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旖離開柳家的時候,508宿舍里的人也在忙著上路。
兩月前訂票時,宋婷和索旖就發(fā)現(xiàn)她倆可以坐同一趟列車走,只不過索旖早兩站下車,于是就訂在了同一天。當(dāng)票拿到手,兩人才發(fā)現(xiàn)因為到站不一樣,兩人的車廂一頭一尾,只能上車以后再看看能不能跟人換。俞蘭暉說她回家的票很好買,汽車也能到。就沒有訂票。
一大早起來,看著宋常二人大包小包的行李,俞蘭暉說給她倆送上火車。
常怡蓁平時嘴里不說了,但心里總是和俞蘭暉不對付,并不愿意要她幫忙??蛇@一時半刻也找不到說辭推脫,臉色逐漸難看起來。另外兩人好像沒發(fā)覺她的不快,只顧著往樓下搬行李。
三人看時間還富裕,決定坐公交去,中間也不用換車,直達(dá)很方便。上了車,宋婷給三人投了幣。車開出去兩站地了,常怡蓁開始翻找起來:“哎呀,我手機沒帶!哎呀!我手機在小挎包里!我小挎包沒了!身份證和車票也在包里!怎么辦?”
春運期間正是盜竊高發(fā)的時候,畢竟小偷也要過年啊。
一車人都被常怡蓁驚動了。售票員安慰說:“你好好找找,別急?!?p> 俞蘭暉被嚇了一跳,但是她還是想了一下:“我好象沒有看見你背小挎包?!?p> 宋婷也有些著急:“你好好想想,把包擱哪兒了?”
常怡蓁喃喃自語:“難道還在我的床上?現(xiàn)在下車趕回去還來得及嗎?”
公交車又開出去了一站地。
俞蘭暉果斷的說:“我回去給你找挎包!是你平時背的那個米白色的嗎?”
常怡蓁怔忡的點點頭:“是?!?p> “好的。我下站就下車。如果找到了,我就給宋婷打電話。如果沒有找到,你們?nèi)セ疖囌鞠热パa身份證,然后去檢票口問問能不能憑證上車。車票都實名的?!?p> 常怡蓁還沒完全平靜下來,俞蘭暉就下車了,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上就往回趕。
二十幾分鐘之后,還在公交車上的宋婷接到俞蘭暉的電話,接聽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手都有點兒哆嗦:“喂,大俞,包在床上是嗎?哦,那太好了!嗯,好的好的,掛了。大俞說你的挎包在床上,手機、證件、車票都在,她說她打個車過來,叫咱們在進(jìn)站口大鐘下面等她。”
常怡蓁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懊惱自己當(dāng)時只顧著挑剔俞蘭暉,把包都忘了。想到俞蘭暉這么不惜力的幫自己,又有點兒慚愧。
下了公交車,只見火車站的廣場上人山人海,無數(shù)人從她倆身邊匆匆走過,宋常都是第一次親身感受春運的“魅力”,驚得目瞪口呆。
俞蘭暉幸好沒有遭遇到堵車,下了出租車一路跑過來,終于及時趕到了。常怡蓁千恩萬謝,她倆總算是沒誤了檢票進(jìn)站上車。
一上車,宋婷就傻了,走道里已經(jīng)站了很多人,行李架都快滿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自己的座位,居然是三人座的中間,居然已經(jīng)有三個男人坐滿了。她出示了車票中間那人才不屑的撇了一眼車票,起身讓開。宋婷把行李塞到座位下,背包放在胸前,坐下了。
一會兒,電話響起,常怡蓁和她的情況差不多,人這么多,兩人是不可能再扛著行李換座位到一塊兒了。
宋婷左右都是三十多歲的男子,她覺得很不自在。9月去學(xué)校的時候她是和父母一起坐的臥鋪。想到接下來要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坐十幾個小時,她就坐如針氈。
左邊靠走廊的那個人開始和她搭訕:“同學(xué)去哪???”
宋婷不想理他,那人居然用腿擠了她一下:“誒,問你呢?!?p> 宋婷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瞪著那個人,氣得不知道說什么。
正在這時,手機又響了,是施然!“喂,是我,回頭?!?p> 宋婷驚訝的回頭,只見不遠(yuǎn)處一個兩人座靠窗的位置,施然正在朝她招手,他又問:“我看你好像有事,怎么了?”
宋婷不好回答,搖了搖頭。指了指電話,掛了,回了個短信:“旁邊有人擠我?!?p> 施然回復(fù):“你等一下,我過去?!彼酒饋?,拿著背包,穿過人群,走過來。
從來沒有一個男生的靠近給宋婷這樣的感覺:期待,欣喜,帶來希望……
施然對靠走廊坐的那個人說:“您好,我和朋友的票沒有連在一起。我在那邊靠窗坐,能不能和您換一下?”
男子看宋婷不是一個人,估計自己占不到便宜,還不如賣個人情,換個舒服的位置,便起身走了。
宋婷感激的看著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施然微笑著問她:“你想坐外面嗎?”
宋婷不好意思的坐在了自己的原位。
“第一次坐火車碰上春運吧?”施然說。
“嗯,沒想到這么多人?!?p> “你一進(jìn)車廂我就看見你了,朝你招手,你沒看見??茨闶稚隙寄弥鴸|西,就等你安定下來才給你打電話?!?p> “多虧有你幫忙。謝謝!”
“客氣什么!短途現(xiàn)在一般只有站票,你看到站在走廊的人基本上都是短途的。所以人員流動會比較大,要看好東西?!?p> “你的行李呢?”
“就這個包。去年我拿的東西也可多了,擠怕了。今年就輕裝上陣了?!?p> 宋婷明顯感覺空間大了,施然坐到了座位的邊緣,不僅把走廊上想靠過來的人擋在了外面,還給她擠出了盡可能多的空間。宋婷極力做了幾下深呼吸,希望自己可以鎮(zhèn)靜一點兒,千萬別表現(xiàn)出什么不該有的意思出來。
宋婷開始在腦子里搜索合適的話題,不說話就這么坐著,好尷尬呀,“你什么時候到站?”
“你下車以后我還要再坐兩個小時?!?p> “我還沒有去過省城呢,有什么好玩的嗎?”
“那得看你對好玩的定義是什么,以及你和誰去,心情怎么樣。你如果去的話,提前告訴我,我給你做導(dǎo)游。”
兩人從旅游聊到愛好,從他們相識的原因——華爾茲聊到音樂。
宋婷覺得施然的知識面好廣啊,自己好歹也跳了幾個月的華爾茲了,對它的起源、故事幾乎一無所知;對施特勞斯父子的華爾茲舞曲也就知道老師用的那幾首。
施然打開手機,連上耳機,遞了一個耳塞給宋婷,無聲的邀請她一起聽華爾茲舞曲。
宋婷接過耳塞,臉頰已經(jīng)飛上一片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