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寧平趕到的時候,那個捕快正在和老人家煮飯。兩個孩子看樣子是餓了好久,老人估計也是餓了,額頭冒著虛汗。
把那罐鹽找到后,拿著就往火坑里丟進(jìn)去,然后立馬把正在燒火的老人拉開,一陣青煙冒出。
飯自然沒有吃上,因?yàn)槎艑幤綄蓚€孩子和老人說,要去帶他們吃好的,然后就在不遠(yuǎn)處的小酒館里,吃的也就是三個素菜,不過對于挨餓的孩子來說,這是絕世的美味。
剛開始兩個孩子還不敢吃,但是慢慢的還是端起了碗。
杜寧平一直招呼著讓他們吃慢點(diǎn),老人就沒有吃得那么快,只是一邊吃,一邊在說謝謝。
旁邊的捕快端著一杯苦茶水慢慢喝著,知道自己差點(diǎn)弄出人命,想起來還是有些心驚膽戰(zhàn)。
杜寧平安頓好了之后,才回到杜思遠(yuǎn)身邊。
見杜寧平回來,杜思遠(yuǎn)猜到應(yīng)該沒有讓悲劇發(fā)生。
于是杜思遠(yuǎn)看著趙月娘:“你的孩子我已經(jīng)叫人替你安頓,你丈夫在這兩年里的事,可以說了吧!”
趙月娘看了看杜思遠(yuǎn),又看了看齊文政和杜寧平,似乎有點(diǎn)顧慮。杜思遠(yuǎn)道:“沒事的,這位齊捕頭,也是個好捕快,你可以直說!”
趙月娘道:“大人,其實(shí),說了也沒用多大的用處,我們是得罪不起他們的……”
杜思遠(yuǎn)打斷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所準(zhǔn)備,你盡管說出來,你說的他們是指誰?”
趙月娘道:
“大人,我還是從頭說起吧。
兩年前,我丈夫剛從軍中回來,就如大人所說,得了一筆錢,我丈夫是個武人,又沒有什么特長,去大戶人家做工又不去,兩個月后有一天,他把銀子拿了三十兩,我嚇了一跳,問他要拿去做什么?他說做一點(diǎn)小生意,我知道他那里是做生意的料,但是也沒有阻止他,也沒有詳細(xì)的問他,再過了一個月,他又拿錢,而且這次是五十兩,我問他到底做的什么生意,他說是布匹生意,說還要多進(jìn)貨,還要錢,可是我連半匹布都沒看見,再問之下,他就喝罵我不要多管,一年不到,錢全部被他花完了。我這時發(fā)現(xiàn)我丈夫可是變得人形消瘦,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什么精神,像是得了什么病一樣,于是有一天我暗中跟著他,看他到底在干嘛!
結(jié)果那天民婦看到他在進(jìn)了一個巷子,半天沒有出來,我實(shí)在忍不住,沖進(jìn)去一看,他正在…………”
說到這里,趙月娘哭得泣不成聲,杜思遠(yuǎn)知道,她是看到丈夫在吸食芙蓉花粉。
齊文政卻不知道,問道:“你究竟看到你丈夫在干嘛?”
