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石山旁,林間空地上。
大雨停歇,天空開始放晴,艷陽又從漸開的云層露頭,地面的積水變?yōu)檎趄v的水汽。
一處地面鼓起一個土包,接著“噗楞楞”聲響中,土包破開,大雨后松軟泥土紛紛滾向四周,從土里鉆出了一只星鼻鼴鼠,站在土包邊抖落身上粘的土。這原本生活在地球較寒冷地帶的小家伙竟出現(xiàn)在這樣炎熱的地區(qū),它的地下別墅被雨水澆濕了,上地面來透透氣,順便找點蟲蟻吃。
星鼻鼴鼠抽動著它星芒狀的鼻子,用上面分布的十二個小觸手探查周圍地面,剛爬行了不到一米,觸手就碰到了五根肉呼呼的大蟲子,緊接著頭頂一暗,一個臀部當頭壓下,驚嚇之下,星鼻鼴鼠出溜一聲鉆回了洞口,下一刻,土包就被那個臀部壓扁。
魚飛從昏迷中蘇醒,胸悶感讓他翻了個身,在炎陽照射下瞇著眼坐起,等到看清自己周圍景物,吃驚地脫口道:“我怎么還活著,這不科學!”
魚飛呆坐著,自己竟然沒有死——肺部被刺破,重傷失血,無人救治竟沒有死。
身體還是虛弱乏力,卻比之前好多了,起碼可以勉強行動。遍布身體的傷痕火辣辣的痛,也還能忍受。
“咦——”魚飛疑惑的仔細查看傷口,背后的看不到,可除了左腿,胸口,左肩的受傷處在滲出淡淡血跡,其他位置的傷口已經(jīng)合攏,被血痂覆蓋,用手指觸碰有痛感,但無流血狀況出現(xiàn)。
超凡的身體恢復能力!
如同昨晚手臂上的輕傷今天早上就完全復原,太神奇了,魚飛想不明白,只能推測身體的前主人修煉了玄奇內(nèi)功,或者有過什么奇遇。
坐在尸體遍地的林間空地中,魚飛想到自己昨天之前還是一個學生,可是從昨夜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起,就是一路的逃亡和搏殺,不久前更是經(jīng)歷了慘烈無比的浴血戰(zhàn)斗,真如同做夢一般,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活了下來?;叵肫饋磉€真是有點后怕,自己實力不足,憑著一腔熱血就跑來救人,確實有些莽撞,不過魚飛并不后悔,因為總有一些事情是不能逃避,必須要做的。
義之所至,生死無懼方稱好男兒!刀光劍影,血色浪漫才是真江湖!
魚飛雖然有把常氏兄弟他們埋了的想法,可是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即使強撐著干完,也會耗費大量的時間,更關鍵的是,恐怕他根本沒時間可以做這件事情。
魚飛算了算,一個隊正統(tǒng)領五十人,這里有二十個,那村子里應該還有三十個兵士??刺焐堰^中午,大概下午兩三點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兵士尋來,估計是大雨的原因,現(xiàn)在天晴了,再不離開這里會很危險。不過在走之前必須把肩膀上的飛撾取下來,它讓魚飛十分不便,只要隨便動一動身體,肩頭就會隨著飛撾的晃動帶來一陣刺痛。
深吸了口氣,魚飛忍著痛一手握住肩頭上飛撾的鐵桿,一手去掰飛撾扣入鎖骨的爪子,扯動了傷口,痛的頭上冒汗,爪子卻掰不開。
魚飛停下手來,仔細觀察飛撾,發(fā)現(xiàn)飛撾短桿中空,皮索直通入尾端孔洞,他將一根手指伸進去探查,發(fā)現(xiàn)皮索是連在孔內(nèi)一根更細的鐵銷子上。想了一想,魚飛用手指用力向上頂,忽然聽到了一聲“咯噔”聲,飛撾緊扣的鐵爪松開了,魚飛終于順利地將飛撾從肩頭取了下來,肩頭業(yè)已血跡斑斑。
魚飛心中忿恨地詛咒設計這兵器之人“小丁丁”失靈,斷子絕孫,這個人的心腸實在太狠毒了,一但飛撾四根利爪扣入人體,在皮索向回拉動鐵銷子的情況下,只會越來越收攏合緊,即便不拉動,鐵桿內(nèi)的機關也會鎖住爪子不松開。凡是被飛撾扣住的人,除非被拽下一塊肉,不然休想擺脫!
