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軻領著張承進了宮,無一人阻攔,可到了皇帝寢宮上陽宮外,趙靖陽遲遲沒有宣見。通報的人換了幾波,但沒一點音訊。
蘇軻明白,這皇帝在氣頭上呢,怎么會如愿讓他見上他兒子呢。
蘇軻其實年紀尚輕,四十出頭正值壯年,可就是為了避嫌,怕一眾文官有事沒事參他一個功高蓋主,才從前線退了下來。
那曾想,蘇晟遠自從上了戰(zhàn)場屢立奇功,勢頭比之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怕人記恨,蘇軻在京都赤凌做起了閑散侯爺,面對朝廷上的紛爭,也不表態(tài)也不站隊。
蘇軻心里氣蘇晟遠的莽撞,為何突然就要占禺國城池?他才發(fā)現(xiàn)他竟半點不了解自己的兒子。
蘇軻已明白皇上不會讓他見人,可他也不敢離開,萬一龍顏大怒,不顧及這些年的君臣情分,他也無可奈何。
趙靖陽跪坐與臺案之后,錦貴人亦跪坐在側,臺案下站著皇后,三人都不說話,室內(nèi)時候木炭偶爾爆裂的聲音。
許久,趙靖陽開口:“來人,擬旨?!?p> 外間有小太監(jiān)通報,一文官書記拿著黃面錦帛上前,跪于矮凳前,提筆以待。
見文官準備妥當,趙靖陽開口自訴,文官記錄妥當,寫完呈上前去,趙靖陽拿過端看一陣,遞至太監(jiān)總管姜公公,姜公公于錦盒內(nèi)平端拿出玉璽,于黃色錦帛上蓋壓。
做完一切,趙靖陽開口:“去宣旨吧?!?p> 姜公公領命,端著圣旨出了上陽宮,過了東五門,又跨了景觀橋,才將升至送到了刑部大牢。
蘇晟遠一進城,是被皇上的親衛(wèi)之間扣的,但卻送到了刑部來,并沒有關入皇宮大牢。
刑部大多都是丞相河南山的人,北靖侯府與丞相兩家向來暗涌不斷,可也表明和諧。
此時蘇晟遠被趙靖陽丟進大牢,河南山卻不敢動。
寧禺兩國當權者都知曉,寧禺兩國有頗多淵源,都有狼子野心,可也要顧及早年的約定,所以大家都在上羊嶺相互試探,卻又都不越雷池半步。
蘇晟遠打破了長久以來的一個平衡,大的禺國措手不及,占了封安,于寧國來講,表明是好事。誰敢指責蘇晟遠做的不對?
皇帝趙靖陽扣了人,也沒有給蘇晟遠定個罪。也不等第二日朝堂上議,就直接頒了圣旨。
圣旨到大牢時,蘇晟遠正靠在墻上小憩,聽聞腳步聲,才睜開了眼來。
來的人他很熟悉,見他手上拿的東西,就起了來站直立好。
姜公公尖著嗓子說道:“將軍,接旨吧”
蘇晟遠下跪附身接旨,聽姜公公宣讀完,直起腰身來接旨謝恩。
宣讀完的姜公公如往常一樣,徑直離開。
寧國對內(nèi)官勾結朝廷重臣頗為忌憚,所以明面上,他們都鮮有接觸。
蘇晟遠領了旨,看著那黃彤彤的錦帛,露出一個幾不可查的笑意來。
果然,趙靖陽是懂他的,至少他明白了他為何要這樣做,知道他圖的什么。
蘇晟遠提著衣裙,不發(fā)一言,也不等人來領,獨自出了大牢。
皇帝這關是過了,現(xiàn)在還要回去過北靖侯爺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