杜思遠(yuǎn)向他搖頭,示意不要問:“老齊,我待會兒給你說?!笔疽廒w月娘繼續(xù)說,趙月娘慢慢停止了抽泣:
“大人也應(yīng)該知道,吸食此物,被發(fā)現(xiàn)是要當(dāng)場斬殺的,知情不報,全家人都要連坐,但是民婦怎么敢報,兩個孩子這么小,母親又老了,體弱多病,民婦實(shí)在是……”
杜思遠(yuǎn)道:“你為家人著想,你丈夫已經(jīng)被你殺了,你若是現(xiàn)在反正,說你最近發(fā)現(xiàn),我可以幫你一家……”
趙月娘哭道:“大人,那是因?yàn)槲也坏貌粴⑺?,之后的一年,他到處借錢,到最后沒有人借錢給他,一個月前,我發(fā)現(xiàn)他不僅把錢還完了,而且又有錢在花,問他他說是賭贏得來的,直到十天前,我半夜醒了,正要起夜,但是他卻不見了,正準(zhǔn)備出門看看,卻聽到屋外有聲音,好像是兩個人在說話,我悄悄走到門后,只聽一個人對我丈夫說:'這次我們要運(yùn)到北邊,陜州地區(qū),這些死人就要麻煩你搞定,但是你自己注意,你們梁國對此物可是禁止接觸,別讓別人知道了,還有,你自己吸食的時候,別讓別人發(fā)現(xiàn),否則,即使你逃得出梁國,在默斯翰的人手中,你只怕想死都難。'我才知道我丈夫在替這個叫默斯翰的人做事,而他做的,就是把芙蓉花粉藏在尸體之內(nèi),運(yùn)出梁國,往北賣到其他國家,大人你知道,自從我梁國宣布杜麗居王爺當(dāng)年對此物的痛絕之后,無人敢和這芙蓉花粉沾上半點(diǎn)關(guān)系,我丈夫自己深陷其中倒還罷了,但是他居然幫助別人用這毒物來害人,這讓我一家人如何是好,一旦天下人知道,豈不是…………”
齊文政大驚失色:“你是說你丈夫在替別人把這毒物運(yùn)出梁國城關(guān)?”
齊文政聽了她說的話,自然也猜到了她說的是什么東西!
他不敢相信,梁國有人敢沾染此物。但是杜思遠(yuǎn)卻是很平靜,因?yàn)樗缇椭来耸?,而且他也明白,沾染了這個東西,不是你想擺脫就能擺脫得掉的。
人的一生不就是這樣嗎?一步錯,步步錯,就像你說了一句謊,就要用更多的謊言來瞞住這個謊,到最后,你自己都分不清究竟你說的是真是假。
杜思遠(yuǎn)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個叫默斯翰的人,是什么來頭?”
趙月娘道:“不知道,我只聽到兩次這個人的名字,關(guān)于這個人,好像說很有權(quán)勢?!?p> 杜思遠(yuǎn)又問道:“那么你丈夫的尸體,你是怎么處理的?”
趙月娘道:“我殺了他以后,本來想去俯首認(rèn)罪,但是在下午,幾個外族的人不由分說,將尸體搶走了,還說如果不想一家人死得難看就要我認(rèn)罪的時候?qū)ξ艺煞虻氖w的事只字不提。后來這位大人和這位小兄弟去抓捕我的時候,我就說尸體被我埋了,這兩天這位大人問我我只能說埋在城外,被野狗叼走了?!?p> 齊文政在一旁記著,杜思遠(yuǎn)卻是想著這其中的種種。
杜寧平心中也是在嘆息:霍木斯特這樣的人,被這毒物纏身之后,落到這步田地,剛才要不是自己去得及時,恐怕已經(jīng)是徹徹底底的家破人亡了!
只聽得趙月娘又道:“大人,民婦我所知道的,已經(jīng)全部給您說了,大人答應(yīng)照料我的兩個孩子以及母親,民婦感恩戴德,無以為報,但是民婦求大人一件事?!?p> 杜思遠(yuǎn)道:“你說!”
趙月娘道:“我雖然不知道這個默斯翰是有多大的能耐,但是我丈夫替他辦事,我一家人的行蹤,只怕早就被他知道了,因此今后只怕連累了大人,我的兩個孩子以及我的母親,如果實(shí)在不便,大人將他們二人送給別人家撫養(yǎng)就行,我沒有什么可以報答大人您,只有這一條性命?!?p> 杜思遠(yuǎn)道:“你放心,你的兩個孩子我一定好好撫養(yǎng)照顧,老人家我也會妥善安置,你也不要太過執(zhí)念,我拿你的命做什么?”
趙月娘道:“大人,您聽民婦一言,民婦我若是不被正法,默斯翰的人就會對此事有懷疑,到時候我的兩個孩子在您那兒,豈不是連累大人,大人答應(yīng)我,您即使要查此事,也要暗中探查。”
杜思遠(yuǎn)道:“依你說來,我還要怕了他不成,難道他們還敢在我梁國境內(nèi)對我梁國的公人下手不成?”
