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維身體僵了一瞬間,他就知道,薇薇突然離開,肯定是因為吳志鵬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
他將她的身體扳正面相自己,“薇薇,我本來打算過段時間告訴你的,既然你問起來了,那我就實話說了吧。”
“我跟靳以柔大一下學(xué)期開始交往,大三下學(xué)期就分手了,分手后她就出國留學(xué),我跟她也就斷了聯(lián)系,一直到前段時間她回國,我才知道她跟瞿亦旸在一起了。我跟她只見了幾面,而且見面的時候,每次都有瞿亦旸在場?!?p> 梁薇點了點頭,又問:“你們?yōu)槭裁磿质郑俊?p> 這個更好回答了,唐維說:“開始的時候,我們相處的還挺好,可是越到后面就越來越?jīng)]話說,走在一起就跟兩個陌生人一樣,其實我們都覺得這段感情走到了盡頭,后來她先提的分手,我也沒有挽留?!?p> 梁薇冷笑了一聲,“真的是這樣嗎?”
唐維愣愣的點頭。
她又說:“那為什么靳以柔說她懷孕了,你不肯負責(zé)才分手的?”
這句話如同在唐維心里投下了一枚深水魚雷,炸的他頭暈?zāi)X脹。
“你說什么?”他覺得自己似乎聽錯了。
梁薇又重復(fù)了一遍:“靳以柔當初懷孕了,你不肯負責(zé)她才跟你分手的。這是我親耳聽她跟大鵬說。”
“不可能?!碧凭S斬釘截鐵道:“我們分手前幾個月,我碰都沒碰過她,就算是懷孕也不可能是我的?!?p> 他的臉色嚴肅的有點嚇人,梁薇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他,她怔怔的問:“真的不是你嗎?”
唐維再次搖頭:“我敢保證絕對不是我,當初我們感情淡了以后,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都是各過各的,見面也只是打招呼,所以,靳以柔當初如果懷孕了,孩子的父親不可能是我?!?p> 他看了看梁薇的臉色還算正常,繼續(xù)道:“靳以柔是一個很果斷冷靜的人,要是真的懷孕了,她不可能不跟我說就直接去醫(yī)院流產(chǎn),分手的時候,她連一個字都沒提過,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真的懷孕了,但孩子不是我的。二是她根本沒懷孕,她是故意跟大鵬開玩笑的?!?p> 唐維其實是比較傾向于第二個結(jié)果的,因為他的原因,靳以柔跟吳志鵬的關(guān)系很好,很多話她不會跟他說,反而會跟吳志鵬說。
當初他們剛交往的時候,追求過靳以柔的男生有一大部分都不死心,就等著他跟她分手,尤其還是他們關(guān)系越來越遠時,靳以柔身邊一直不缺護花使者。
唐維并不是那種分手后還要詆毀前任的人,只是不滿靳以柔無端生事,當初是她自己說好聚好散不要糾纏,現(xiàn)在為什么又要在吳志鵬面前亂說?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當著梁薇的面給瞿亦旸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他不由得埋怨:“這個老瞿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接電話?!?p> 見梁薇盯著自己,他解釋:“我沒有靳以柔的電話,她跟瞿亦旸住在一起,打他電話也是一樣的?!?p> 第一次沒人接,唐維不死心又打過去,這次瞿亦旸接了,“有話快說?!?p> 聽著很不客氣。
唐維皺眉,開了擴音問:“老瞿,靳以柔呢,讓她聽電話,我有事問她。”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又過了幾秒,靳以柔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你是要問我跟大鵬說懷孕那事吧?”
唐維嗯了一聲:“你最好把話說清楚。”
靳以柔笑了,“你女朋友在旁邊?”
唐維沒吭聲,她突然大笑道:“你怎么那么蠢,我要是真的懷孕還會跟你分手?叫你女朋友別生氣了,根本沒那回事,我開玩笑的?!?p> 聽了這話,唐維總算松了口氣,他看向梁薇,只見她低著頭臉上神色不明。
唐維繼續(xù)跟靳以柔說:“這次看在老瞿的面上我就不計較了,禍從口出,你還是管好自己的嘴,要是有下一次,老瞿的面子也不管用。”
話音剛落,話筒里出現(xiàn)瞿亦旸的聲音:“唐維,長本事了啊,小心哪天落在我手上。”
字里行間充滿了威脅,唐維才沒在怕的,說:“行了啊,重色輕友的家伙,我不打擾你們了,繼續(xù)浪吧?!?p> 說完,利落的掛了電話。
梁薇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知道一真溫?zé)岬挠|感傳來,才發(fā)現(xiàn)唐維捧著自己的臉。
兩人面對面挨得特別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噴灑在臉上,唐維凝視著眼前這個女人,“薇薇,剛剛你也聽到了,我和靳以柔分手根本沒有其他的原因?!?p> 梁薇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她是你的前女友?”
“這個…”唐維笑容一僵,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梁薇又問:“我跟她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類型,你為什么會喜歡我?”
唐維覺得舌頭好像打了結(jié),這個問題他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梁薇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回答,氣得一把推開他,起身就要走。
唐維沒想到她脾氣還挺大的,哪里能讓她真的走,連忙說:“你這種才是我最喜歡的類型。”
聽了這話,梁薇停下腳步,“那你當初為什么會跟她在一起?”
