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我的“微光小姐”后我拼命地向家里跑,雖然我不知道這種急切的心情是早就預(yù)設(shè)好的,還是出于我對家的依賴。
我迫不及待地沖進大門像往常一樣高喊著:
“主人,加里奧回來了!”
但是我卻沒有聽到他的回應(yīng)。
不過這也很正常,我想他此刻一定是在書房里擺弄著那臺老式的落地鐘。因為它總是會比實際時間要慢上幾分鐘,本來這也是稀松平常的,但是卻讓做事情分秒必爭的主人很是抓狂。
可當(dāng)我興沖沖地跑到書房時,卻沒有看到主人那熟悉的身影,只有空蕩蕩的屋子和里面堆滿的書籍,還有那落地鐘的老鐘擺像往常一樣左右搖晃著。
“那他一定是在他的工具室里!他有時能在那里呆上一整天!”我突然又想到,而且非常確定他一定就在那里。
但是當(dāng)我急切地來到工具室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又錯了,這里仍舊沒有主人的身影,有的只是那把剛剛做好的新?lián)u椅。這搖椅的每一塊木材和螺絲釘都是主人親手制作的,然而它還沒有全部完成,只差上漆這最后的步驟了。
“那么現(xiàn)在他只可能是在花園里了,畢竟那架破損的秋千總是需要他去親自焊接?!蔽易兊糜悬c兒沮喪,因為我總是很快就能找到他,我甚至為此感到自豪,而這次.....
我甚至都有點兒害怕去花園里找他了,我害怕出現(xiàn)相同的結(jié)果,我怕我仍舊找不到他,但是我還是懷著最后的一絲希望猶猶豫豫地去了。可希望女神仍舊沒有眷顧我,主人還是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我?guī)缀蹩梢源_定他真的很久沒來過了,因為那個破舊的秋千仍舊死氣沉沉的賴在那里,完全沒有當(dāng)初被人蕩起來時的活力。
“等等,我是不是遺漏了些什么?”我突然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秋千被蕩起的時候,是誰在蕩秋千?”我問向自己。
“是誰曾經(jīng)和我一起在這里度過了無數(shù)個美好的下午時光?”我又問。
“又是誰和我一起在這里興高采烈地轉(zhuǎn)著圈,跳著舞?”我繼續(xù)問。
“我又在向誰孜孜不倦地炫耀著自己的所有本領(lǐng)?”一系列的問題。
“是她?對,就是她!”我終于找到了答案。
然而這殘酷的答案卻瞬間激起了我所有的痛苦回憶。
“她都做了些什么?她對我做了什么?她對主人做了什么?”
我的眼前此刻又就回到了那個可怕的瞬間。她背對著我,那背影如此熟悉和優(yōu)雅,但是下一秒她就一下子割開了主人的喉嚨,沒有半點遲疑,就像殺死一只沒有感情的動物一般,我甚至懷疑如果是換做我她也一定會這樣做。
人類的血是那么的鮮紅,當(dāng)它高高噴濺出來的時候竟然有那么一瞬間的凄美,可主人卻永遠無法享受到這種變態(tài)的美,因為他已經(jīng)了無聲息地癱倒在地了。
直到這時一個念頭才完全占據(jù)了我的腦海:“主人死了,他已經(jīng)永遠的離我而去了,他是被我最好的朋友殺死的。”
可是我怎么能夠接受這個事實呢?我發(fā)了瘋似地在屋子里跑著,橫沖直撞著,我撞壞了一個書架,不知名的書籍散落一地,但是我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許多了。我又聽到了東西被撞壞的聲音,但是我仍舊沒有停下腳步,我不管這到底是不是徒勞,我只求能夠再見到他,哪怕是一面也好,我?guī)缀跽冶榱嗣恳粋€房間,直到我不知不覺地停在了那間屋子的門口。
那是主人生前唯一禁止我進入的房間,以至于我真的就從來都沒有進去過,有好幾次我差點兒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因為我的心底有個聲音總在對我說:
“就偷偷看上一眼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但最終我還是忍住了,因為我不想讓主人失望和傷心。
但是我對它的好奇心卻從未減弱,我曾猜測過這里面一定是金庫,存放著無數(shù)的金幣和奇珍異寶,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主人并沒有那么巨大的財富,他的所有存款用一個鐵皮柜子裝下已經(jīng)是綽綽有余了。我又猜測那里面是否是一個煉金房,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珍奇素材和稀有配方,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主人受聘于德瑪西亞軍方,有自己獨立的實驗室,而且我也從未見到過他在家里搞試驗,所以這個猜測也不攻而破了。有時候我甚至極端地懷疑過這里面是否存在著許多禁忌的試驗品和受到詛咒的秘密呢!
但此刻一切答案都將揭曉,我不再顧及什么,如果主人正焦急萬分地在里面等我呢,這次我寧愿讓他失望。
第一次我推開了那扇門走了進去。進來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它的確不是金庫,煉金房或禁忌之地什么的。它很小,只是一間普通的臥室而已,除了一張兒童用的單人床外,只剩下一張書桌,當(dāng)然還有堆滿了地面的各式各樣的玩具,有仿真的無畏先鋒盾牌和限量版德瑪西亞之力大寶劍,當(dāng)然也少不了各種英雄事跡的海報。這顯然是一個男孩子的房間,歲數(shù)應(yīng)該不超過十歲,因為我在他這個年紀時也瘋狂地迷戀過這些。
但最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這些,我對一個玩具模型發(fā)生了濃厚的興趣,因為我覺得它長得真的很像我,雖然比我多了一雙金色的翅膀。
我低下頭不自覺的摸了一下它,這時它卻發(fā)出了奇怪的聲音,我開始以為是自己把它弄壞了,但后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它是被激活了。
這時那模型的雙眼射出了兩道光,一個全息影像出現(xiàn)了,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主人!他就安詳?shù)淖诖策叀?p> “加里奧,當(dāng)你在這里看到我的時候,我想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事了,但是你不要難過,人終有一死,命運是誰都無法改變的?!敝魅说挠跋衿届o的說著。
“主人,加里奧好想你!你在哪?”可我卻差點兒激動地失了聲。
“我就在這兒??!我一直在這里等你!”主人的影像語氣卻依舊平靜,好像這一切都很正常似的。
“原來主人沒有死!加里奧真的好害怕失去主人!”
“也可以這么說,我會以這種方式永遠陪著你!”
“太好了!太好了!加里奧希望永遠與主人在一起!”我激動地脫口而出。
“加里奧,我的孩子,我也是!”他的聲音充滿欣慰與安詳。
而我卻呆呆地愣住了,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叫我:“孩子!”
筑夢無言
主銀!加里奧記性不好!你到底是屎了?還是屎了?還是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