應(yīng)!”

  “當(dāng)時你都要死了,我不答應(yīng)你行嗎,我不答應(yīng)你!”陽光爸爸的話引來路人的眼球。

  陽光媽媽被看的難為情:“使勁兒喊,使勁兒喊,你看看別人咋瞅你呢!”

  陽光不管什么路人不路人的眼球,他只想要他喜歡的斯伯丁籃球:“沒賣的時候你說給我買,有賣的了又不給我買了!一天天的竟騙人!”

  僵持來僵持去,最后陽光媽媽爸爸還是向陽光投降給陽光買了籃球。給陽光買籃球不是因?yàn)殛柟獍职执饝?yīng)過陽光的請求,而是他們擔(dān)心陽光再次犯病。

  陽光在小花園里拿著新買的籃球練習(xí)投籃,累得滿頭大汗。陽光媽媽和爸爸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

  寶貝從樓里出來,來到旅館門口蹲在一棵樹下面,好奇地看著陽光做著標(biāo)準(zhǔn)的投籃動作。

  陽光媽媽擔(dān)心地一個勁兒喊陽光讓她悠著點(diǎn)別累著。

  陽光爸爸全身肌肉繃緊,不錯眼珠地緊盯陽光,不時地怪罪陽光媽媽:“竟沒事找事。你看他那汗出的。就他那身體架住這么玩了?

  陽光媽媽即緊張又開心,她希望兒子快快樂樂的像正常孩子那樣快樂的活著:“那你也不能因?yàn)樗胁【蜕抖疾蛔屗嫜?。你想憋死他??p>  陽光爸爸站起來生氣地離開:“玩玩玩,自己兒子啥身體當(dāng)媽的還不明白?”

  寶貝用冷冷的眼神看陽光爸爸走進(jìn)旅館。之后又興奮地看陽光投籃。

  寶貝奶奶從旅館里出來,來到寶貝身邊:“看大哥哥打球好玩是嗎?”看寶貝開心的樣子,寶貝奶奶撫摸著寶貝的頭:“等你病治好了,奶奶也給你買一個球?!?p>  寶貝看看奶奶笑了:“那是什么時候?”

  寶貝奶奶說快了,寶貝知道奶奶說快了只是在逗自己開心,奶奶說的快了就是沒時候的事。

  寶貝奶奶發(fā)現(xiàn)寶貝不相信自己,解釋道:“那怎么是沒時候的事呢?等做完造影,大夫回來住上院你不就沒事兒了!”

  陽光滿頭大汗地抱著球走進(jìn)旅館回到206房間。寶貝余興未盡地蹲在206房門正對著的墻根看著陽光。

  陽光一家對這個嘴唇紫的發(fā)黑的小不點(diǎn)孩子產(chǎn)生了興趣。陽光媽媽讓寶貝進(jìn)房間,寶貝不進(jìn)。陽光媽媽問寶貝叫什么名字寶貝不說話。性格開朗的陽光看不慣寶貝沉悶的脾氣,氣得說寶貝是一個啞巴孩子。

  陽光說自己是啞巴,寶貝不樂意了:“有病你還那么大聲說話!”

  陽光媽媽很好奇這么點(diǎn)的小孩子沒人跟他說過陽光有病,他怎么知道陽光身體不健康的呢。

  寶貝告訴陽光一家:“我不是小孩。我已經(jīng)八歲了,都上學(xué)了?!?p>  寶貝的話更讓陽光一家吃驚,這個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小孩竟然都八歲了。

  在奶奶的召喚下,寶貝蹭著墻一點(diǎn)一點(diǎn)離開。

  住院手續(xù)交上去了,住院得等三天。回到旅館去廚房洗蘋果的任麗慰,發(fā)現(xiàn)坐在走廊沙發(fā)上玩手機(jī)的寶貝眼睛瞄著自己。任麗慰把水果端進(jìn)207室后拿一個蘋果出來給寶貝:“來,小朋友。吃個蘋果。”寶貝把身子扭向一邊。任麗慰再給,寶貝把眼睛閉上,臉貼在墻上。

  聽到說話聲,寶貝奶奶從房間出來:“他不要別人的東西!”

  任麗慰把蘋果給寶貝奶奶:“就一個蘋果也不是啥好東西!拿著吧??!咱們天南海北的聚到一起這都是緣分。”

  推遲不過寶貝奶奶接過蘋果:“這怎么好意思呢你說?!睂氊惸棠淌障绿O果然后給寶貝,寶貝不要。

  任麗慰蹲下來如同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吃吧!蘋果是堿性食物,吃了對身體有好處!”看著任麗慰慈祥的目光,寶貝冰冷的眼神開始變得溫和起來,并好奇地看著任麗慰??磳氊悓ψ约河押?,任麗慰又對寶貝說:“阿姨老家那就產(chǎn)蘋果。秋天去農(nóng)家樂,滿山的蘋果紅彤彤的一片,那才好看呢。你去了保管看得你直流口水。寶貝,阿姨希望你能快點(diǎn)好起來。等你病好了秋天讓奶奶帶你去阿姨家,阿姨領(lǐng)你去農(nóng)家樂摘蘋果。到時候你想吃哪個就摘哪個,隨你的便,讓你管夠挑!”