趙月娘卻是面色凝重:“大人,您千萬不要大意,就當(dāng)是民婦臨死前給您的忠言逆耳……”
杜思遠(yuǎn)還沒有說話,趙月娘已經(jīng)倒在地上,嘴角有一絲鮮血流出。齊文政趕緊上前查看,隨即向杜思遠(yuǎn)道:“她已經(jīng)死了!”沒人知道她怎么死的。
杜思遠(yuǎn)看著,默不說話,臨死前的忠言逆耳。
他忽然問齊文政道:“她一個普通婦人,怎么會有這樣敏捷的心思,還有這談吐,倒像是個大戶人家的人。”
齊文政道:“她以前確實(shí)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過嫁人之后的幾年,她家就生意不好,然后沒落了,所以才會有如今這番情景?!?p> 大戶人家的小姐,他不由得想到了莫如蘭。如果自己不幸沾染了此物,一家人豈不是跌入萬丈深淵,隨即一身冷汗。
下午,杜思遠(yuǎn)宣布將趙月娘判刑,當(dāng)場處決。其實(shí)不過是做戲給別人看,他不能辜負(fù)了趙月娘臨死前的囑托。然后將趙月娘葬了,就簡單的叫了兩個道士來做了下法事。
天已經(jīng)黑了,趙月娘的墳前,來了一堆人,除了早就到了的杜思遠(yuǎn)杜寧平和齊文政,還有莫如蘭帶來的陸星繁和陸星河,兩個孩子還不懂事,只知道自己的母親就再也不能醒來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有趙月娘的母親,自己這個孩子,就這樣沒了,也是傷心欲絕?;靡哺鴣砹?,自然還有小玉也要帶來。
花妹要懂事些,陸星繁和陸星河一個三歲一個四歲,想到一直哭下去對身體不好,就過去拍著他們,對他們說道:“弟弟妹妹,你們放心,花姐會保護(hù)你們的,你們的娘親那么愛你們,其實(shí)啊她在天上看著你們呢,你們不要哭了,知道嗎?只要你們不哭了,你們的娘親就會回來和你們相見的?!?p> 杜寧平安慰道:“對啊,你們花姐姐說的對,知道嗎?今后啊,不止有你們花姐姐,還有叔叔我啊,還有你們奶奶不是還在嗎?還有蘭阿姨,還有這位大叔叔,還有小玉,我們隔壁還有一個小燕子,還有好多好多人陪你們呢。”
三四歲的孩子,那里知道那么多,聽杜賢花說母親在天上看著自己,信以為真,慢慢的停止了抽泣。
遠(yuǎn)處的白衣女子,見了這一幕,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她心中卻是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一定就出這背后的元兇,徹底杜絕禍患,不然眼前的這一幕,天天都會在這片土地上演!
齊文政也有些替兩個孩子以及老人哀傷,一家人因?yàn)檫@毒物,落得如此下場,也替他們有些幸運(yùn),有著杜思遠(yuǎn)愿意照顧他們。
也不由得感嘆杜賢花這孩子,雖然只有六歲,不過卻是懂得不少,像個大人一樣。
讓兩個孩子祭拜之后,一行人就開始回到家中。
齊文政卻是自然要和他們分別的。
杜思遠(yuǎn)臨行前讓唐麗容一家?guī)兔φ湛匆幌录依?。杜寧平迫不及待的敲門,開門的卻是蕭長泰,杜寧平有些以外又有些意料之中,杜思遠(yuǎn)道:“蕭公子什么時候到的?”
蕭長泰道:“我們是來找你們兄弟二人的,那位唐姑娘說你們出去了,讓我們等一下,所以就等到現(xiàn)在?!?p> 杜寧平和杜思遠(yuǎn)是見過他的,其他人卻不知道。莫如蘭沒有問,杜賢花卻是問道:“這位叔叔是誰呀?”杜思遠(yuǎn)道:“待會兒爹爹跟你說。”
杜寧平道:“你們?里面還有誰來了?”
蕭長泰道:“我的同袍,唐姑娘在做飯,他在幫忙燒火呢!”