隨手扔了飛撾,主要靠著右腿的力量,魚飛費勁地站起來,每次呼吸和挺胸,右胸都會刺痛。先拾起了地上半干的《破荊記》,接著一步步走到了熊暝尸體旁,俯身收回彎月短刀插回腰間,又瞅見了拋在一邊的苗刀,雪亮的刀身如一條長長的銀龍魚在陽光下閃曜,吸引著魚飛。
真是一把漂亮又犀利的兵器,可惜自己不會用這么長的刀,而且拿了它被軍隊中人看到會惹來麻煩。
魚飛搖了搖頭,不再去看苗刀,轉(zhuǎn)身微微躬著腰,一瘸一拐地向著當時來的方向走進了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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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荊記》——北洲溯源篇:
東有山海山脈,西有白骨窮山,二者相連橫亙于北洲與沙洲,金州,離洲之間,莽莽茫茫,萬里不足以丈其長,百萬里不足以量其方。故此,北洲自古孤懸,不與它地通生息。
初時,龍武未立,武帝屈居石城國邊關主將,山海西部傾巢來犯,國都失守,王室遭戮。武帝千里馳援,破其敵,斬酋首大額山,納其殘部。
武帝仁德,收石城國王室民間遺留之孤女,并尊其為王。
次年春,受封“天命神武大將軍”,向東跨過指北江,兵發(fā)離洲草原,每戰(zhàn)皆捷,征服了飲馬長河兩岸各部落。其后,武帝立足離洲,向北征伐,山海山脈東部各部落。
山海山脈各族皆懼帝之威勢,紛紛歸順。
自此,武帝擁金州戰(zhàn)龍原精銳戰(zhàn)士,離洲草原各部落與山海山脈各族善戰(zhàn)之兵。更添戰(zhàn)龍原與離洲優(yōu)良戰(zhàn)馬,初顯問鼎天下之姿。其后二十余載,武帝以氣吞天下之勢,履一統(tǒng)九洲之征途。
二十幾年間,山海東部一眾部族出兵隨武帝征戰(zhàn)天下,深受資助,亦許通商,與金洲,中洲,離洲互通有無。新兵器物具,百工技藝使其族群昌盛,不斷向北發(fā)展,北出山海山脈,直至出了萬濤丘陵,終遇到了生活于耳海邊與斷蛇群島上之斷蛇族人。
二者在近二十載光陰中,互有通商,亦有劫掠。實際算來,荒蠻之族斷蛇族受益之深,古來未有。其通過山海東部各族,吸納了許多打漁,狩獵,采集,馴養(yǎng)之外,超其千年的禮儀教化與物用技藝,并于各大島上建起了七座城池。
圣君登基,龍武朝初立,定都天寶圣城。普天同慶之時,可嘆宵小不知其丑鄙,竟妄自尊大。
龍武歷二年,斷蛇群島上歷經(jīng)多年混戰(zhàn),終為一人所統(tǒng)。圣君不棄其荒僻,萬里遣使,長途跋涉至泣血城傳旨,封其為王。不料使者被其割耳遣回,并帶書信一封,書中自稱為北帝,稱圣君為南帝,還妄言:自古北為上南為下,北為兄南為弟。
武帝怒,命山海東部各族出兵伐之,諸部族有應命者,卻又有拖延觀望者,更有蠢蠢欲動,暗通七城者。
圣君觀形知心,乃親統(tǒng)圣城大軍,沿指北江而上,出山海山脈,兵發(fā)耳海,兩月余即蕩平斷蛇群島各島嶼。駐駕一月后,武帝班師回朝,途徑山海山脈時,以雷霆之怒討滅了山海東部不尊君命之數(shù)個部族,幸免之部族驚恐不已。各族長聚于“天怒山”跪伏叩見圣君,立誓千秋萬代,為圣君驅(qū)使。