  聽了任麗慰的話,寶貝先是驚喜地笑了,接著表情黯淡地?fù)u搖頭。

  任麗慰以為寶貝不相信自己,對他說自己說的都是真話。

  寶貝蹲下把頭埋在腿上,不再看任麗慰。

  寶貝奶奶說寶貝不是沒聽懂任麗慰的話,他是怕出門亂花錢,給大人增加負(fù)擔(dān)。寶貝這么小就這么懂事,讓人感到酸楚任麗慰安慰寶貝說:“到時候?qū)氊惖牟『昧?,就用不著攢錢了。要攢錢那也是留著娶媳婦是不是寶貝?“

  “我不要娶媳婦,我要攢錢幫爸爸媽媽還饑荒!”寶貝抬頭朝任麗慰喊了一句,然后又把頭埋到腿上。

  任麗慰不知道寶貝看病到底需要多些錢,竟讓這個只有八歲的孩子承受如此重的心里負(fù)擔(dān)。聽寶貝奶奶說寶貝看病喬大夫說至少得需三十萬。任麗慰驚訝的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父親的病三家承擔(dān)任麗慰都覺得吃力。三十萬對于一個來自于貧困大山里的人家來說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陽光媽媽站在206室的門口一直在聽任麗慰和寶貝奶奶說話。

  任麗慰同情地看著寶貝奶奶:“為了掙錢給孩子治病,他們都不在家,就你一個人又管孩子又干農(nóng)活的,你也夠不容易的。

  寶貝奶奶臉上露出笑容,一副特別知足的樣子:“還行?,F(xiàn)在的政策好,像我孫兒這種法洛四聯(lián)癥現(xiàn)在給報(bào)銷了,報(bào)銷比例也挺高的。等我孫兒治完病報(bào)了銷,我們家的日子就好了,就有盼頭了……原來,那真是心里一點(diǎn)縫都沒有。你看我愁的都老成什么樣子了?我姐姐比我大一歲人家看上去年輕的很,你再看我。

  任麗慰揣摩著寶貝奶奶的年齡:“您老今年有六十?”

  寶貝奶奶撲哧一下樂了:“什么六十,我才五十三!”

  面前這個看上去有六七十歲,白發(fā)蒼蒼老態(tài)龍鐘的寶貝奶奶竟然才五十三歲。任麗慰尷尬地笑著,不知該說什么好。任麗慰看看寶貝奶奶又看看寶貝,再看看寶貝奶奶又看看寶貝。蹲下拉住寶貝的手:“寶貝,聽阿姨的話,等病好了。長大掙錢一定好好孝順奶奶!”

  寶貝懂事地拉著長調(diào)仰視著奶奶:“知道,是我拖累的他們!”

  寶貝奶奶疼愛地看著寶貝:“我孫兒堅(jiān)強(qiáng)的很,做什么檢查都不怕,疼也不哭!”

  寶貝笑著告訴任麗慰,他想讓自己的病早點(diǎn)好起來,他要是哭的話大夫就不給他治病了!寶貝還盼著能早些動手術(shù),只要自己動手術(shù)媽媽就可以來BJ看他了,寶貝已經(jīng)有兩年沒有看到媽媽了,他好想媽媽!

  陽光媽媽聽任麗慰和寶貝奶奶兩人說的熱鬧的也過來湊熱鬧,知道任麗慰也是東北來的,陽光媽媽立刻親熱的跟她聊起早上掛號的事。兩人說的正在興頭上,來收拾衛(wèi)生的老于打斷二人談話:“一聽你們就不懂了。剛開始看病你們用不著掛專家號,先找個普通大夫把需要做的各種檢查單子都開了。等各項(xiàng)檢查都做完了,然后你再拿著檢查結(jié)果去掛專家號。一個專家一天就看那么幾個號,你說那么頂尖級的專家就為了給你開幾個檢查單子就浪費(fèi)一個號源值當(dāng)?shù)膯??全國還有那么多危重病人等著他們?nèi)ゾ戎危 ?p>  “我們真不懂你說的這些,頭一次到BJ來就以為專家號才是最好的!”

  老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任麗慰身上:“不懂你問那,問醫(yī)院的咨詢臺,問保安、問看大門的、實(shí)在不行你問我!你問我我都比你懂得多你信不信?出門在外嘴勤溜點(diǎn)不是啥壞事兒,最起碼你不耽誤事兒?。ㄖ戈柟鈰寢專┠阏f你今天白耽誤一天不是。你要是早找人問清楚了何苦出這事!”

  陽光媽媽覺得老于有些裝自以為是,假裝夸他:“看樣子看病這一套你全明白!”

  老于沒聽出來陽光媽媽話里暗藏的意思,自豪地說:“這叫啥話。我在這開了十多年旅館,啥事我沒聽說過?”老于又問了問任麗慰給父親看病的情況,得知大夫已經(jīng)給任長生開了住院單,后天任長生就可以去32病區(qū)住院,以為任麗慰家是托了關(guān)系的什么也沒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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