一行人說著走了進(jìn)去,杜寧平自然立馬就到唐麗容身邊,杜思遠(yuǎn)看著正在廚房燒火的一個黑衣人行了一禮道:“黑劍捕快來幫我們燒火做飯,真是不敢當(dāng)?!?p> 黑衣人站起來也行了一禮:“那里的話,我既然要來吃總捕頭的飯,有份吃就該有份幫忙。”
大家這才看到他,身形和蕭長泰差不多,不過一看就感覺他是一個非常具有威嚴(yán)的人。
蕭長泰道:“這位是我同袍兄長,高仲戩,本來他之前呢是叫高仲堅(jiān),因?yàn)楸境熳用M也有個'堅(jiān)'字,時時有諸多不便,所以就改叫高仲戩了。”
杜思遠(yuǎn)道:“原來如此,兩位去正堂坐吧,生火這事,豈能麻煩你們呢!”
莫如蘭也道:“即是客人,哪兒有讓客人生火做飯的道理?!闭f著自己去生火。
蕭高二人也沒有再說什么,跟隨杜思遠(yuǎn)到了正堂坐下。杜寧平則是還在唐麗容身邊,他向莫如蘭道:“嫂子,這陸家兩個孩子安排在哪兒啊,我們好像沒有房間了,還有老人家,這可是有些難辦??!”
莫如蘭道:“哎,就讓花妹跟那個星繁睡吧,然后讓小玉跟星河睡,我和你大哥今晚上就打地鋪吧,只是老人家就難安排了。”
杜寧平道:“哎,兩個孩子的家,什么都沒有,如今又被依法沒收,真是…………”
唐麗容打斷道:“可以讓老人家跟我奶奶住一段時間,我奶奶一個人有時也沒人說話,正好可以解悶兒?!蹦缣m道:
“那做姐姐的就先謝謝妹妹你和王婆婆了。”
忽然小玉過來道:“平叔叔,爹爹叫你過去,說叫你跟另外兩位叔叔商量事情呢!”
杜寧平聽得,就直接到了正堂。
杜思遠(yuǎn)叫杜賢花帶著其他三個孩子到了外面。
蕭長泰看著杜寧平道:“有鄰家小妹在旁,猶如腳下生釘,你這是難過美人關(guān)??!”
杜寧平只是笑笑不說話。
杜思遠(yuǎn)道:“兩位來找我們,想必是有事情了?!?p> 高仲戩道:“我們二人倒是所獲不多,就是因?yàn)槲叶藷o處可去,所以才來到貴處,其實(shí)是想知道你們查到了些什么!”
蕭長泰道:“趙月娘交代了什么?”說完看著杜思遠(yuǎn),杜思遠(yuǎn)也看著他,說道:
“在下相信兩位,就如實(shí)說了,不過希望兩位不要讓我信錯了人?!笨磥矶潘歼h(yuǎn)還是對蕭長泰和高仲戩心存戒備。畢竟只見過一面,何來信任,這句話不過是試探罷了。
蕭長泰道:“看來你對我們二人信不過,不過我理解,我們僅有兩面之緣,這也沒什么?!?p> 杜思遠(yuǎn)倒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陪笑道:“那里的話,我確實(shí)審過趙月娘了,她說他丈夫在替一個很有勢力的人辦事,也就是負(fù)責(zé)尋找剛過世的人的尸體,用來藏毒運(yùn)出我梁國城關(guān)。這個人叫默斯翰,不知道是什么來頭…………”
蕭長泰和高仲戩同時失聲道:“什么?默斯翰!”
杜寧平道:“兩位,聽你們這口氣,我想問這默斯翰到底是什么人物?”
高仲戩道:“你們不聞天下大事,自然不知,這個默斯翰,三年前不過是坎尼亞半島中一個小部族的領(lǐng)袖,但是就在這短短的三年內(nèi),此人帶領(lǐng)族人開始擴(kuò)張,不斷提升軍隊(duì)實(shí)力,在去年四月,便統(tǒng)一了坎尼亞半島和希齊爾半島,其統(tǒng)領(lǐng)的赫拉族族人更是稱其為下凡的天神,今年三月此人又以不到一年的時間徹底打敗了屋波爾,從此成為多勒雅海最強(qiáng)的勢力,實(shí)力可以說與我如今衛(wèi)國和你們梁國旗鼓相當(dāng),如無意外,今年年節(jié)之前,應(yīng)該要統(tǒng)一建國了,相比之下,如今這西部版圖,無論是我陜州還是你們常州,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州之地,不足掛齒?!?p> 杜寧平道:“我們怎么沒有聽說這些事!”