這個她就是靳以柔。
唐維拉著她坐下,將自己跟靳以柔相識相愛的過程娓娓道來。
“大一下學(xué)期,我們學(xué)院五十周年院慶,我是元慶晚會的男主持之一,那時候晚會一共有兩男兩女四個主持,都是我們學(xué)院的學(xué)生。就在晚會舉辦的前兩天,其中一個女主持腹痛住院,為了不影響晚會,負責(zé)晚會的學(xué)姐請了英語系的靳以柔來幫忙。”
“靳以柔從高中起就經(jīng)常主持晚會,有很豐富的主持經(jīng)驗,那次我被分到和她搭檔,晚會結(jié)束后,我們互相留了電話號碼,也是從那以后,我們漸漸的熟悉了,又都覺得對方不錯,于是順理成章的就走到了一起。”
“開始的時候,我們感情很好,很多人都羨慕我能夠拿下英語系的系花,上大課的時候,經(jīng)常有人在我旁邊陰陽怪氣的嘲諷,嘲諷我的人都是她原來的追求者,他們希望借此挑起我跟她的矛盾。我們之間的確因為這個吵了幾次架,但這都不是分手的原因。”
“我們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三觀不合,靳以柔是土生土長的成都人,跟她在一起,她身上總有種本地人的優(yōu)越感,總是喜歡貶低省內(nèi)其他的城市,還看不起外來務(wù)工人員,我跟她說了好幾次,她不肯聽我的。甚至又一次在公交車上跟一個農(nóng)民工罵了一架,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蠻不講理的樣子。從那以后,我們就慢慢疏遠了,又過了半年,她跟我提出分手,我也沒有挽留。”
聽他講完這些,梁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內(nèi)心的感受,人跟人只見的感情太脆弱了,因為一點小小的瑕疵就有可能結(jié)束。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經(jīng)歷,如果唐維知道自己當初差點跟其他男人結(jié)婚,他還會堅持這段感情嗎?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來成都嗎?”她問他。
唐維搖頭,等著她繼續(xù)說。
梁薇突然笑了,“你聽完以后如果要分手,我也不會死纏爛打。”
唐維臉色變了,“那你不要說。”
梁薇:“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不然再遇到這樣的誤會,不僅傷人還傷己?!?p> 她沒有給唐維反駁的余地,開口道:“如果沒發(fā)生前男友逃婚的狗血事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已婚婦女了?!?p> 她看了看唐維一臉緊張的樣子,繼續(xù)說:“我們交往了兩年,去年年底開始談婚論嫁,二月十四日情人節(jié)那天舉辦婚禮,但是王子陽卻在前一晚逃婚了,第二天我才知道這個消息?;槎Y當場取消,從那天過后,我在家里躺了十幾天,我爸媽為此擔(dān)心不已,他們說我還年輕,勸我出去走走。說來也巧,決定來成都的前兩天,我在電視上聽到了《成都》這首歌,當時也沒多想,就一心想來成都看看?!?p> “我從小就沒離開過父母,大學(xué)都是在金城上的,來之前我還擔(dān)心自己適應(yīng)不了成都的生活,沒想到一個人生活也挺好的。后來又遇到了你和小萱他們,我才慢慢的從之前的痛苦中走出來?!?p> 說起這些事,梁薇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唐維看著卻很心疼,他隱約猜測她有一個很渣的前男友,但從未想過他們竟差點結(jié)了婚。
他又慶幸,如果不是那個前男友悔婚,他也遇不到梁薇了。
“你不介意嗎?”梁薇問。
唐維搖頭,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說:“要說不介意是假話,但我更多的是心疼,那個王子陽真的很混蛋,這么好的女孩子也舍得放棄?!?p> 梁薇眼睛紅了,又問:“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唐維鄭重道:“薇薇,不管你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我都不會因此對你有意見,我看重的是現(xiàn)在和將來,我沒辦法回到從前早點認識你,但我希望以后你的生活都能有我的參與。”
聽了這話,梁薇鼻子一酸,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龐滾下來,“對不起,我剛剛不該那么質(zhì)問你的。”
唐維笑著替她擦去眼淚,輕聲哄道:“薇寶,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才會問的,要是你不問我,現(xiàn)在哭的人就是我了?!?p> 說著又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好啦,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p> 梁薇破涕為笑,紅著臉問:“你剛剛叫我什么?”
“薇寶啊?!?p> “不要,太難聽了?!?p> “那我換一個,寶寶?乖寶?”
“那算了,還是薇寶吧?!?p> 梁薇無力的拍板同意他對自己昵稱。
唐維又接連喊了好幾聲,惹來梁薇一陣白眼,他想了想又說:“薇寶,你也給我起個昵稱吧。”
梁薇詫異的望向他:“維哥?”
“不行,小慧、蚊子他們都這樣叫?!碧凭S拒絕。
“唐哥?”
“更不行,我可不想當你的堂哥?!?p> 一連兩個稱呼都被否定,梁薇這個取名廢實在是不知道該叫他什么,于是說:“那你來起吧,你起什么我都同意?!?p> 唐維開心的笑了,思索了一會兒,湊到梁薇耳邊說了三個字,梁薇頓時滿臉通紅,瞪了他一眼,“我不叫?!?p> 唐維委屈巴巴的望著她,“明明你剛剛都同意了?!?p> 梁薇急著分辨:“可這個我實在是叫不出口啊?!?p> “又不讓你當著外人的面叫,這個稱呼就咱倆私下里叫著好不好?”唐維柔聲問道。
話都說道這份上,梁薇只好同意了。
見她同意,某人馬上趕鴨子上架,說:“先叫一聲我聽聽?!?p> 梁薇輕輕掐了他一下:“這是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