武帝封身邊部族營親信將領佘幕云為大額山,從此統(tǒng)領山海東部各族。
武帝回程中,方出山海山脈,即分出一路兵,探霧隱沼澤,進神隱山國,摧枯拉朽攻滅神隱王朝。至此,四海歸一,九州一統(tǒng),九洲民間敬服武帝無雙威名與蓋世武功,尊其為武圣。
圣君駐駕七城時,恩威并濟,賜死妄自尊大的酋首,冊封賢明仁厚者為新王。班師回朝時,臨別曾許諾,若其不忘君恩,歲歲來朝,便任由七城自理其政。新王感激涕零,求賜予圣物,以留仁德于七城。圣君許。留賜三件物品于七城。
三者為:
六咫玉——三尺天下
君意杖——君意治野
方安脛——定慧方安
新王將其定為國寶,世代相傳,尊為武圣三神器,成為七城王權象征。
天下已定,朝廷借白骨窮山與山海山脈相連之綿綿山勢,將兩者和其以北的丘陵地帶,海邊狹長平原,囊括斷蛇群島在內(nèi)的海上島嶼皆劃為北洲,北洲即定。
《破荊記》——北洲形貌篇:
斷蛇群島,蛇頭向西,蛇尾朝東,蛇頭張口咬在大陸上,身曲為弓形,時斷時續(xù),綿延千里后,尾巴又擺向陸地,圈出一個內(nèi)海,形如人耳,稱為耳海,北洲人亦稱苦?!?p> 指北江源于中洲龍脊山脈,奔流數(shù)千里一路向北,穿過山海山脈與萬濤丘陵茫茫無邊之密林,流入北洲耳海……
斷蛇群島之地占北洲約六之其一,六之其四或為渺無人煙之濕熱密林,或為綿綿起伏之丘陵,或為數(shù)十里草木不生之鹵水鹽地,只余下沿海岸之狹長平原,約為六之其一。
北洲氣候炎熱潮濕,天氣變幻不定,時有莫測之風雨,驟然而短促,河澤多隱于密林之中……
魚飛著一路上不時想起《破荊記》書中的描述,越走越心中叫苦:要不要說的這么準,逆著這條破河走了這么久,什么時候才能從這鳥不拉屎的林子里走出去啊!
沿著慶夫人指的那條河走了半小時就進入了密林,河邊被人踩出的路崎嶇難行,經(jīng)常有雜草荊棘阻斷道路,看來這路走的人很少。如果沒有身上的傷,魚飛可以一路飛躍而行,完全沒有困難,可現(xiàn)在卻成了一種煎熬。
沒有車轍印,這樣的河岸野徑,車馬無法行駛,不過慶夫人不會騙自己,估計她也是聽說的。這應該是條供人行走的捷徑,車隊走的一定是另一條路。
又一次坐在雨水未干的石頭上,喘著粗氣休息,魚飛的左腿顫抖,胸中火熱炙痛。身旁是一條河溝,雖然不寬,卻是挺深,溝壁上生長著雜樹野草,由于剛下過暴雨,河水上漲,許多雜樹已經(jīng)被水面淹過。
“怎么這么渴?難道因為失血的原因?又要下去喝水,還好這條河的水不咸?!弊匝宰哉Z了一句,魚飛站起繼續(xù)走,轉(zhuǎn)過了一個河灣,找到了一處灌木雜草布滿的斜坡,踩著濕泥下到河邊去喝水。
魚飛手捧著河水剛喝了幾口,聽到流水聲中有異樣的聲響傳來,心頭一緊,尋聲向上游看去……
白熟破界
長期競猜武圣三神器(猜到可去書評區(qū)發(fā)帖)也猜猜魚飛在河里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