蕭長泰道:“你們常州西邊全部都是薩珊人的地界,薩珊人一向看不起赫拉人,只要薩珊人封鎖消息,赫拉人再有天大的事情你們不知道也正常?!?p> 杜思遠(yuǎn)道:“那么以他現(xiàn)在的實(shí)力,豈不是可以稱帝了?”
蕭長泰道:“這倒是不太可能,周齊兩國早有嚴(yán)令,西部諸國若是沒有上表獲得同意只能稱王,不能稱帝,否則視為挑釁,我中州五國都是得到周國或者齊國的準(zhǔn)許才敢建國稱帝的,除非他默斯翰以為如今的實(shí)力能和周齊兩國抗衡,否則稱帝之舉,他是萬萬不敢的。”
杜思遠(yuǎn)又沒有說話,他又在想事情,他現(xiàn)在知道自己要對付的,是什么人了,可是這個人,只怕自己是蚍蜉撼樹,螳臂當(dāng)車,人家一個指頭都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這條路,猶如漆黑的夜,即使知道路徑,可是也打不過這路上的妖魔鬼怪。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蕭長泰聽得他的嘆息,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說道:“有些事情,就像一個漩渦,你總是想著不要踏進(jìn)這個漩渦,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本來就在這個漩渦里面,除非讓漩渦消失,否則你永遠(yuǎn)無休止的被困在漩渦里面?!?p> 杜思遠(yuǎn)聽懂了他的意思,自己就算不是梁國的捕快,也是一個梁國臣民,這是一個國家對另外一個國家的陰謀,自己本來就在陰謀之中,所以,一切只怕都是必然的。
苦笑道:“讓漩渦消失,我有什么本事能讓漩渦消失?”
高仲戩道:“不必如此喪氣,要知道,天下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他做如此禍害天下人民之舉,如若能讓天下知道,即使他有通天的本事,也為天下所不容,我們只要能找到他們銷售芙蓉花粉禍害民眾的證據(jù),便可以讓這個漩渦消失?!?p> 杜寧平道:“可是,這又談何容易,我知道你們黑劍捕快都是軍中收養(yǎng)的孤兒,沒有牽掛,可是我和我大哥,還有一家老小,若是牽連到他們……”
蕭長泰道:“你這是什么話,我們沒有牽掛來禍害你們嗎?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如果不讓主謀之人正法,接下來破碎的家庭就會是一個接著一個,不單是我衛(wèi)國,你梁國也是如此,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下一個就是你們,趙月娘和他丈夫,這一家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杜寧平反駁道:“我和我大哥又不會去吸食芙蓉花粉?!?p> 蕭長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高仲戩也不再說,杜思遠(yuǎn)也有些抱怨的口氣說道:“兄弟,你想想,這關(guān)芙蓉花粉什么事?”
杜寧平道:“這怎么不關(guān)…………”還沒有說完他閉嘴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蠢得像頭豬,或許豬都比自己聰明。
芙蓉花粉只不過是工具,是另外一個國家禍害自己國家人民的工具,這是國家對國家之間的陰謀,即使沒有芙蓉花粉,也會有其它東西,禍害是背后的主謀之人,他只要還在,就是沒有芙蓉花粉,他也能用一顆糖甜壞你的牙齒,只要這個人還在,這個巨大的漩渦就會永無休止。
除非,這個人不再能攪起這個漩渦,這所有的一切,才會停止。
叫來了小燕子和王奶奶過來吃了飯,人倒是好多,都快沒有凳子了。
蕭長泰看到杜思遠(yuǎn)如此廉潔,倒是由衷的敬佩。
把一堆孩子和趙月娘的母親安排好了之后,一家人才睡下。