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給仇樞機拜年

　　經(jīng)過六個小時行程，樓菽音終于回到婺州的家中。

　　原本他是想好好的休息一晚，能第二天有一個良好的精神面貌去和張小龍見面。哪成想自己剛下飛機就接到自家老豆的最高精神指示，要他晚上去仇樞機那兒拜年，而且已經(jīng)幫他聯(lián)系好了，讓他千萬不要忘記。

　　看看時間，得，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到約定的時間，他也只能草草泡了碗泡面，隨便應付一下自己的胃，然后快速的去浴室美美的泡了個熱水澡。

　　這是一幢建于七十年代的老式公寓樓，不高也就四層。青磚砌筑的墻面上留下爬山虎的印跡。晚八點樓菽音準時敲響房門，開門的是仇樞機的秘書，他和樓菽音也見過幾面，見是他來了，也就把他請進了屋。

　　屋內(nèi)的陳設與整幢老樓一樣，明顯的落后與時代，家中陳設的家具都是六七十年代的樣式，顯的粗笨而莊重。此時的仇樞機則坐在客廳的木制沙發(fā)上翻看著什么文件，邊上的老式落地燈發(fā)出不怎么明亮的光芒。仇樞機非常認真，他好似并未發(fā)覺樓菽音的到來，直到秘書在他耳邊提醒客人到了，他才摘下老花鏡，揉揉有些發(fā)酸的雙眼，讓秘書把客廳的燈多打開幾盞。

　　客廳被新打開的燈照亮，仇樞機讓樓菽音隨便坐，然后隨手把邊上的落地燈關上。

　　剛想和這個后生交談幾句，就見樓菽音從身邊的小包上掏出幾樣東西放在茶幾上，這讓仇樞機的臉色沉了下來。如果不是還在過年期間，如果對方這位不是自己的子侄輩的小輩，如果不是自己知道這小家伙不會不知道輕重緩急，樞機已經(jīng)打算讓秘書送客了。

　　把帶來的東西都放到茶幾上后，樓菽音剛想說拜年的話，抬頭就看到仇樞機那有些陰郁的臉，他也不急，先把該說的拜年話都說了，才笑嘻嘻的把茶幾上的東西推到仇樞機面前。

　　“伯伯，你先別生氣，侄兒知道您的為人，這只是一點吃食，一只燕京烤鴨，一盒茯苓餅罷了。原來我老爹還說讓我?guī)湍鷰┭嗑┑牟嚼妫蚁肽线@節(jié)還會少這點水果嗎？所以我就私自扣下。不過看樣子我趕明兒還要給你送過來，侄兒到您這拜年連點瓜子水果都沒吃著，只能陪您喝白水……”樓菽音故作委曲的說。

　　被樓菽音這么一打岔，仇樞機也被氣樂了。怎么說對面坐著的也是一家大公司的老總，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笑著虛點了點樓菽音，對自己的秘書吩咐到，“小李啊，你把這小家伙的那杯水給收了，有杯水喝還嫌棄?！?p>　　樓菽音一聽趕緊雙手護住杯子，開口叫屈：“伯伯，你這就過份了啊，沒你這樣的待客之道的。給客人的茶水你好意思說要收回去？”

　　樓菽音這種態(tài)度一表現(xiàn)出來，把仇樞機和他和秘書都逗樂了。只是仇樞機是放聲大笑，秘書則是捂嘴偷笑。

　　笑鬧過后，仇樞機讓秘書去房內(nèi)拿出一個紅包，他的意思很明顯，這紅包就當是烤鴨和茯苓餅的錢了。樓菽音怎么可能收？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就想好的說辭：“伯伯這可不是侄兒送給你的，侄兒知道你的為人，所以這次過來我只是把我自己這個人帶來了，你不能犯原則性的錯誤我能理解，但伯伯也不能讓侄兒犯原則性的錯誤吧。再說侄兒都已經(jīng)有身份證了，怎么可能還收紅包？”

　　“那是誰讓你送的?！背饦袡C想到了什么，臉色又變成陰郁起來。

　　得，這老家伙大概會錯意了。樓菽音只能趕緊解釋：“是我那三個妹妹送的，所以伯伯您的紅包要給也只能麻煩你親手給她們了?！?p>　　一說到那三個丫頭，仇樞機露出了笑意，那三丫頭一個年少老成，一個天真無邪，一個文靜可愛，而且從現(xiàn)在就可以看出都是美人胚子。而且今年春晚上那三個丫頭的在臺上表演也可圈可點，再有那么寵愛她們的義父母，她們將來的成就不會低。

　　“丫頭們呢，怎么沒和你一起來？要不你把紅包轉(zhuǎn)交給她們吧?！毕氲侥侨齻€丫頭，樞機也有些想念她們。

　　對于仇樞機的問話，樓菽音不屑的撇撇嘴，“她們？她們都在燕京玩瘋了，都想留在燕京，所以她們準備在燕京讀書。還有啊，伯伯你不要難為我好嗎？紅包哪有讓人轉(zhuǎn)交的，這多不誠心啊，您要給她們紅包，您新自去燕京給她們唄?！边@里樓菽音偷換了概念，把自己建議她們留在燕京上學說成了她們在燕京玩瘋了，想留在燕京。

　　阿米豆腐，無量天尊，阿拉真主，上帝保佑……，不要讓她們知道自己在她們背后編排她們，不然讓她們知道自己這樣編排，去自己父母那里告狀，那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蛻層皮。不過想想也不可能，仇樞機不會閑著無聊去說這些事，而他的秘書就更不可能了，畢竟當秘書的嘴嚴就是第一要求。所以樓菽音偷偷的松了口氣。

　　“燕京啊……”，仇樞機聽到這地名就陷入了思緒中。秘書和樓菽音見了也不敢打擾，都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等待。

　　仇樞機手中的煙慢慢的燃燒著，藍色的煙霧透過白色的煙灰，緩緩的飄向空中，時間過的越久，白色的煙灰也越燃越長，只是那白色的煙灰并不那么甘心與紅紅的煙頭分離，他還死死強撐著，不讓自己與煙蒂分離。

　　秘書見越燃燒越長的煙灰，他趕緊伸出煙缸準備把隨時都有可能掉落下的來的煙灰接住。

　　香煙慢慢的燃燒，慢慢的，但最終還是把煙葉燃燒待盡，而那死死強撐著不愿落下的煙灰也最終掉落下來。

　　煙灰掉落的動靜驚動了陷入思緒的仇樞機，他訕訕的對著兩人笑笑，把煙蒂按進了缸中。秘書才把煙缸輕輕放回茶幾上。

　　用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扶了扶，仇樞機嘆了口氣，說出了一個塵封在樓菽音記憶里的一件事。

　　“我過段時間就要調(diào)離婺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